“我?”明日香一愣,“能夠開闢光明的人,還有我?”
“是的?!蹦窝e德神父說,“戰爭已經開始了?!?
他的話音剛落,從教堂外面傳出了一陣陣騷亂。明日香感覺教堂裡面的光線越來越暗,就像是有一個人在挑著油燈,但是挑著挑著突然間停下了。很快,這種變暗停止了。
“是……太陽下山了吧?!泵魅障阏f道。但她很快感覺自己的這句話很弱智。
“沒錯,太陽下山了。”奈裡德神父說,“但是黑暗突然停止卻並非是自然現象。沒想到這羣人竟然兇狠到讓整個歐洲陷入一片永夜。剛剛太陽落下去的時候,餘暉像是血一樣?!?
“他們要在恐怖中實現野心的實現麼。”
“其實我最害怕的倒不是這個?!蹦窝e德神父嘆了口氣,“你知道麼,所謂野心,是一個人的想法,當很多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樣的時候,你的野心,就可以成爲一種夢想。就好比某些篡權者,他們的政治理念被稱之爲是野心,但是那些爭奪天下的英雄們,他們的理念就會被上升爲麾下所有將士的夢想。我最害怕的是在暗血色的黑暗之中,一些人在心理上就已經屈服了?!?
“這恐怕是尤里安的心裡戰術吧?!钡麓魅障阏f,“好可怕?!?
“你作爲一個忍者,應該不害怕的?!蹦窝e德神父突然笑了,“德川,我聽說你們日本的忍者最重要的是忠誠,對嗎?我不知道你現在信奉的是什麼。殘存的德川幕府麼?”
“我信奉的是正義。就像我的祖先德川家康一樣,爲結束亂世而努力著?!泵魅障阏f的很堅定。
“那麼……你認爲塔爾塔洛斯是邪惡的嗎?”奈裡德神父說,“直面這個問題?!?
“不知道?!?
“不可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迷惘著。迷惘會讓你認不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蹦窝e德神父說,“每個人都會爲自己的立場而戰鬥。塔爾塔
洛斯所代表的不過是一種立場。只不過他們掌握了絕大部分的奇蹟科技,某些人將二者混爲一談了而已。奇蹟科技本身絕對沒有錯,錯的是利用的方式。”
“這些大道理我是明白的。我當然不可能因爲尤里安的侵略行爲而去怨恨奇蹟科技?!泵魅障阏f,“但是……塔爾塔洛斯,他們不就是爲了獵殺繼承者與騎士而存在的嗎?”
“塔爾塔洛斯的獵人,你並不理解他們真正存在的意義。”奈裡德神父說,“王朝同盟終將有崩壞的一天。不知在那之前蓋尤斯一世是否能夠認清最後的局勢呢?”
突然間,教堂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一些細碎的天花板碎片墜落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交火了?!蹦窝e德神父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法國塔爾塔洛斯分部通過基因技術研製出來的變種蜥蜴,已經和伊達家族的奇肱戰車交火了。”
“在這種地方交火?倫敦會變成前線城市?”
“並非前線城市,把倫敦變成前線城市本身也是弗里德里希的策略之一。他認爲這樣能夠迫使維多利亞女王收斂一些。但實際上王朝同盟方面是比較希望這個地方變成戰場的。因爲這樣能夠做到敲山震虎,將隱藏在地下的支持神秘技術的勢力引出來。我想法國的蜥蜴軍團應該是瞄準聖米狄爾公學去的。聖米狄爾公學與教會派之間的戰鬥應該已經爆發了。弗里德里希指派伊達璃夢到這個地方來增援,恐怕魏瑪是鐵定守不住了。他要同時面對英國、托勒密公國和其他諸多勢力的同時攻擊。”
“那麼我現在……”
“不能多想了,衝出去!去吧弗里德里希救出來?!蹦窝e德神父說,“珀爾修斯的安全我會保護好。放心吧?!?
明日香點點頭,向奈裡德神父微微鞠躬。轉眼間從教堂衝了出去。
她剛剛走出教堂,就被眼前破碎的城市驚呆了。漫天都是彌補的像是章魚觸手
一樣的玫瑰枝,而那些玫瑰枝的盡頭竟然是一隻只佈滿了鱗片的巨大軀體。鱗片之間生長出了四肢和尖銳的利爪。看上去很像蛇的巨型頭顱上有著金黃色的眼睛。
“這些……就是變種蜥蜴麼?”明日香還記得珀爾修斯寄過來的照片。上面是一個金髮的大男孩,一臉天真的笑容,生機勃勃絲毫不像一個已經成家立業的男人。
“我想讓奇蹟科技造福人類!”他如是說。
但是在他實現這種理想之前,世界已經因爲各種武器和瘋狂的新生物而破碎。也許當人類擁有與強大的科技技術相匹配的智慧與價值觀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吸收這些先進到被稱爲奇蹟的科技。但是在十九世紀這個時代,人心還充斥著慾望。在慾望的驅使下,本來應該讓更多的人過上好日子的奇蹟科技,變成了殺人者的工具。
也許,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悖論??赡墚敵踔惺兰o初的時候那羣人偷偷的將科技提前了千年卻秘而不發,就是避免這種災難的發生。
德川明日香不敢多愁善感太多。現在魏瑪聯邦帝國的潰敗基本幾成定局,她必須保證弗里德里希能夠活下去。就算不是爲了盟友,也是爲了朋友。
突然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她的頭頂掠過。她擡頭一看,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馬車一樣的飛行器。這個飛行器給人的感覺就是粗製濫造,很明顯是在緊急的情況下趕出來的。但是它的戰鬥力不能小眇。在擊退了幾隻蜥蜴之後,飛行器盤旋著落到了明日香的身旁。
“璃夢?”明日香看到伊達璃夢坐在裡面,指了指這個金屬怪物,“這個東西是……”
“我加緊趕出來的奇肱戰車。剛剛不久前拿到的圖紙?!币吝_璃夢說,“你現在要去哪兒,我捎你一程?”
“不用了,我現在要趕回弗里德里希那裡。珀爾修斯暫時不需要我保護了。”明日香說,“還有,在天上戰鬥的時候,把嘴裡的糖吐出來,別噎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