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漫長的黑夜迎來了第一抹日之光耀。
城堡裡的貴族紳士小姐們用羽毛扇子遮著打哈欠的嘴，陸陸續續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對於他們來說，晚安的時間到了。
洛蘭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塞特，對依然亢奮的齊軒說道：“軒，到此爲止吧。血族到了安眠的時刻。”
齊軒的雙眼睜得圓圓的，炯炯有神：“哥，你知道麼，物種是會進化的。你看我現在，就算在白天、在強烈的日照下活動都不會傷及自身。東方日光之天使拉斐爾的詛咒已經被我破除了。”
洛蘭德搖搖頭，說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人類千萬年來遵守的自然法則。如今人類繁忙的生活方式在抵抗這古老的自然法則，這必然會導致自身的隕落衰敗。血族也如是。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齊軒笑道：“哥，你回去睡覺。瑪麗安娜王后轉世的軀體歸我。”
洛蘭德聲音低沉，緩慢說道：“她就在這座城堡的最上一層，你去找她罷。”
“你不跟我搶她了？”
“遲早，她會重新成爲我的王后，我從不擔心。”
齊軒哼笑一聲，三步並作兩步，飛一般地朝樓梯跳躍前行。
洛蘭德示意伊諾克抱起地上昏睡的塞特，將他送到房間裡休息。
伊諾克問道：“陛下，您真的允許軒殿下帶走王后嗎？”
“她的意識還不是我的王后。”
“蘇文逸小姐的摯友現在在塞梯特斯族的手中，萬一她去塞梯特斯族解救她的摯友……”
“這個不用擔心，軒在她的身邊，她不會有危險。”
“陛下，那屬下以後是否還要在夜晚看護蘇文逸小姐？”
“不用了。你多訓練訓練託瑞德族的戰鬥力，增強這座城的防守。”洛蘭德遞給伊諾克一張十字形咒符，“把這個交給軒，讓他去回收落在山谷中的水晶八音盒，叮囑他以後要好好保管那顆水晶球，不要再爲一支曲子而失去神智。”
伊諾克想起齊軒不分青紅皁白，把所有東西都當做瑪麗安娜的呆傻樣子，不禁忍笑：“是，陛下，這件事請放心交給屬下。”
齊軒在城堡的頂層見到了伏在地上睡著的蘇文逸。
頂層的日光照射太過於強烈，齊軒趕緊戴上他不離手的白帽子，快步將窗簾嚴絲合縫地拉上。
城堡的頂層又如夜晚一般黑暗。
齊軒抱起蘇文逸的雙肩，發現她的雙眼紅紅腫腫的，臉上還掛有兩道清晰的淚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頂層的落地窗竟然沒有玻璃，本應常年合攏的窗簾大大打開著。
華靜消失了蹤影。
蘇文逸被齊軒的動靜吵醒，她微微睜開雙眼，眼底佈滿血絲。
她喃喃道：“齊軒……是齊軒麼？”
齊軒急忙將蘇文逸擁入自己的懷裡，在她耳邊溫柔說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說著，眼淚又潤溼了蘇文逸的眼眶，“靜姐被當成我，給人綁架走了。”
齊軒拍拍蘇文逸的背，輕聲道：“慢慢說，華靜被誰給綁架了？”
“塞、唔、塞梯特斯。這件事要跟洛蘭德陛下說才行。”
聽到“洛蘭德陛下”這五個字，齊軒心裡一緊，將蘇文逸脫離自己的懷抱，雙手僵硬地扶著她的肩，冷峻的雙眸與蘇文逸的雙眼對視，方纔的溫柔全然消失，他冷冷道：“必須要告訴洛蘭德才行？呵，告訴我就不可以？你就那麼靠不住我？”
