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12
四位渡劫大能聞言,面色便難看了幾分。
自願且心誠?
先前他們不知道便罷了,現下聽到無憂秘境的鏡主說出,當初數位渡劫大能犧牲了修爲和生命,纔算出來莫長生身上帶有曾經的逍遙散人的氣息,是逍遙散人的轉世。而能破解逍遙散人詛咒的,也只有逍遙散人的轉世而已。
只是詛咒輕易不能下,解除詛咒就更難了,即便這莫長生當真是逍遙散人的轉世,他要解除五靈大陸的詛咒,也要付出比當初的逍遙散人更多的代價。
而這種情形下,讓那個莫長生自願且心誠?鏡主是在開玩笑麼?
誰會傻不溜秋的自願且心誠地去赴死?還很有可能是魂飛魄散地去赴死?
照他們說,雖然不厚道,可是若能想法子讓莫長生留下個後代血脈,以他的後代血脈做威脅,逼迫莫長生不得不“心甘情願”的赴死,而他們對不起莫長生是真,可是有莫長生的血脈在,只要他們無限制的對那位血脈好,這場因果,也就如此還上了。
更何況,當初逍遙散人面上闊達慷慨,背地裡卻做出對五靈大陸下了詛咒的事情,本就是逍遙散人不佔理,逍遙散人的轉世來償還逍遙散人造下的孽果,正合了天道因果四個字。
只是莫長生現下沒有血脈後代,他在凡人界的血親都沒有靈根,那些人是修士不能碰的,他們能插手的,就只剩下一個純陰體質的莫長憂了。
雖說兄弟之情不如血脈之情,可是在莫長生還沒有後代血脈時,這個莫長憂,也足夠讓他們暫時穩住莫長生了。
可是那位鏡主這次召集他們又說了甚麼?
鏡主竟要他們一一立誓,決不可爲難那莫家兄弟半分,否則將來即便衆人飛昇有望,他們這些爲難莫家兄弟之人,必然不得飛昇!
除此之外,一旦有人爲難莫家兄弟一事被鏡主發現,無憂秘境便再不歡迎他們,還有他們的血脈後代!
如此重重代價之下,縱然是跟著鏡主弟子來的這四位渡劫大能,還有其他知情之人有多麼的不情願,卻也只能口頭上拖延拖延時間,期盼那蠢笨的南宮四兄弟能從那莫長生口中問出什麼來,也不會自己親自對莫家兄弟動手。
鏡主之威,又豈是他們可以反抗的?
可憐那南宮四兄弟,不過是做了出頭鳥而已。
“就是不知道,鏡主明明知曉那莫長生的重要,明明知曉南宮四兄弟秉性如何,爲何還在之前派了這四人去看管逍遙秘境?”
只是這個疑惑只能存在他們心中,當著鏡主弟子的面,他們顯然是聞不出來的。
一行人不急不緩地趕向逍遙秘境周圍。
鏡主之弟子雖然說得大義凜然,可是也只要求身邊的四個渡劫大能跟著他趕向逍遙秘境,至於速度快是不快,那,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了。
一行人的速度著實算不上快。
他們原以爲到達逍遙秘境時,就算南宮四兄弟沒能問出什麼了,那莫長生還要和莫長生一起活著出來逍遙秘境的人都會狼狽至極,卻遠遠沒有料到,他們到達逍遙秘境周遭時,竟然死了兩個渡劫大能,其中一個正對著一個小姑娘猛砍,卻絲毫傷不到那小姑娘,另外一個則瘋了似的追著一個白衣青年,周遭一個元嬰修士,一個金丹末期修士,則時不時的給他製造些麻煩。
眼看著南宮老四要踏入一個讓人有不祥預感的陣法中,無憂秘境鏡主的弟子甄平安驀地站起來,高聲道:“四長老,且留步!”
南宮老四雖然殺紅了眼,可他素來知道鏡主的這位弟子在陣法方面的造詣,加之他自己心中也覺不對,愣是停住了腳步,只一雙眸子,還死死地盯著莫長生。
“小子,你竟敢殺了我大哥!老夫今日若不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老夫就不姓南宮!”
甄平安和他身後四人皆大驚。
一個小小元嬰竟會殺了南宮四兄弟中素來修爲最紮實,最善鬥法的南宮老大,這南宮老四,莫不是在說胡話?
