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小月。沒人會傷害我們。”姜凜萱緊緊把姜凜月抱在懷裡。此時他的頭顱滾燙的如同火炭一般,已經命懸一線了。
而姜凜月卻根本看不清他姐姐的臉。從幾天前他就已經看不清東西了,如今,一切都像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一般。甚至連姐姐抱住他的觸覺也幾乎感覺不到了。他只是感覺自己沉浸在一片混沌當中,四處像是無盡的海,不管怎麼奔跑都不會看到岸,不敢怎麼吶喊都不會有人回答你。
整個房間開始不可思議地旋轉起來,但他根本判斷不出來究竟是房間在動還是他自己在動。雙耳根像是被火灼燒似的,一陣陣的麻木。
“麻煩你讓開好嗎?”隱隱約約的他聽到一個女子冷漠的聲音。隨後有什麼金屬接近他了,吱嘎吱嘎似乎是帶著輪子。應該是輪椅。
“走開!誰都不能碰他,他就要死了!”是姐姐的聲音。
“我就是來讓他活的,你在這裡礙事可是會讓你弟弟喪命的哦。”女子說道,“大概我自我介紹一下會好一些吧,剛纔實在是有點唐突了。我叫貝斯特·塔布雷特。由聖米狄爾公學狄奧多拉·凱特指派過來爲我們血族創造一個新的族裔。”
“創造一個新的族裔?”
“真麻煩,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不懂。”貝斯特有些不耐煩,隨後一抹暗金色的流光出現在了她的手上,“殿堂之力越神者。”
姜凜萱瞬間騰空了,隨後被重重的摔到了牆角。
“不好意思,由於精神元素的影響你的中樞神經會麻痹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之內你是不能移動的。”貝斯特說道,“請相信我,我是來救你弟弟的。放心,這只不過是個儀式,儀式結束之後就沒有人是你弟弟的對手了。”
姜凜萱只是在徒勞的掙扎著,中樞神經麻痹導致她的劇烈掙扎只能成爲不停地顫抖。她不斷地呼喊著,重複著一個口型。
“哦,看來你開竅了。”貝斯特笑道,“沒錯,讓你弟弟延續生命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他變成吸血鬼。可能你覺得不願意,但是隻要你想讓你弟弟活命就別無選擇。”說著,她在輪椅上敲了一下,輪椅的扶手立刻跳了起來,從裡面彈出一個匣子。貝斯特打開匣子的蓋子,裡面各種外科手術工具一應俱全。
她將手輕輕按在姜凜月的頸動脈上。頸動脈的搏動已經很微弱了,有些時候甚至感覺不到。反而那滾燙的皮膚令貝斯特緊緊皺了皺眉頭。
“果然只剩下半條命了。”貝斯特俯下身,嘴脣在姜凜月的脖子上淡淡的吻了一下。姜凜月一陣激靈,似乎預感到什麼東西要刺入他的身體了。
“害怕什麼,就跟打針差不多。”貝斯特微笑著,緩緩舔了舔他白淨的脖子,隨後伸出一對細長的虎牙。
“啊。”姜凜月原本因疼痛呻吟了一聲,但聲音瞬間被斬斷了。貝斯特咬破了他的脖子,持續的劇痛已經讓他不會發生了,只能嘶嘶地吸著涼氣。而這一瞬間他的大腦變得格外的清晰。他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
個貌美少女緊緊抓住他的雙臂,在他的脖子上吮吸著。他感到全身的力量一點一點地被抽走,但是一種炙熱的快感從內心深處淡淡的涌了上來,像是海潮一般愈發地強烈。
但這種令人清凜的清晰只是一瞬間,隨後,如同缺氧一般的暈眩立刻擴散開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丟失的東西是血液,大量失血已經讓他支撐不住自己的意識了。
“我這是……要死了麼?”
“不是。”心底突然涌出一個少女的聲音,似乎就是這個正在吸他血的血族,“是重獲新生!”
