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我問道。
“沒了。”夜沐回道。
“這……太短了吧?”我巴拉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也只不過說到文森特進入原初之城,結果蘭斯洛特家族就簡簡單單幾句話介紹完血族唯一一個王的生平?
“這只是根據記載總結下來的順口溜,實際上,王的事蹟加起來的字數堪比一套《血族聖經》。”
“《血族聖經》?”
夜沐手伸到了牀底下,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給我:“這就是《血族聖經》。”
上面的字我是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看起來……並不多啊。
我略鄙夷的看了一眼這本連語文必修三一半厚度都沒有的小冊子。
夜沐輕輕笑了笑:“那只是一本,《血族聖經》一共三集共一百二十二本。”
說著,他從牀底下拉出了一個大箱子。
裡面全是這種小冊子。
“也就是說……文森特的事蹟……也記錄了這麼一箱子?”
我吞嚥了一口唾沫,誰說人類想象力最豐富,明明最能胡說的是血族嘛!
夜沐攤了攤手,而我想起了正事:“吶,我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知道的關於我的事情啊。”
夜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更想再分析分析你的夢,這樣能告訴你更準確的答案,於你於我都有好處,怎麼樣?”
我略鬱悶的點了點頭。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死乞白賴的追問,顯得沉不住氣又不懂事。
夜沐看到我點頭,開口道:“先從你跳樓時的感受開始說起吧。這可能是個出發點。”
既然此刻都談起跳樓了,我就把三個靈魂的事情告訴了他。
三個靈魂,一個是我,另外兩個未知。
“如果只有兩個靈魂,可能還容易解釋些……”夜沐皺起了眉,“由於鬼節到來,陰氣加重,而你本身就陰盛陽衰,陰氣入體出現第二個靈魂是很正常的,這也就是俗稱的鬼上身。但是三個靈魂……”
“對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栗色長髮的女人,“在你對我初擁之後,我不知道是做了個夢還是怎麼回事,見到了一個栗色長髮的女人,最重要的事,和以往做夢不一樣,我是在和那個女人對話。我覺得她可能就是那第三個靈魂。”
夜沐抽了下鼻子:“栗色長髮?”
我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女人就是……”
“艾琳娜!”
我和夜沐同時說出了這個名字。
夜沐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
“你……你怎麼了?”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大笑嚇了一跳。
“解釋通了,這樣全部都通了。”夜沐看著我,又笑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他貌似已經確定了某些關於我的事情。
夜沐又笑了一會,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本來是兩隻胳膊撐著牀坐著的,被夜沐這麼一拉,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倒在了牀上,倒在了他的懷裡。
我想要掙扎起來,夜沐卻壓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聲道:“別鬧,不然不告訴你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你纔是個玩意兒!”
夜沐笑笑:“好好好,我是個玩意兒,你不是玩意兒。”
“……”我沉默。
夜沐看我不說話了,滿意的開始了他的講述。
“血族的至寶——血族十三聖器你大概有所耳聞吧。每一件聖器都有獨一無二的功能,其中有兩件最爲特殊,一個,是屍手,另一個,則是魔偶。”
屍手?聽到這個詞我愣了一下。
我記得在原初之城時,夜沐曾習慣性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肩頭,他說,他扯得是屍手。
雖然當時他的肩膀上什麼都沒有。
難道夢中文森特帶著的布包,就是屍手?
“屍手是該隱的左手,據說裡面藏著世界的秘密。而魔偶……”夜沐看向了我,“魔偶是唯一一個有生命的聖器。”
我被他盯的一陣發寒,但是我並不傻,看他這個樣子,我直接問道:“我……就是魔偶?”
夜沐搖搖頭:“魔偶有傾國之貌傾城之姿,你覺得你自己像嗎?”
我汗了一下,但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我自己長什麼德行我自己還是知道的。
“嗯,你並不是魔偶,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就是個普通人,很普通很普通。”夜沐笑著說道,“白沐那個僞君子,這次算是算錯了。”
“嗯?”我一愣。
“估計僞君子想的和我一開始所想的一樣,認爲你是魔偶。”夜沐說道。
“然後呢?”