蘇文逸別過頭，想逃離齊軒無比冰冷的視線。她使勁擺手，解釋道：“當然可以，當然靠得住。我是說……那個人說要我轉告洛蘭德……陛下，所以我才，你千萬不要誤會。”
“呵，我有什麼可誤會的，你從來都是我的女人，可你的心從來都是屬於洛蘭德。”
這句話是齊軒咬著牙承認的。憤恨之餘，齊軒指骨的力量漸漸增強，蘇文逸的肩膀被按得生疼。
但蘇文逸無法反駁齊軒的話。
齊軒話中的“你”應該指的是瑪麗安娜王后，而她現在並沒有瑪麗安娜王后的記憶與人格。
她無權評說齊軒和瑪麗安娜之間的種種愛情糾葛。
蘇文逸只知道，從她看到齊軒的第一眼起，她自己的心從來都是屬於齊軒的，這個事實從來沒有改變過。
撇開自己的事不說，蘇文逸小聲問道：“齊軒，你會去救華靜麼？”
齊軒冷冷地反問道：“瑪麗安娜王后有華靜這個朋友嗎？”
蘇文逸怔了怔，她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沒等蘇文逸思考出答案，齊軒就說道：“你不可以去救她，我不希望瑪麗安娜的靈魂落到塞梯特斯的手裡。洛蘭德更不會去救她的。我最瞭解我哥了，華靜這次代替瑪麗安娜被擄走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洛蘭德事先就安排好了的。塞特也不會，伊諾克也不會，你就等著他們帶著華靜的屍體找上門的時候哭一場吧！呵，可能那時候你也不會哭了，因爲你早就不是你自己了。”
聽完齊軒這一段殘忍無比的話，蘇文逸垂下頭，心裡痛得難受，鼻根一陣一陣酸意涌上。
真希望她成爲瑪麗安娜之後還擁有自己的意識啊……
如果是這樣，齊軒會對她百般溫柔吧，也會滿足她的各種要求吧。
可是自己永遠不能成爲瑪麗安娜呢。
自己永遠只是個普通的高二女學生，沒有足以讓齊軒愛上自己的魅力，也沒有什麼力量。
在血族的世界裡，她永遠只是個弱者。
掌心中，齊軒的銀質十字架硌得她生疼。她攤開手，將精美的十字架還給齊軒。
齊軒繃著一張臉，雙手插兜，走在前頭。
蘇文逸跟在他的身後，偷偷抹掉剛落下來的眼淚。她的臉一定哭花了。伊諾克叫人給她上的淡妝一定蘊開了，抹得滿臉都是，難看極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地下到了廳堂的樓梯。
齊軒腳步忽然停下了，他揚著頭，卻垂著雙眸，在傲視廳堂裡的站著的什麼人。
蘇文逸也擡頭向下看，看到了站立在廳堂裡的洛蘭德陛下。
他仰著頭，靜靜地凝視著蘇文逸這裡，長長的暗紅鵝絨披風垂在地面，他的手中持著象徵至高權力的梵卓聖杖。
在和洛蘭德對視的短短一秒之內，蘇文逸真覺得自己就像是與他相愛了千年的戀人，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大腦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很快，齊軒從前面捉住了蘇文逸的手，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
蘇文逸回過神來，前胸因爲緊張而上下起伏。
三人無聲的對視。
是齊軒先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喲，親愛的哥哥，口口聲聲說要把瑪麗安娜的身軀讓給我，到現在想反悔了？”
洛蘭德沒有針對齊軒的問題回答，而是說道：“伊諾克會給你一張封印八音盒的符咒，希望你去山谷裡將八音盒回收，並保管好它。”
“那種害人的八音盒……”齊軒的腦子裡依稀記得他一開始被八音盒中的魔法所迷惑的癡迷模樣，“我憑什麼要聽信你的要求？”