南宮三長老正在對著憐兒周身的防護罩狠狠的擊打,那防護罩內,正是瑟瑟發抖的憐兒和一具冰冷的屍體,那屍體正是南宮二長老。
“四弟說地沒錯!”南宮三長老惡狠狠地道,“就是那小小元嬰用他手上那把小人之劍傷了大哥!那把劍不知是用什麼靈礦鑄造的,一旦傷人,竟能使人修爲盡失,所有法力都使不出來!那小元嬰還說,大哥除非自廢修爲,否則就只能等死!奈何等到大哥下定決心要自廢修爲保命時,那小小元嬰趁我們不注意時,竟用一塊毫無靈力的凡間石子,穿破大哥喉嚨,讓大哥由此身死!”
“此等人品低劣,卑鄙無恥,爭鬥中用上這樣的魔性之劍之人,就算是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甄平安和他身後的四位渡劫修士看了看身爲渡劫大能的南宮四兄弟,再看了看那個小小元嬰莫長生,只覺南宮三長老這倒打一耙的功夫著實了得,試問,若非生死相逼,哪個元嬰期小小修士,敢在渡劫大能頭上動土?
若非逼不得已,那小小元嬰,只怕看到渡劫修士就要繞道跑吧。
幾人皆沉默了。
片刻之後,甄平安才問道:“那二長老是如何死的?”
南宮二長老死得就更莫測了。
憐兒不過是築基修爲,原本輕易就能被南宮二長老殺死,奈何憐兒的全部防禦法寶都被摧毀之後,身前卻出現了一抹神識,那抹神識轉過身,將憐兒髮髻上的簪子取了下來,就用那隻築基期使用的小小靈器,半柱香之內,便擊殺了南宮二長老。
南宮二長老死後,那抹神識就變成了一個防護罩,將憐兒和二長老一起罩在了防護罩中,任憑三長老如何作爲,都無法拿那個防護罩如何。
南宮三長老憋屈著講完二長老之死,原本只在乎那個鏡主所說的莫長生的甄平安等人,也下意識地看向憐兒的方向。
膽小,懦弱,柔軟不堪。
可是這樣的憐兒,卻有那樣強大的人保護著。
衆人都盯著憐兒,南宮四長老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莫長生的方向。
莫長生受了重傷。
渡劫期和元嬰期修士的差距,不是一把留影劍就能抹平的。
莫長生能在那位南宮大長老貓戲老鼠似的追著他跑時,勉勉強強一劍劃過南宮大長老的耳朵,讓南宮大長老半點法力都使不出來,還要面臨自廢修爲和等死的境地,他付出的代價也相當之大。
更何況現在還來了五個不知是敵是友之人。
可是莫長生還不能走。
他殺了南宮大長老,無憂秘境或許不會爲南宮大長老報仇,可是活下來的南宮三長老和南宮四長老,必然會爲他們的大哥報仇。南宮兄弟本就陰狠,爲了給大哥報仇,找上很快就要出龍門鏡的莫長憂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莫長生還不能走。
莫長生微微仰頭,在口中倒下一瓶的補靈丹,周身靈力立刻爆滿。
南宮四長老嗤笑道:“小小元嬰,就是吞下一個秘境的補靈丹,也打不過老夫!”
莫長生只微微一笑,側頭看他:“四長老所言極是。只是四長老儘管放心,晚輩素來識時務,跟四長老斗法之事,晚輩自然想都不敢想。晚輩吞下一瓶補靈丹,只是想補充補充氣力,畢竟,晚輩接下來要做的,可都是體力活啊。”
南宮四長老追問道:“你要作甚?”
莫長生看向南宮四長老,很是無辜地道:“鞭屍啊。所謂弟債兄償,四長老如此逼迫我,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不能拿四長老如何,就只好拿大長老的屍體……出出氣了。”
“豎子爾敢!”
