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言你很喜歡你的小徒弟吧，我看出來了。”
似乎有些感慨，廖晴聲音都哽了哽。
“嗯，我該恭喜你的，言。”她道。
“她看起來似乎也很喜歡你。”
這句話，讓鄭肖言放在椅子扶手的食指勾了勾。
“言是認真的對嗎？”
良久，鄭肖言都沒回話。
這是默認了。
“她還有半年，才成年吧，真小，遇到了事情，也不會成熟的去處理，對待戀愛的態度，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呢。”
她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沒有聽，不過，她又近乎可以確定，他一定在聽。
“小丫頭在學校很受歡迎，在學校，肯定有很多人追吧。”
“我以前，也是這樣，喜歡那種被圍繞的感覺。”
不，她不一樣。
他心裡默默的否定著。
小肉包子不喜歡那種感覺，直覺。
“年輕的時候，總是不成熟，覺得愛情就是理所當然啊，可言，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對她真的公平嗎？”
“她還年輕，她還有廣闊的未來，她甚至還沒有多談幾段戀愛，她的人生，就這麼單調了呢。”
“又或者，等到新鮮勁過去了，她就不喜歡你了。”
廖晴說的不無道理。
這些問題，他偶爾也想過。
他並不確定，小肉包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的年紀，讓他有過遲疑，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敢有更多出格的舉動。
她越來越優秀，成績，鋼琴。
她越來越優秀，那麼他呢？
他看不到她站在領獎臺，甚至偶爾自私的想要她多陪著他。
他明明該聽從父親的話，讓她跟著父親去學習，她的成就，不該僅此而已的。
可……他捨不得。
自私吧。
冷漠吧。
“我會等她長大。”
聽到這個回答的廖晴，死死的咬了咬脣。
鄭肖言不是什麼會說情話的人，感情內斂，這也是當初爲什麼，她在和他交往後，覺得乏味的原因，可現在，這個人，卻認認真真的說著這該死的她不想聽的話語！
“言，你知道嗎，剛剛我進小區的時候，看到了門口一個小男生，聽到他和門衛說，是來找朱思楠的，你家小徒弟，就是叫這個名字吧……”
——我去門口一趟，很快回來。
心裡，突然就想到了她離開時說的話。
“大概是我多想了，也許是小丫頭的普通朋友。”
廖晴知道，如何輕而易舉的觸到鄭肖言的禁區。
從小，他的獨佔欲都很強，就比如，他的鋼琴永遠不會給人碰，他的房間，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書上，不可以別人翻動的痕跡。
對於喜歡的珍惜的，就越是想要獨佔。
他是從來沒喜歡過自己，所以從來不會在自己面前出現這種表情吧。
廖晴心裡只覺得諷刺，那麼別人口中的要和她求婚呢，也是覺得到了年齡，所以才求婚的？
她突然慶幸，她不知道那件事了。
那就……當從來不知道好了。
他在急躁，眉頭，都輕皺起來。
實話說吧，你不安吧，即使是天之驕子，你也會不安呢。你害怕失去，比任何人都害怕。
起身，鄭肖言快速走動起來，一時之間，都忘記去牽著導盲犬了。
見主人情緒不安的走動起來，導盲犬迅速跟過去，汪汪汪的警告起來。
這附近的路，都是水泥地，不少地方，都有著小斜坡和臺階，廣場這邊，更是有著不少運動器材。
先前一直那般警惕，鄭肖言也安穩的坐在長椅那邊，便是爲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汪汪汪——”導盲犬咬著鄭肖言的褲角，卻依舊攔不住他。
他要去找她。
找她。
她不會喜歡別人的，不會。
她……她……
腦袋幾乎都有些空白起來，他明明清楚，廖晴說的話，有可能就是撒謊，有可能就是故意爲了激怒他。
廖晴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祝福他呢？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小肉包子會給你想要的結果。
沒錯。
稍稍平靜下來，鄭肖言卻不知，自己已經到了臺階邊上，這邊，人稍多，大多數，都是玩鬧著的小孩子。
“汪汪汪！”
鄭肖言腳步稍稍動了動，便被一陣衝擊給推倒，因爲是朝後倒，他整個人都失去平衡，身體順著那三階臺階滾下去，頭，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血跡，慢慢暈散開來。
廖晴看著地上的血跡，已及那小孩子因爲害怕的哭聲，腳步往後退了退。
手顫了顫，那120，終究沒有撥出去。
匆匆的，她便跑開了。
鄭肖言覺得自己頭很疼，更多的，是暈眩，手微微擡了擡，卻很無力，他的臉上，被什麼舔著，腥腥的味道。
“汪汪汪！”
那聲音，都漸漸小了起來。
眼前的黑暗，卻似乎少了些，他居然覺得，能夠看到前邊的一雙腳，朝著自己跑來。
“鄭肖言——”
很熟悉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那女孩子叫出他的名字。
很困。
很困。
他極力想看清楚，眼皮，卻不受控制的閉上。
別睡，別睡。
坐在急診室門外的張管家和朱思楠都很緊張，導盲犬被擋在了醫院外，只能臨時的託著醫院門口的保安看著。
氣氛很沉默。
朱思楠去到門口的時候，詢問過門口保安，卻並沒有發現任何年紀與她母親相仿的人前來過。
趕回去的時候，便發現鄭肖言躺在地上的樣子。
“我……真的很抱歉，我……”張管家知道，這種事情不該責怪她的，可一想到少爺在急診室，他就難得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是家屬嗎，病人沒什麼事，送來得很及時，頭部問題不大，手術很成功，就是流血有點多，有輕微腦震盪的可能，最近需要觀察。”
還好……
轉到普通病房後，朱思楠更是寸步不離了，話說的也少，就守在牀邊，當晚，就在另一張病牀上將就了。
張管家通知鄭家二老後，也是舒了一口氣，這事他終究要處理，這看了監控錄像才發現，居然和廖晴有關。
少爺是見了那個女人後，纔會發生意外，而且那女人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