洛蘭德笑道：“軒，你這八十幾年在中國，一直都是靠存款過日子，對麼？雖然你存款的數額不容小覷，但也不可能用上一輩子。我給你聯絡了一個委託人，他會僱傭你，讓你真正以獵人的身份爲他工作。回收八音盒，就是第一份工作。給你工資的人，是我。”
在別人看來，洛蘭德的一番話是善良同情的施捨；而在齊軒看來，他的話不過是情敵之間的羞辱。
但齊軒不得不接受洛蘭德的“好意”。
他以前一部分的資金支持是歐洲王室給貴族的俸祿，另一部分是自己經營的公司。八十年過去了，他公爵的爵位幾乎變成了虛設；公司也因爲自己長年在外而經營不善、瀕臨倒閉。
他確實需要錢。
想要錢就不得不爲別人服務。
這還真不是高傲的齊軒立刻能做來的事。
齊軒的牙齒咬得咯咯響，連拉帶拽地扯著蘇文逸下樓，狠狠地對洛蘭德說道：“哥，謝謝你的好意了。我齊軒還真是感激不盡啊。後會有期。”
齊軒拉著蘇文逸快步走出城堡。
在山谷裡回收完冒著暗紅色氣團的八音盒，齊軒忍不住看了看他那輛跑車的碎片。
這座城堡在很遙遠的郊區，離城區裡他的家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難道自己也要做有氧運動——走著回家了？還帶著一個穿高跟鞋寬舞裙的女人？
蘇文逸看出了齊軒的煩躁，輕聲說道：“齊軒……要不咱們打輛車回去吧……錢、錢我可以付的。”
“閉上你的嘴！你真以爲我是窮光蛋了嗎？你真以爲我養不起你了嗎？等你成爲了瑪麗安娜，我們可以立即回到歐洲去過好日子。”
又是瑪麗安娜。
蘇文逸憋屈，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用食指指著齊軒的鼻尖，高聲說道：“我就不是瑪麗安娜！我就不是瑪麗安娜！你能拿我怎樣？能讓我成爲她的只有洛蘭德陛下！瑪麗安娜愛著的人也只有洛蘭德陛下！等我成爲她了之後，你就休想再侮辱我！你就休想再碰我一根汗毛！”
齊軒第一次看到發這麼大脾氣的蘇文逸。是自己說話過分了？
齊軒一怔，他凝視著文逸那與瑪麗安娜相仿的臉，怒氣漸消……反而是溫柔氾濫，像一塊軟海綿在撫摸著自己的心臟。他垂著頭，認真撫摸著蘇文逸的短髮。齊軒的眼神變得柔和，但他嘴裡說出的話卻是：“蘇文逸，我們之間只是普通同學的關係，井水不犯河水，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吵。”
22
出租車開到了蘇文逸家的樓下。齊軒付全額出租車費。
齊軒挑起累到熟睡的蘇文逸的下巴，心中不由得一動，眼裡似乎只剩下那兩片溫軟的脣……瑪麗安娜的，柔軟的……
齊軒甩甩頭，甩掉這無聊的想法。不過蘇文逸好像不怎麼黏他了，再這樣下去她很有可能會脫離他的視線，他就保護不到她了……想到這兒，齊軒笑笑，打趣道：“我的王后，想當睡美人麼？我是王子殿下，但我不會吻你，因爲你不是美人。”
隱隱約約聽到齊軒的聲音，蘇文逸噘著嘴、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齊軒俊美的大臉，沉醉迷離的眼眸和幾乎要碰到的脣。
“啊！”文逸尖叫了一聲，迅速逃離齊軒微不足道的束縛。
齊軒拽著文逸的雙手，把她從狹窄的後座上拖了出來。
文逸甩掉齊軒的手：“你幹什麼？憑什麼對女生這麼粗魯？”
“我粗魯麼？”齊軒攤開一雙戴著白手套的手，走進沒有陽光直射的樓道，“你毀了我的車，我不計較，我送你回家，還給了你一次吻我的機會，你要感謝我。”
“你，你真自戀。”
“我有自戀的本錢。”
蘇文逸無語。