莫長生當然是敢的。
事已至此,大仇已結,他今日若不能殺南宮三長老和南宮四長老,來日待他修爲尚不精進之時,必會爲二人所累。
與其將來受制,連累長兄,倒不如今日且試上一試,狠毒便狠毒了,莫非怨也要以德來還?南宮四長老威逼他在先,他如今,不過是以怨報怨,如是而已。
莫長生看了一眼甄平安和他身後的四人,見他們只冷眼看著,卻無一人想要插手,心中大約有數,直接從南宮大長老的儲物戒中,取出一條鞭子,拿在手中把玩片刻,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南宮三長老和南宮四長老。
“想不到南宮大長老修爲如此高深,儲物戒中卻還藏著如此陰毒之物。”莫長生拿著一條身血紅的鞭子看了又看,嘆道,“這條辮子上煞氣極重,想來大長老生前用它鞭過不少人,如今這鞭子反過來要鞭他了,倒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了。”
莫長生說罷,也不將鞭子認主,直接持起鞭子便往大長老屍體上猛地一甩!
這條鞭子被劇毒淬鍊過,但凡擊打之處,必然流膿化黑血,莫長生這一鞭子打下去,大長老一張仙風道骨的臉上,登時被打出一道極深的痕跡,烏黑一片。
莫長生打完這一鞭,還不安心,忽然看著大長老的丹田處道:“嘗聞元嬰期以上修士,臨死之際能將其靈力蓄于丹田中的元嬰處,視爲元神,以此留下最後的活路,卻不知道,大長老是不是元嬰猶在?”
他將紅鞭一收,直接拿起留影劍,劃開大長老的丹田處!
南宮三、四長老立時肝膽欲裂,恨不得將莫長生生啖其肉!
他們之前那樣苦苦逼迫莫長生和憐兒,就是爲了能將大哥、二哥的魂魄留下,也好奪舍重修,他們原本以爲莫長生和那憐兒骨齡年輕,並不知道高階修士被殺之後,其實還有一條活路,可恨這莫長生原本也沒想起來,只是見他二人太過在意大長老的屍體,纔會想起這其中緣故。
白九見狀,立刻傳音給憐兒,讓憐兒也割開二長老丹田,取出其元嬰,生生捏碎!
且不提憐兒如何猶豫徘徊,遲遲不敢下刀,莫長生卻是直接將大長老的元嬰捏在了手心裡。
大長老神魂猶在,雖然只有一掌之長,卻也憤恨的瞪向莫長生:“放了老夫!否則絕不輕饒你!老夫的兩個弟弟也絕不會放過你!”
大長老倒不是隻會放空話,著實是莫長生之前用留影劍生生害他滿身修爲無可施爲,就算臨死之際保下元嬰,依舊不能動用半分靈力,除了放話,他顯然連逃命都做不到。
莫長生卻道:“這如何使得?人們常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可是四位長老都是真真正正的小人,而晚輩與四位長老的仇怨更是如海深,除非一方死掉,再無化解可能,這種情形下,晚輩如何能放了前輩?前輩莫非靈力沒有了,心智也缺失了?”
大長老欲要叱罵,卻被莫長生緊緊捏住元嬰的身體,登時痛苦無比,慘叫出聲!
南宮三長老和南宮四長老不禁齊齊往前一步,拿起法寶欲要丟向莫長生!
白九已然悄無聲息的進入了保護憐兒的防禦法寶之中,手起刀落間,就將南宮二長老的元嬰直接捏碎,吞入腹中!
渡劫期長老的元嬰,那可是大補之物啊!
白九以元嬰修爲吞下此物,修爲定要提升至少兩個大境界,從元嬰期,直接躍過化神期,成爲煉虛期修士!
若是運氣好了,還能進階爲煉虛期之上的合體期,甚至合體期之上的大乘修爲!只距離渡劫期差一個境界而已。
渡劫大能的元嬰之妙,何等引人垂涎?
但是這樣一來,白九以同類元嬰提升修爲,違背天道因果,卻會由道修淪爲魔修。
由此入魔。
然而白九此刻卻看不到入魔的後果了。
渡劫大能的元嬰啊,這等盡在他囊中之物,他要如何才能說服自己捨棄?
即便是由此入魔,白九顯然也認了。
白九將南宮二長老元嬰吞入腹中的那一刻,南宮三長老和南宮四長老便都察覺到了。
手足元嬰被人吃了,二人心神大慟,有心阻止,奈何直到此刻,二人才發現,他們已然踏入了莫長生的陣法之中,根本出不得。
南宮三長老和四長老齊齊看向甄平安和他身後四人。
“平安賢侄還在等甚麼?還不快動手,將這兩個害了我們大哥二哥的鼠輩給抓起來?”
