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上古神獸。形如牛狀,體覆黑毛,雙目明亮,頭上生有一隻獨角。因智慧高超,可通人語。相傳,獬豸怒目圓睜,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對於奸滑之徒,獬豸會以頭上獨角牴觸,將其吞入腹中。
“吾乃寒朝國師風莫,今日特來拜見四位仙長,豈可輕易離去?”風莫咬咬牙,語氣堅定。
獬豸知道來人頗有本事,不敢莽撞,要是換做常人恐怕早已下腹。但見它咆哮數聲,又喝道:“我家主人不會外客。”
風莫道:“吾並非外客,二十年前曾與魑邪仙長有一面之緣,算是老相識。”
“也罷,他們就在前方冢中修煉,你進去後能否活著出來,就要看你的造化。”獬豸身影一閃向遠處跳去。
風莫的臉色微微泛白,一跺腳,繼續前行。周圍越來越昏暗,恐怖的氛圍彷彿要把人吞噬。風莫只覺心口砰砰直跳,大氣都不敢出,憑藉一股毅力支撐著僅存的勇氣。
這個男子又走了很長時間,看到一個枯冢出現他的眼前。周圍的白骨堆積如山,陰陰森森,隨著一陣冷風吹來,全身發涼。可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更不可能萌生退意,只得硬著頭皮往冢內走去。
冢內漆黑一片,除了腳步聲,一片死寂。風莫感覺自己置身冰窖,異常寒冷,當即催動靈力,黑幡紅光閃耀,周圍漸漸清晰。
這是一間寬大的主室,滿地都是殘缺的白骨。邊上還有幾具完整的屍體,由於死前受到驚嚇,瞳孔破裂,嘴巴大張。他們全身的鮮血,被抽乾殆盡,慘白淒涼。
四周的牆壁上,雕刻著各種兇神圖案,讓人不寒而慄。主室中間還有四尊兇神石雕,威武聳立。每尊兇神的眼珠,如同紅色的寶石,晶瑩剔透,閃閃發光。
前頭,有四團鬼火飄動,火光由微弱之勢,快速放大,朝著這邊飄來。
風莫好像窒息了一樣,停在原地未做任何反抗。各種兇神的眼睛,同時泛起紅芒,把黑幡上的光芒壓了下去。
“寒朝風莫,拜見四位仙長。”風莫俯首作揖,極其恭謹。
四團鬼火很快飄到風莫身前,化成四道身形。風莫擡眼,見一個個長得是枯瘦如柴,尖嘴猴腮,臼頭深目,醜得瘮人。
南山四鬼,本爲終南山中的一團怨氣所化。他們共同研習《血雲大陣》,已逾三百年,道法通天,功參造化。
“魑邪仙長,你我二十年未見,風莫甚是想念,今日特來拜見。”風莫定了定神,再度長揖。“仙長神通更勝當年,實在可喜可賀。”
魑邪道:“風莫,爲何沒有印象?”
“管他是誰呢,我們很久都沒開葷了,今天可要好好飽餐一頓。”魅煞的口水已不自覺的滴落。
魅煞在四鬼中排第二位,生性不僅貪婪,更有幾分喜好女色。一雙碩大的白眼珠,泛著一縷紅潤。破爛的衣衫,隨風飄擺。口中兩顆獠牙直接伸到下顎,枯槁的臉頰兇光四射。
風莫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喝道:“吾,身居寒朝大國師,富貴無人能及。因感念當日與爾一面之緣,今日前來見你四衆,本爲同享榮華共攀富貴,沒承想爾等卻欲害我性命,實在是可笑至極。”
“任你花言巧語,也註定難逃一死。”魅煞話音剛落,拖著瘦骨嶙峋的身軀,朝著風莫慢慢走來。
風莫仰天嘆息,苦笑兩聲,道:“也罷,想我風莫一生風光,今日落到你們手裡,乃是天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魍妖和魎魔冷笑不語,靜待風莫被生吞活剮。就在這關鍵時刻,魑邪發聲,當即震住了魅煞。魅煞心中仍有幾分不甘,但並未發作,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風莫。
魑邪的目光也定在了風莫的身上,道:“我想起來了,當年你我確實見過一面。不知你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吾奉寒澆君上重託,前來邀請四位大聖下山,富貴榮華享之不盡。”風莫的面色很快就恢復,淡淡一笑。
“不知你那寒朝有何富貴?”魍妖有幾分不屑。想他已存世五百餘年,一般的富貴豈能打動他?
風莫道:“珍饈佳餚,美人嬌姬,子民供奉,只要諸位想要應有盡有。”
魎魔的心性不及老三,爲人極其貪婪,聞風莫之言心花怒放,口水滴落,當即望向魑邪,道:“大哥,自從當年和正道一戰,我們就再未出世,今日也是時候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