蘇文逸以前一直不敢與齊軒對視，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個詞說錯了惹他不高興。那是因爲她喜歡他，並期待著有一天他能喜歡上自己。但現在，蘇文逸完全不怕了。她知道齊軒永遠不可能喜歡上身爲蘇文逸的她。所以她對待齊軒也像對待普通男同學一樣，該批評批評，該諷刺諷刺，嘛，高興的時候可能也會表揚他幾句。
蘇文逸指著他，毫不客氣地說：“感謝你送我回來，你回自己家要是打車花錢我可以替你報銷，週一見。”
“等等。”齊軒扯住蘇文逸的衣服，“難得週日，我們培養培養感情，嗯？”
“我還沒寫完作業，華靜還在塞梯特斯的手裡，你以爲我有心情和你培養感情麼？”
齊軒拽著文逸上電梯：“我有你就有。走，我上樓陪你換衣服再下來。”
文逸急道：“你怎麼……我爸媽都在家裡呢。”
齊軒輕笑：“正好讓他們看看未來的女婿。”
“你……！”文逸紅著臉，哭笑不得。
什麼未來的女婿啊，太自戀了。
一路走上來，蘇文逸驚訝地發現齊軒居然對她家位置熟悉得很，駕輕就熟。
甚至……
到了她家門口，蘇文逸還沒來得及按門鈴，齊軒就掏出一串鑰匙，插`進鑰匙孔裡，把從裡面鎖著的門三下兩下打開了。
蘇文逸看得目瞪口呆，笑道：“你是不是修鎖開門公司的啊？”
齊軒挑了挑蘇文逸的下巴，輕柔說道：“你是我老婆，我怎麼能沒有你們家鑰匙？”
蘇文逸瞪了他一眼，後退一步，拉遠和他之間的距離：“說，你鑰匙從哪兒弄的？”
“伊諾克叮囑我千萬不要說是他給的。”
聽到自家門被打開，還有門外不停的吵嚷聲，文逸爸和文逸媽有些膽戰心驚地來到門口，一看是文逸，樂了，又一看一個不明男同學，怒了。
而那不明男同學竟摘下頭上的白帽子，看似很恭敬地鞠躬，說道：“我是文逸男朋友，伯父伯母早安。”
文逸爸和文逸媽倆人大眼瞪小眼。
文逸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就是、他就是，啊，對，我表哥一同學，來家看看錶哥的，他開玩笑，哈哈，純粹開玩笑。”
文逸爸和文逸媽倆人更不明白了，說：“你不是大早上起來送你表哥去機場了嗎？怎麼這時候又來個看你表哥的？”
送表哥去機場……
這又是伊諾克矇混她爸媽的把戲麼……
去機場？
哎？
難道伊諾克以後不會再來了？
蘇文逸一聽自己謊話差點說破，急忙補充道：“啊，就是，他本來想過來看看的，可是表哥這不是坐飛機走人了麼？我碰到他已經在樓下了，人家大老遠來也不容易，所以讓他上來歇歇腳。哈哈。”
“哦。”文逸爸媽滿臉狐疑地讓齊軒和蘇文逸進門。
齊軒悄聲在蘇文逸耳邊說道：“嘖嘖，伊諾克這幻術魔法真厲害，你爸媽居然沒發現你昨晚上一晚上不在家，也沒懷疑你的衣服。”
蘇文逸悄聲回答道：“他們倆八成以爲咱倆穿著普通襯衫牛仔呢。”
“不不不，是你穿著普通衣服，我還穿著銀披風。伊諾克不會料到我會跑你家來。”
“哎？那他爲什麼給你鑰匙？”
“他早給我了，從他邁進你家第一步。”
蘇文逸還來得及想齊軒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被齊軒推進了她的臥室，鎖好門。
“快快快，快換衣服，一會兒好跑出去約會。”
“你以爲我真會跟你出去啊。”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快換衣服！”
蘇文逸紅著臉，說道：“你出去啊！”
“哈？你以爲我想看你那平板身材啊，你知不知道瑪麗安娜以前身材火爆？”
“你噁心不噁心？轉身！”
齊軒意外很聽話地轉身，沒再回頭。
蘇文逸這纔對這鏡子脫下高跟鞋，放到書桌底下，又小心翼翼地脫下繁複的晚禮服，團成一團揉在衣櫃裡的一角，換上寬鬆舒適的帽衫長牛仔褲。
蘇文逸拍拍齊軒肩膀，表示自己已經換好了，說：“你不換？”
“你拿什麼給我換？”