甄平安一向面無表情,此刻面上也沒甚表情,直接拒絕道:“平安修爲太低,不敢入陣。”見南宮二人慾要反怒,他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隻玉瓶,丟了過去,“不過這玉瓶之中是提升修爲的越階丹藥,服下丹藥,兩位長老的修爲會提高到散仙修爲,對散仙來說,破如此陣法,豈非手到擒來?”
南宮三長老和四長老登時大喜,兩人將玉瓶中的丹藥取出來,仔仔細細的查探了一番,便各自服下。
莫長生見狀,神色凝重,一手捏著萬里遁地符,打算如果二人的修爲當真提升到了散仙修爲,便立刻跑路。
——雖然他想要斬草除根,但若這草這根太頑固,還進化成了小樹苗,那他也只好先跑路,再想法子了。
可是莫長生沒想到的是,南宮三長老和南宮四長老也沒想到的是,甄平安的那兩顆丹藥,竟是讓二人修爲大降的丹藥。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們的修爲全都降到了元嬰期。
衆人皆驚。
甄平安卻是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條黃色錦緞,如同“聖旨”一般,手一揚,黃色錦緞便飛到了高不可見的天空之中,瞬間錦緞變長變大,將整個天日都遮住了,錦緞上的字更是清晰可見。
“傳無憂秘境鏡主旨意,原無憂秘境南宮四秀不尊鏡主指令,自今日起,驅逐無憂秘境,同時賜降靈丹,令其三個時辰之內,修爲降至元嬰期。欽此——”
五靈大陸整個都沸騰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還有一位無憂秘境的鏡主,那位鏡主還有這等本事,能以錦緞遮天蔽日,能輕易讓渡劫修爲的南宮四秀淪爲元嬰修爲,能有本事命令五靈大陸所有人……
這等本事,誰人不在乎?誰人不信服?
不少修士,竟是爭先叩拜。
而莫長生所在之地,錦緞一出,甄平安和身後的四位渡劫長老,南宮三、四長老,皆扣地跪拜。
白九正在修煉中而不知情,憐兒擡頭看著那張遮天的錦緞,蹙眉思索,莫長生皺眉看了片刻,便將南宮大長老的元嬰往逍遙秘境中一扔,然後便一躍到了南宮三、四長老所在的陣法中,揚起留影劍,不顧二人還在被驅逐無憂秘境、吃下降靈丹的打擊之中,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開打。
甄平安將錦緞一收,向身後四人一拱手,便直接離去。
甄平安帶來的四位渡劫長老,兩人隨後離去,兩人卻留了下來,一人站到了白九身旁,顯然是在護衛白九進階,一人則盤膝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只一雙眸子,則盯著莫長生和南宮二人打鬥。
南宮二人修爲雖然降到了元嬰期,可是他們畢竟是兩個人,鬥法經驗更比莫長生多得多,原本也能輕易制住莫長生。
奈何莫長生修煉的是留影劍訣,手中的留影劍,更是一旦傷人,便可令人不得不面臨自廢修爲和等死的唯二選擇,如此一來,雖然是一對二,莫長生倒也沒有落在下風。
南宮二人有心拖延時間。他們素來知道鏡主說話算數,他既說了三個時辰,那麼三個時辰後,他們定然能恢復渡劫修爲,倒是殺一個手持留影劍的莫長生,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惜他們顯然忘了,他們的大哥是怎麼死的,在何等修爲死的。
兩個時辰之後,莫長生的留影劍斜斜劃過南宮三長老的後背,然後再一劍砍了南宮三長老的頭顱,便將南宮三長老剩下的身子收到了儲物戒中。
南宮四長老怒極,和莫長生幾乎以死相逼!
可是直到三個時辰的時候剛剛到的時候,莫長生才斬下南宮四長老的手臂。
之前一個時辰的種種,彷彿貓戲老鼠一般,那莫長生,分明能輕易的傷到他,但最後竟是追了他一個時辰,才肯真正下手傷到他。
南宮四長老四下看去,見三個哥哥全都命喪黃泉,二哥的元嬰被人吃掉當成進補之物,再無轉世之機,大哥三哥也已死去,元嬰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遭遇。
而他自己,也不知前路如何。
事已至此,他還有何可怕的?南宮四長老瞪向莫長生:“你是故意的!方纔那一個時辰,你在故意戲弄於我!小小年紀,竟如此陰險狡詐!”
