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願往。”一個年輕偏將,持單鞭縱馬而出。他身長八尺有二,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
伯椒道:“伯安將軍小心。”
“請大將軍放心,末將自小就跟隨高人修煉,會些奇門異術,定誅此賊爲先鋒官報仇。”伯安話音剛落,便縱馬朝滄槐這邊趕來。滄槐看這小將絕非普通人,不敢大意,高聲問道:“汝是何人?”
“吾乃伯椒大將軍麾下一馬前卒而已,今日特取爾首級。”伯安不由分說,手持單鞭,向滄槐當頭打下。
滄槐緊握長戟,劈手相迎,橫於頭上,抵住伯安。鞭戟相擊,砰然作響,兩人相逢真對手,三軍將士同喝彩。伯安苦戰多時,忽感臂膊痠麻,不能迎敵。他虛幻一鞭,敗陣而去。滄槐縱馬趕來,緊追不捨。
伯安回頭見滄槐越來越近,口中唸唸有詞,把嘴一張,吐出一道黑煙,朝滄槐劈臉射去。滄槐只覺心口氣悶,全身疲軟,落到了地上。可憐他忠心輔佐夏后氏復國,壯志未酬,如今被黑煙擊中動彈不得。伯安揮舞單鞭,朝滄槐一鞭打下,就此一命嗚呼。有過軍眼見敵將被誅,一陣歡呼,士氣高昂。伯椒的臉上更是春風得意,只覺夏少康麾下無甚大才,此番伐虞定能建功。
“少康逆賊,此時歸降,還能免去城中老幼性命。否則大軍攻破,讓你虞城頃刻間雞犬不留。”伯安初戰得勝,縱馬大叫,意氣風發。
夏少康痛失愛將,又遭敵將挑釁,勃然大怒,喝道:“妖人,不知死活,害我家臣,還敢大放狂言!”
“庖正休惱,此將會點旁門小術,滄槐不敵,理所應當。”凌雲子轉過頭,望向伏風,又道:“伏風,你去應戰。”
“弟子遵命。”伏風接令之後,縱身一跳,直接從城上跳了下來。
城牆如此之高,若換作常人就這樣往下跳躍,即便不摔個粉身碎骨,也會半身不遂。伯安眼看對方跳下來毫髮無損,著實吃了一驚。他自知來人本事不小,再難升起輕視之心,凝神戒備道:“汝何方神聖,敢來助拳?”
“吾乃太虛宮弟子,今助夏后氏復國。爾等叛逆之臣,還不束手就擒。”伏風話落,便已祭起滄虹,光芒泛起。
伯安聞言大怒,揮舞單鞭,縱馬撲來。伏風不慌不亂,緊握滄虹,運起真元。劍上的光芒凝成劍氣,凌空斬下。伯安不敵,倒地而亡。
伯椒見麾下最厲害的戰將,眨眼間就被敵方擊殺,大爲震驚,臉色漲得發紅,急道:“對方有妖人相助,鳴金收兵。”
鳴鑼齊響,有過軍如潮水般退散,不到片刻功夫,便已撤離城下。城上守軍,看到敵方退避,方纔寬鬆。
有虞軍與伯椒第一戰,就輕易將之擊退,極大的鼓舞了士氣。夏少康雖折了一員愛將,但好歹也算是佔了上風。他命令士兵收斂了滄槐屍身,就帶著六大派盟友回到庖正府,論功行賞。
明月高懸天空,四周繁星點綴,銀光傾瀉,灑滿大地。夜間的庖正府,燈火通明。夏少康擺下晚宴,犒勞爲夏后氏拼殺的有功之臣,單美酒就上了滿滿三大尊。他端起酒爵,望著伏風,道:“今日多虧太虛高徒,施展神通,打退強敵,我理當敬你。”
“不敢,多謝庖正厚愛。”伏風立刻起身,十分恭敬。
夏少康見這男子雖有很大的本領,可爲人謙卑無分毫乖張,真不愧是太虛門人,難怪當年先祖黃帝會三臨崆峒,問道太虛祖師。
待兩人吃完酒,衆人舉爵共飲,席間有說有笑,早把白天的戰爭拋到了腦後。酒過三巡,不勝酒力的人,陸續退席。玄默佇立於膳廳門口,擡頭觀望天上的繁星,不禁勾起美好的回憶。當他回過神才發現,下山已有兩個多月,現今戰事已開,短時間內,恐再難回到太虛,內心一陣失落。
凌雲子來到玄默身側,擡眼眺望,見夜空之中殺氣瀰漫,神色變得肅然。夏少康也走了過來,道:“道長似乎心神不定?”
凌雲子嘆道:“今夜七殺星閃爍,伯椒可能會引兵襲城,庖正還是要做好萬全的防備。”
夏少康驀然轉身,向夏杼招了招手,示意他下去準備。夏杼匆匆忙忙帶著幾個將領出了庖正府,直奔東面城樓。
今夜的虞城格外安靜,爲了防止敵軍來襲,夏杼頒佈宵禁之令,虞民個個躲於家中,房門緊閉,燈火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