蘇文逸不禁笑道：“我有可漂亮的裙子，你穿不穿？”
齊軒嫌惡地瞪了蘇文逸一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有幾件中性短褲，還有寬鬆的襯衫，你要不要換上？”
“你別忘了現在是冬天，你是昨晚上凍僵了失去知覺了？我看我還是穿我這身。”
“行行行，我不管你，反正我也不要跟你出去。”蘇文逸笑笑。
齊軒沒有再跟蘇文逸爭辯，而是轉身將房間門打開。房間門是朝裡才能打開的，剛一打開，門上趴著的文逸爸媽差點摔進屋裡。
蘇文逸驚呼：“爸，媽，你們倆沒事兒吧。”
面對蘇文逸的關心，文逸媽冷冷地責問道：“你作業不是還沒寫完嗎？還跟他出去？我看他就是你男朋友吧。你們兩個交往多長時間了？”
文逸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齊軒倒是很大方地笑道：“我們倆交往兩千年了。我們之間的愛戀不會受到任何束縛。”
“什麼？”這句話徹底惹怒文逸媽了，她尖聲說道：“你，小夥子，現在就給我出去，你們倆以後不許再見面！蘇文逸，你今天好好在家裡給我呆著，哪兒都不許去，你現在學習那麼差還到處瘋玩？看你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最後一句話戳中蘇文逸的痛楚，她滿肚子委屈，急得跺腳卻無法跟她媽好好解釋。
不是親眼見到，又有誰會相信吸血鬼的存在？又有誰會相信千年的愛戀？
齊軒很平靜地說道：“很不巧啊，伯父伯母，文逸只要一上學就會跟我碰面。我跟他一個班的，我叫……”
“你叫什麼？？！我找你們班主任去！！”
“伯母別急，我叫齊軒，是她同桌。”
這下，輪到文逸媽愣那兒了。她女兒同桌？齊軒？不是那個全年級第一、學習超好的男同學麼？怎麼會談戀愛？還帶壞她家女兒？
文逸媽正疑惑著，蘇文逸很驚訝地看著齊軒竟然從風衣的兜裡掏出一張學生卡。
上面有齊軒的照片，和他的名字。
照片上的臉雖然有些呆板，但看的出來，和麪前這個男生是同一個人。
齊軒很得意地笑道：“您要是還不放心的話就給我們班主任打電話，當面質問都沒問題。您放心，文逸在我手上，保證她成績突飛猛進。”
“真的？”文逸媽還是有些不確信。
“嗯。我們這正要去對面一圖書館複習功課，在家裡……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太亂，環境也不如圖書館，那裡可以集中精神。”
“哦……是這樣啊，看來我跟她爸誤會你們倆了，既然這樣，要不先在家裡休息休息喝喝水再去？”文逸媽慈愛地笑道。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去，不耽誤時間。”
“啊，對對對，好好學習好好學習，文文，聽人家齊軒的話喲，中午請人家吃飯，有什麼要求給家裡打電話。”
“哎哎，是。”
蘇文逸捂著肚子，忍不住偷笑。齊軒這傢伙，幾天前還跟班主任對著幹呢，怎麼能在長輩面前裝得這麼乖巧？他怎麼這麼能編故事？
房間門又被關上，齊軒面無表情地小聲對文逸說道：“你爸媽真難對付。你感謝我吧，我倒是可以拉著你直接出去，不過那樣你就回不來了，他們非得罵死你不可。”
“哦哦，非常感謝非常感謝……你爲什麼不使用幻術魔法？”
“血族才擅長那種魔法。”
“你不是血族？”
“我啊……”齊軒的語氣有些滄桑，“我早就與血族有很大分別了。”
是的，確實如洛蘭德所說，若他長時間以人類的方式生活，破壞血族的自然法則，總有一天，他會見到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