莫長生微微一笑:“比不得四位渡劫大能。”
南宮四長老“你”了一聲,突然站起身,朝莫長生走去。
“小心,他要自爆!”
憐兒驀地叫出聲來,莫長生一怔,乾脆在南宮四長老動手之前,一下子扔出數百張極品爆裂符,趁著爆裂符爆裂之前,他先捏碎了已經準備許久的萬里遁地符,一遁萬里之遠。
眼看南宮四秀全都死了,其中三個還死在一個小小元嬰手中。
守護白九的渡劫大能看一眼依舊存在的逍遙秘境,再看了一眼僅剩的渡劫修士道:“你又白忙了一場,真是辛苦辛苦。”
那人冷哼一聲,看向白九身上的魔氣,不甘示弱地道:“比不得你,好好一個道修,最後竟因一時貪念,入了魔道。就是不知,待他修爲接連提升時,同時而來的魔道天雷劫,是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兩人話不投機,一人繼續守著白九,一人則離去。
細看離去的方向,正是莫長生的萬里傳訊符遁離的方向。
莫長生遁離到一座小城後,很快便拿著逍遙散人留下的避水珠,運行掩息訣,氣息很快消散在小城的人羣之中。
莫長生深受重傷,又強行吞下一整瓶補靈丹補充靈力,傷上加傷,進入小城之中,走上傳送陣,隨意挑選了一個遠離僞逍遙秘境的方向,便交了靈石,等待傳送。
莫長生選的地方很遠,因此他一個人在傳送陣中待了整整七天七夜,才被傳送到一個仙凡混居的城鎮。
莫長生勉強支撐,儘量不露疲色的租了一戶小院,便佈下重重陣法,進了空間。
蛟龍大人在發現莫長生把墨玉戒指丟進來時就開始著急,待看到莫長生把一個渡劫期修士的元嬰丟進來時,就更加急的不得了。
奈何逍遙秘境是莫長生的空間,他縱然是莫長生的道侶,也無法自己出空間,更幫不上莫長生半點忙。
如此待了數天,莫長生才重傷進了空間,蛟龍大人整張臉都是黑的。
青巖關心了兩句莫長生,見他什麼忙都幫不上,便識時務的請莫長生把他送出去,他在外面幫他們守門。
莫長生慘白著臉把青巖送出去了。
蛟龍大人怒氣衝衝地分出一道靈氣探入莫長生體內,看到莫長生體內萎靡的靈氣,還有丹田處微微受損的樣子,再把莫長生身上的衣服扒開,看到莫長生後背上和胸前的掌印、小腹處的劍傷,又怒又急又心疼。
“笨蛋長生!你不會放慕生出去麼?慕生出去了,就沒人敢欺負長生了!對方還是渡劫期,長生你膽子太大了!”
莫長生雖然受傷頗重,卻是雙目晶亮,心說,對方可不只是一個渡劫期,是四個渡劫期,其中三個,都死在他的手上。
他想說他也很厲害,以後會更厲害,和慕生走在一起剛剛相配。
只是不待他說出這話,就看那惡龍撲了過來,惡狠狠地指著他的頭道:“我的!”再指肩膀,“我的!”三指受傷的身體,“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莫長生失笑。
蛟龍大人卻是格外認真地道:“全都是我的,長生你不許再讓它們受傷了!不然……”
莫長生脣角翹了翹:“不然如何?”
蛟龍大人冥思苦想好一會,才道:“不然、不然慕生就爲長生‘親口’上藥!”
莫長生心想,這個上藥法子,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可是甜蜜的折磨呢。
可是很快的,他就完全不這麼想了,連重傷都不顧,立刻爬起來,在自己的空間裡和蛟龍大人玩起了捉迷藏。
“嘶嘶,嘶嘶!”
一條筷子粗長的小金蛇扭著細細的蛇腰在空間裡跑來跑去,緊緊跟著莫長生後面。
“嘶嘶,嘶嘶!”
長生莫跑,慕生要給你上藥呢!嗯,用蛇信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