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以後,時間還很早。鎧瑞對她說:“接下來要去哪裡?”
暮晴想到附近有一家電影院,於是說:“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吧!”
鎧瑞說:“你想看什麼電影?”
“腦殘的愛情片吧!”暮晴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說。
鎧瑞白了她一眼,說:“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看什麼高智商的電影。”
暮晴說:“好啦,快點去看看吧!不然票都賣光了。”說完便扯著鎧瑞的衣角一起走了。暮晴心裡很高興,因爲這是她第一次和鎧瑞去看電影,也是第一次和異性看電影。
排隊買票的時候,暮晴說:“剛剛你請了吃飯,我請看電影吧!”說完正準備去掏錢包,結果鎧瑞伸手過來抓住她的手說:“怎麼能花女生錢,還是我來付吧!”暮晴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心跳加速,臉也紅了。過了一會兒鎧瑞才反應過來,鬆開手說:“不好意思啊。”
暮晴摸摸頭,說:“沒事。”
電影開場之後,兩人各自開始看電影了。沒有閒聊,氣氛很尷尬。到了後面一段出現了車禍的畫面,暮晴害怕得大聲叫出來,鎧瑞扭頭過來看她,說:“有那麼可怕嗎?”
暮晴說:“好慘啊!”
鎧瑞說:“我幫你遮住吧。”說完就把他的手放到暮晴的眼睛。等到這麼畫面過了之後纔拿開。
暮晴覺得好溫馨,他是一個細心體貼的人,即使知道今後他也會這樣對其他女生,但是心裡依舊覺得溫暖。
看完電影,暮晴送鎧瑞到公汽總站,在等車的時候,暮晴說:“再見了,鎧瑞。這次分別過後,說不定以後都很難見面了。”
鎧瑞看著暮晴,深情地問:“可以擁抱一下嗎?”
暮晴張開了雙臂,鎧瑞一把把她攬入了懷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鎧瑞深知他去浙江,暮晴去北京,這段感情是沒必要開始了,因爲不會有結果,四年的分別,一千多公里的距離,敵不過三年的暗戀。
暮晴感到了一絲彷徨,爲什麼鎧瑞會緊緊地抱著自己,這僅是一個朋友之間的擁抱而已,也許是因爲他也知道,這一別也許就是永遠吧!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相關聯的同學聚會,所以相聚是沒有理由。任何一方都不會選擇承認,我想你了,所以到最後都是兩敗俱傷。況且,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會讓我們遇到更多的人,誰也不知道誰纔是誰的歸屬。就讓一切隨風吧,該散的散,該來的來。
暮晴說:“再見了,鎧瑞。”
鎧瑞說:“再見了,暮晴!”然後他頭也不回地上車,走了,只留下一個緩緩遠去的車影。
這段美好的暗戀時光,就這樣結束了嗎?這個在最美好的年華陪伴自己的人就這樣遠走他方了嗎?這一場糾結的暗戀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嗎?
去到大學之後,暮晴時常給鎧瑞寫信,告訴他最近的生活,以及帝都的風光。他也會回信告訴她杭州不愧是人間天堂。
在信裡,暮晴說:“我想去看看你。”
鎧瑞沒有回信,他知道她只是開玩笑罷了,一千多公里的距離,豈是如此輕易就可以跨越,何況,她只不過是剛剛離家千里上大學不習慣而已,並沒有那麼牽掛自己。
國慶節,暮晴果然坐上飛往杭州的飛機,去追尋她三年的暗戀了。飛機降下杭州的那一刻,暮晴的心也落地了,她想,她終於可以鼓起勇氣把這一切告訴他了,不管結局如何,她只要嘗試過了,就不會悔恨自己。
去到浙江大學的時候,鎧瑞已經在學校大門等著她,見到面的時候,鎧瑞呆呆地看著這個女孩,心想,她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啊,說走進走,說來就來。
其實她只是想彌補自己當初不聽勸阻才犯下的錯誤,如果聽從鎧瑞報了杭州的大學,那麼現在說不定就不會分離,可是,誰會知道要是她報了杭州鎧瑞會不會就上了清華呢?世事難料,緣難料,情難料。
鎧瑞帶她遊園,一邊介紹學校的風景,一邊打聽她最近結識的朋友。暮晴感覺到了,於是大膽地說:“鎧瑞,你不必擔心我在大學會認識新的男生,和別人好上了,然後忘記了你。不會的,因爲我喜歡你三年了,這三年我卑微到塵埃裡,一直仰望光芒四射的你,你知道嗎?”
鎧瑞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手足無措,於是說:“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整天叫你做傻逼的人呢?”
暮晴說:“因爲你是那麼優秀,那麼細心,那麼體貼,你從來不嫌棄我笨,不覺得我是真正的傻逼。”暮晴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鎧瑞說:“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好!我只是,比較隨和而已,我對每一個人都如此……”鎧瑞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拒絕暮晴,他的心也很痛,他知道彼此是不可能了,但是他不能讓暮晴知道自己也喜歡過她,不然只能加重她的痛苦,她會怨恨自己爲什麼當初不好好填志願。可是,假如是真愛,真的會被距離阻擋嗎?鎧瑞不知道,他只知道暮晴是個多變的人,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傾心於你。
其實暮晴不是這樣的,她喜歡鎧瑞不僅因爲他人好,他成績好,更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的緣份,似乎是命中註定。然而如今,命中註定他們要分離。
鎧瑞說:“算了吧!我們,還是好朋友。以後你遇到什麼事情還是可以告訴我,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分享,我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暮晴哭著說:“你爲什麼連一個嘗試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就急著拒絕我呢?爲什麼你寧可孤獨也不願意讓我靠近你呢?難道這三年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感情嗎?”
鎧瑞說:“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嘗試呢?”
“因爲害怕結束,你扼殺了所有開始的機會是嗎?如果一朵花知道自己要凋謝它就不該綻放是嗎?如果一棵樹知道自己會被砍伐所以不該生長了嗎?”暮晴拿出文科生的氣勢來質問鎧瑞。
鎧瑞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沉默地繼續往前走,把哭成淚人的暮晴留在原地。多少次,這樣的落日餘暉打在暮晴柔順的頭髮上、臉上、肩上,卻沒有任何一次這樣刺眼,這樣叫人生疼。
暮晴在夕陽裡哭泣,眼淚滴在自己的影子上,一滴、一滴、一滴,最後變成了一灘水……三年的暗戀,就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