“重獲新生……”姜凜月在心底重複了這樣一句話,隨後墮入了永恆的深淵之中。
“身子骨挺弱的。”貝斯特離開了姜凜月的身體,淡淡地搖了搖頭,“這麼快就不行了。”此刻姜凜月肌膚蒼白的像是殭屍一般,他身體裡面已經一滴血都沒有了。所有的血已經被貝斯特吸走,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初次擁抱”儀式的開端而已。
“現在要開始改造你的心臟了。”貝斯特回到輪椅上,“這可是最關鍵的步驟呦。只有擁有了全新的心臟,你纔有可能同時驅動紅色血液和藍色血液。”
她緩緩地解開了姜凜月的衣服,從輪椅裡的工具包中取出了手術刀。手術刀上面掛著液態水銀。原本水銀對於血族的來說是一種致命的物質,但血族在長期的外科手術試驗中逐漸找到了克服這一點的方法。如果在對身體進行改造的時候讓血液直接接觸水銀,就可以讓新生的血族獲得能夠抵抗水銀毒性的抗體。不管是作爲人類的紅色血液還是作爲血族的藍色血液都將成爲對抗水銀毒性的防線。
手術刀切進了皮膚當中,緩緩地向下拉開了一道口子。貝斯特用刀尖將胸腔外側的肌肉挑開,然後將一個楔形的鐵架放入其中。那個鐵架可以將胸腔撐開,避免在手術的過程當中肌肉皺縮阻礙手術的進行。
鐵架被緩緩地插入姜凜月的胸腔當中。突然間,貝斯特感到一股阻礙感,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抵擋住了鐵架的進入。
“那是……”貝斯特冥冥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鐵架是可以正好嵌入肋骨中的,出去肋骨之外,就只剩下脊椎骨了。而在這個地方是不應該出現脊椎骨的。在不應該出現骨骼的地方被骨骼一樣的東西阻擋,難道……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貝斯特索性用手術刀在他的胸口畫了一個十字,將胸腔處的肌肉盡數刨開。隨著呲啦一聲肌肉被撕裂的聲音,姜凜月整個胸部的骨骼結構暴露在了貝斯特的面前。
“不可能……這……這……”貝斯特驚呼,“你……你有兩顆心臟?”
暴露在她面前的就是沉睡在姜凜月體內的兩顆心臟。一顆像是正常人類的心臟,正在微微地顫動的掛著。而另外一個則像是爬蟲類動物的心臟。看上去只是被膜瓣分成了左右對稱的兩部分,同時這個心臟將原有的心臟擠到了一邊,位於整個胸腔的正中央。兩顆心臟完全佔取了胸腔百分之六十的空間,剩下的位於兩側的狹小地帶
則被肺臟擠得滿滿當當。
“真可怕……”貝斯特感嘆,“擁有這樣的結構肺臟的壓力會很大的。能夠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蹟。”她將胸骨拆了下來,發現遠比取下普通人類的胸骨簡單的多,重量也輕得多。似乎裡面是中空的。拿下兩顆心臟之後,貝斯特長舒了一口氣。好在第二顆心臟的結構與血族心臟的結構差異不是很大,只要通過手術就能夠改造過來。她的目光再度回到胸腔當中,頓時又被震住了。
“原來是這樣……”貝斯特頓時全都明白了,“怪不得用有兩顆心臟還能夠活下來,原來是這樣!”
姜凜月的骨骼結構完全不同與普通人類,他有第二幅骨骼!
這其實是龍帝很常見的身體結構。爲了方便龍族的力量進入身體之中,會在身體中形成第二幅骨骼,除了頭骨、四肢和脊椎骨與人類原本的骨骼共用之外,其他的皆要在身體裡獨立出來。這也能解釋爲什麼姜凜月的胸骨會那麼輕,因爲龍族骨骼的中空結構會大大降低身體的重量,方便飛行。當然姜凜月是一個不完整的龍帝,他只得到了一對翅膀。因而獨立出來的那部分骨骼中還是有很明顯的人類骨骼的痕跡的。那一對龍翼就像是收攏起來的扇子。如果展開,將會成爲一對巨大的翅膀。在那一排翅膀結構的前面貝斯特又發現了另外一套短肋骨,這套短肋骨與脊柱的連接部分有著將是蒸汽機活塞一般的結構,這種結構能夠讓整個胸腔瞬間收縮擴張,爲兩片被心臟擠壓的肺瞬間提供巨大的空間。同時骨骼架空的空間類似於鳥類的氣囊,這證明姜凜月儲存氧氣的能力十分驚人的。
“好可怕……”貝斯特在驚歎之餘莫名其妙地燃起了對於姜凜月的興趣,“一個人類能夠擁有如此精妙的身體結構,究竟是什麼經歷促成的呢……”她看到了那兩排翅膀扇骨的末端有燒焦的痕跡,龍類的翅膀並非原生,而是沿著燒焦的骨骼長出來的。難道他除了龍類的翅膀,原本還有一對長翼麼?
“完成了。”很快,貝斯特改造好了新的心臟,將血管接好後,放入到了姜凜月的胸腔中。然後按部就班的放回胸骨,縫合傷口。手術在姜凜月的胸口留下了一個米字型的傷疤,像是英國國旗一般。
“下面到了最刺激的階段了。”貝斯特微笑,摟住了姜凜月的脖子,將他的嘴脣湊近了自己的脖子,“吸吧。身體裡缺乏血液的你現在恐怕最爲渴求的就是甜美的鮮血了吧。”
許久之後,她沒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刺痛。
“唉?”貝斯特一愣,已經被改造成血族的姜凜月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愣了愣,甚至在他臉上摑了兩巴掌,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貝斯特有些奇怪,竟然在這種時候發生意外。手術一直進行的很順利,爲什麼會……
突然間,姜凜萱醒了過來。
“真是的,又多了個麻煩。”貝斯特低聲嘟囔了一句,瞥了一眼頭腦昏沉的姜凜萱。她忽然愣了,因爲她看到姜凜萱的瞳孔……是白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