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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死纏爛打

一週之後,老師把新的座位表貼出來了。暮晴趕緊跑去看,她害怕自己和鎧瑞要分開了。結果,現實就是那麼殘酷,也許是班主任看見他們整天上課又說又笑影響他人了,大大出乎當初的意料,也辜負了他的本心。到了換位置的時候,暮晴依依不捨地看著鎧瑞收拾課桌,他絲毫沒有捨不得,這讓暮晴感到很心酸。新的座位,兩人離得很遠,中間隔了四排,要傳紙條都很困難了。

暮晴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鎧瑞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敲了敲她的桌子,說:“傻逼,你在想什麼?把今天的英語作業借我看看唄……”暮晴驚訝地擡起頭來,鎧瑞是極少向她借作業的,難道是他想我了,所以特意找個藉口回來找我嗎?暮晴一邊想一邊伸手到抽屜裡拿出今天的作業,交到鎧瑞手裡的時候,停頓了許久,才說:“今天的數學作業不會做,你教我啊!”

鎧瑞馬上在前座坐了下來,就像從前一樣,拿著暮晴的鉛筆,在草稿紙上畫圖,說:“立體幾何的題目一定要記得定理,不然很難畫圖,很難再證明……”暮晴看著認真講解的他,心裡感到很溫暖,但是又害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這樣面對面地坐著聽他講題了。

之後的好些天,暮晴都興沖沖地跑去找鎧瑞問數學題目。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迎來了期中考試,暮晴一直都把時間放在數學和地理上,政治和歷史都沒有複習過。考試結束後,數學成績就立馬出現了,真的是一個讓人心碎的消息。鎧瑞數學竟然考了147分,是年級唯一一個上140分的人,班上其他數學成績好的人都沒考好,只是120多,暮晴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及格。如果是以往的暮晴,一定會難過得哭泣,因爲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卻還是沒有回報。可是知道了鎧瑞是年級數學第一,心情卻奇好無比!馬上跑到鎧瑞那邊,說:“逗逼,恭喜你啊!考了數學第一!”

鎧瑞其實早看到了暮晴的成績,每一次成績表出來他都是先看暮晴的再看自己的。他本來陰沉著臉,覺得心裡不舒服,因爲暮晴又沒考好,可是看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就鬆了一口氣。可是她考成這樣,爲什麼還會這麼高興,真的是因爲他考了第一而高興嗎,不是強顏歡笑嗎?

他開口問:“你,還好嗎?”

暮晴不解地說:“我怎麼不好了?”

“你,沒有考好啊?”鎧瑞有點遲疑地說,因爲擔心她會受傷。

暮晴想了一會,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傷心的,下次繼續努力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樂觀了?”鎧瑞帶點調侃的語氣說。

從那時起,暮晴就更加崇拜鎧瑞了,覺得他真的是太神奇的人了,上課睡覺,功課做得這麼快,還有多餘的時間輔導她,期中考數學還考了第一。

臨近期末考的時候,大家都在拼命複習,而暮晴卻在給鎧瑞準備生日禮物。鎧瑞覺得她太不思進取了,所以決定冷落她,不再主動去找她,也不主動教她做作業。暮晴起初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好奇怪,對自己冷淡了很多,於是覺得很委屈,自己爲他準備禮物他居然不理解自己,想想自己又何必這麼卑微呢?總是爲了他一個人在轉,學習是自己的事,高考也是自己的事,她何必和一個與自己不會有未來的人繼續糾纏?於是也下定決心不去找他,但是複習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就想到他,想到即將別離,卻還鬧得這麼僵,這是何苦呢?

期末考結束之後,回到家裡,暮晴在空間寫了一篇文章《你是我最捨不得的記憶》

你是這一年裡最美的記憶。

明明早已清楚這是一場躲避不過的浩劫,

卻還是奮不顧身地, 陷入時光的陷阱裡

曾經交換過的秘密, 曾經說好不忘記

就在流年裡, 忘記了彼此

我爲你寫了一首又一首你讀不懂的詩,

我給你唱了一首又一首傷感的歌曲,

我給你講了一個又一個關於我的秘密...

可我知道,終究有一天 ,會有一個人,代替我爲你寫詩

會有人代替我和你交換秘密,會有人代替我給你唱歌

當這個夏天過去以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你不會再想去找我就在我身邊徘徊,我也不能繼續給你唱歌

你是這個夏天 ,我最捨不得的回憶

這個學期結束了,她和鎧瑞之間的間隙,卻還是沒有彌補。以往的假期都是和希星一起度過的,現在兩人鬧得這麼僵了,恐怕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吧!就連做好朋友都成了一種奢望。暮晴感到一陣孤獨,這時家裡的電話鈴響起,她去接電話:“喂——”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暮晴有點不耐煩地:“喂——”

那頭終於開口說話了:“過了這麼多年,終於又聽到你的聲音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我好想你!”