“魔偶據說原本只是該隱創造出來的一個小人偶,但是後來機緣巧合被注入了一個靈魂,這個靈魂一開始愛慕著該隱,但是該隱卻認爲靈魂侵佔了他心愛的玩偶的身子,於是將她流放了。”
“靈魂開始憎恨起了該隱,人偶也就成爲了一件魔器。血族有傳言,將滿是憎惡和仇恨的魔器放入源處之城,她便能毀滅血族。”
夜沐晃了晃頭:“這就是爲什麼白沐那個僞君子爲何不直接將你帶去源處之城而是先要想盡各種辦法讓你產生拯救世界念頭的原因了。我說的心誠則靈也就是這個意思。”
夜沐的脣角還掛著笑:“但是他錯了,枉他在你身上廢了那麼多心機,他卻根本沒料到,你根本不是魔偶。”
“我不是魔偶,那我手上的傷快速恢復,我身上沒有長親印記又是怎麼回事?”夜沐嘮嘮叨叨了好幾句就和自說自話一樣,我只能自己開口問。
夜沐笑笑:“你是人,你就是一個平凡的學生,之所以你身上的傷能迅速恢復,你被初擁卻沒有長親印記,與你本身並沒有什麼關係。你就是個正常的人類。”
“和我本身沒關係?那和什麼有關係……”我問道,雖然是問問題,但是答案已經在我心底了。
“艾琳娜。”夜沐的話肯定了我的猜想,因爲我身上不正常的地方就只有那個做來做去和連續劇一樣的夢了。
“你不是魔偶,但是艾琳娜是。介紹‘後’的書並不多,而且也沒有提到她是魔偶的地方,但是很多血族的成員都曾經對‘後’的真實身份有過猜測。而現在再一聯繫你夢中該隱在布上留下的‘我的小人偶’這句話,很容易就能確定艾琳娜就是魔偶。”夜沐說道。
“艾琳娜是不是魔偶和我有什麼關係?”
夜沐冷如冰水的聲音緩緩道:“成爲血族,其實改變的並不是一個人的身體,而是一個人的精神。在那個人的靈魂上烙印住血族的痕跡,烙印住他氏族的信仰,烙印住他們黨派的戒律,有血族內心的人類,遠比擁有人類內心的血族更加純粹。”
“而我的體內住著艾琳娜的靈魂,首先她是魔偶,有血族的痕跡,而她身爲血族的‘後’也有強大的氏族信仰和屬於她的戒律,因此在內心上,我或者說艾琳娜的靈靈魂已經算是個很純粹的血族了,你對我的初擁也就沒有作用。是這樣嗎?”我捋了捋思路,問道。
夜沐摸了摸我的頭:“聰明。大概就是這樣的。所以準確來說成爲血族的是艾琳娜的靈魂而不是你。你能夠迅速的恢復,頂多算是艾琳娜靈魂在你體內交給你的房租。實際上你還是和尋常人一樣的。”
我想起了那個栗色長髮的妖豔女子:“但是艾琳娜的靈魂爲什麼會在我的體內?如果艾琳娜的靈魂還在,文森特的呢?還有文森特和艾琳娜不是都稱王稱後了嗎?再加上你們血族近乎永生的壽命,爲什麼艾琳娜還會死呢?”
夜沐想了片刻,說道:“歷史上記載,王和後在位僅僅一百餘年,之後便不再過問血族之事,血族再次分裂,他們也沒有出現。歷史上就是這麼記錄的,沒說他們是生是死——很多人都認爲他們是和該隱先祖一樣覺得無聊了,所以出去走走。一走就消失不見了。”
他翻了個身繼續摟著我:“至於你問的艾琳娜的靈魂爲何會在你的身上……這個問題,很有可能會和未來有關。”
“未來?”我疑惑了,這一件過去的事情,怎麼會牽扯到未來?
夜沐點了點頭:“蝴蝶效應,是很強大的。”
“蝴蝶效應……”我聽過這個名詞,“你是說咱們會……穿越時空改變歷史?”
夜沐又點了點頭,然後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沒錯,你還記得你做的夢中,文森特忽然說出的白沐、夜沐嗎?那就是我們將來會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改變一些事情的最有力的證據。”
“而那個時候你不是說艾琳娜的身體不受控制了嗎?”夜沐的聲音低了下來,“我懷疑那個時候艾琳娜是被你附身了,一如文森特被夜沐或者白沐附身一般。”
我理了半天思緒。
其實這個問題是挺簡單的,但是夢裡和現實,我和艾琳娜,這兩層關係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團亂麻一樣,要廢好大力氣才能拆分開了。
不過簡單來說就是:夢中文森特說出夜沐、白沐的那個時候,艾琳娜是被從未來穿越過去的我給附身了。
好吧,還是好亂……
我的理解能力確實有些問題,所以我跳過了這一點,轉向了更有興趣的一個地方:“你說的那一切都有個前提——咱們能夠穿越時空。如果穿越不了,你說的,都只是紙上空談。”
“我說過,十三聖器各有用處。你當真以爲沒有可以穿越時空的聖器?幻鏡可以照出過去,兇匙可以劃破時空,二者結合,就能回到過去。”
嗯……幻鏡?白沐的那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