暮晴心裡一顫,感到渾身毛骨悚然,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變態。她很生氣地說:“你這個變態,再打電話來我就報警了!”

對方很驚訝,說:“暮晴,難道你忘記我的聲音了嗎?”

暮晴聽到對方叫她的名字,鎮定了下來。心想,許多年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的人,會是誰呢?突然,一個人的名字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林哲森。

暮晴試探性地問:“你是林——”

哲森有點哽咽地說:“是我,你還好嗎?”

暮晴的怒火莫名地攻上心來,大罵:“你這個沒人性的陳世美,不要再打電話騷擾我了!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現在的暮晴,恨不得和這個傷害過她的人斷絕任何聯繫,多麼希望從來沒有結識他!

對方十分急促地說:“別!我求你不要掛電話!我打聽了好久纔得到你家電話,因爲你的手機號碼換了,我真的很想聯繫你,很想告訴你,其實當年我們斷了聯繫,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是有苦衷的!”

暮晴冷笑了一聲:“呵,那是怎樣的!你能有什麼苦衷?你要出國,我成全你,你要跟別人在一起,我也成全你了,你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麼委屈行嗎!”暮晴開始哽咽起來,想起那些年孤獨落寞的自己,不免覺得心酸。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什麼都聽我媽的!我真的恨透她了!她發現了我們的戀情,爲了阻止我和你聯繫,就以不給我回國威脅我!我爲了還能回來和你相聚,只好裝作答應她,不再和你聯絡。我發誓,等我畢業回來,一定要找你!我現在回來了……我很後悔,自己沒有告訴你這個決定,但是我以爲,你會等我……”哲森開始抽泣。

暮晴已經泣不成聲了,她一邊大哭一邊大聲對電話裡的人說:“是啊!我沒有等你,我沒有理解你!但是你知道我當時過得多難過嗎?我沒有朋友,沒有玩伴,就連男朋友也在另一個國家銷聲匿跡!我覺得我的世界所有東西都枯萎了,滅絕了,消失殆盡了!可我卻頑強地挺過來了!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就連到電話亭打個電話給我都不可以嗎?……”暮晴不斷哭訴著。

“我錯了,我錯了!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讓我在你身邊陪伴你好嗎?讓我補償這些年你心裡的空虛好嗎?……”哲森還想一直說下去,但是暮晴打斷了他:“不必了,我們早已緣盡!從今以往,做好自己吧!不要再聯繫了!”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嘟嘟嘟——”哲森聽著這個聲音,眼淚也一滴一滴地落。

暮晴撲到牀上,把頭埋在被窩裡,大口大口地喘氣,眼淚已經流得乾涸,但是卻緩不過氣來。她想,爲什麼每一次她失去了一個人就會有另一個人走進她的生活卻彌補。當初哲森走了,希星陪伴她;希星轉學了,曉蕾、夢苑和霖玲陪伴她;和閨蜜分開了,鎧瑞陪伴她;現在鎧瑞和她冷戰了,哲森又回來了……這彷彿就是一場輪迴,註定了這些人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天家裡的電話又響了,暮晴沒有去接,是爸爸去接的。不一會兒,爸爸說:“暮晴,有個男生找你聽一下電話。”

現在這種時期,要是被爸媽懷疑早戀了那是要被訓死的。可是這個林哲森偏偏那麼不識趣,非要打電話到家裡來。

暮晴拿過電話,生氣地說:“喂——”

對方說:“還是我,你還在生氣嗎?是因爲我傷害你太深了嗎?可我還是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

“算了吧!不要再打來了!”暮晴生氣地掛了電話。

爸爸質疑道:“是誰啊?”

“哦,一個成績很差的,打來問作業。”暮晴淡淡地說。

爸爸也沒有懷疑什麼,便不再問下去了。

暮晴感到很苦惱,這樣的生活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窗外的小鳥停在電線桿上,又飛走了,它們,會像自己一樣那麼多煩惱嗎?

新的學期開始了,楊絮薇還是繼續和自己同班,昕祺也一樣。暮晴聽說昕祺暑假的時候和以前班上一個男生開始談戀愛,但是現在是分手了。

算了吧,這些都已經與她無關了,還是顧好自己吧!暮晴去公告欄看文理班級分佈表,她先看的不是自己的,而是鎧瑞的。他毋容置疑地留在最好的理科班,暮晴經過了一個學期的奮鬥,最終進了文科第二名的班級。

預告:暮晴和鎧瑞的友誼就此斷絕嗎?接下來誰會做暮晴堅強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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