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主任,不好了!”手術(shù)室門口有護士驚慌地喊道:“病人四肢涼,血壓下降……呼吸也在減弱!”
聞言,許主任疾步往手術(shù)室跑去。
是真的跑。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一直有護士和穿白大褂的醫(yī)生不斷地進進出出。
“趕緊加氧!”
“再補充生理鹽水!”
“血壓在上升,呼吸還是不穩(wěn),超標15!”
“腳心有溫度了!!”
“……指標終於穩(wěn)定了,太好了!!”
顧思博站在手術(shù)室對面的窗臺旁,聽著從手術(shù)室裡傳出來的這些聲音,指尖的煙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像剛纔那樣繚繞不穩(wěn)。
“顧先生,病人兩小時後轉(zhuǎn)ICU!”身後有護士提醒道。
顧思博沒回頭,只嗯了一聲。
小護士望著他高的帥氣的背影,微頓:“您不過去看看她嗎?”
顧思博熄了煙後,才道:“有你們守著,我擔心什麼?”
就是不去看的意思。
他臉上的表情一派正色,沒有明顯的著急,更不像之前那樣疏冷,好像在談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給人的感覺是不在意的,卻又一直沒有離開過。
小護士實在弄不懂,顧思博究竟是在意呢,還是不在意呢?
護士站。
“怎麼樣,那位顧先生是不是很帥!”顧思博在醫(yī)院的這段時間,總有護士借換藥或查房的機會,企圖跟他正面交流,近距離看看這位堪比男模還帥氣的男家屬。
這位終於和顧思博有近距離接觸的護士,搖頭:“他是帥,個子也高,眼神很深,教人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有種不敢和他直視的感覺,可是跟著這樣一個好像沒有感情的男人,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什麼叫沒感情!他可是在醫(yī)院裡陪了18牀的那個病人三個多月了,放眼當下,又有幾個男人能像他一樣放下工作,全心全意的陪在妻子身邊?”
“妻子?”一旁的護士在八卦的問:“他們真是夫妻?”
“那還有假,我可是看到手術(shù)單上的關(guān)係了,上面寫的就是夫妻,還有他的親名簽名呢!”
“可是你們看看他,妻子情況這麼危險,他卻一直無動於衷,剛纔我問他要不要進去看。正常情況下,病人家屬早就自己要求什麼時候可以看病人,可他的回答卻是不用!”
“對!”接話的這位,是之前照顧凌夢瑤的那位小護士,她將凌夢瑤昨天吃了吐、吐了再吃、還一直髮燒,在許主任打電話聯(lián)繫顧思博的情況下,他直到晚上纔回來的事說了說。
於是,一羣等著交接班的護士們,三聊兩聊,最後把她們心裡英俊帥氣的顧思博聊成無情無義,又冷血的冰男。
許主任經(jīng)過的時候,正好將她們的對話聽了去。
起先,許主任沒有主動去找顧思博,直到凌夢瑤轉(zhuǎn)到icu之後,顧思博雖然人在醫(yī)院,卻也僅是在而已,對凌夢瑤的事過問的很少,更多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腿上的筆記本屏幕上。
哪怕他現(xiàn)在在處理公事,許主任都覺著,顧思博真不是一般的冷血,難怪那些護士們看不去了,就算離婚了,凌夢瑤說到底還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怎麼可以這樣不上心?
“顧先生,您日理萬機的,好像很忙啊?”到了晚上,實在憋不住的許主任坐到顧思博身旁,問得揶揄。
顧思博收起筆記本:“還好!”
沒了下文。
許主任又等了會,以爲顧思博再怎麼樣都得問一句‘她現(xiàn)在情況怎麼樣了’卻是沒有,不但沒有,還是沉默,好像當他這個主治醫(yī)生不存在一樣的點了支菸?
“顧先生,這裡是醫(yī)院!”許主任提醒他,不可以抽菸。
顧思博淡漠道:l“病房不能抽菸,難道走廊也不行?”
“……”許主任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對!”他說:“凌夢瑤被軟禁在宜市郊外別墅裡的事,的確是她父親派了好多人才查到的,我今天倒要問問顧先生,您對這件事怎麼看?”
顧思博沉默了下:“恭喜!”
許主任忍不住冷笑道:“呵,你恭喜的是什麼?恭喜骨肉相認?還是恭喜凌夢瑤死而復生?”
顧思博沒回應。
許主任氣得臉色都變了:“我承認,凌夢瑤意識的確已經(jīng)恢復了有幾天,我也承認對你隱瞞她的病情,的確是我的不對,但是我想說的是,我之所以隱瞞主要是想讓你再陪陪她!”
顧思博噢了一聲。
又沒回應了。
“就完了?”許主任被氣得差點沒吐血:“顧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你承不承凌夢瑤是被你母親顧夫人給強行軟禁的?而且一軟禁就是四年多!”
顧思博彈了彈菸灰:“我不會替她狡辯!”
那意思,好像在告訴許主任:針對這件事,你們要是想報案,那就報案好了!
“你……!!”許主任全身都氣哆嗦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她的消息時,她已經(jīng)死於大火!”還是一派平靜的口吻,那沒有七情六慾的樣子,看得許主任恨不得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半晌,許主任吸氣,呼氣,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儘量平靜的說:“算了,我今天也不是想和你談?wù)摚櫡蛉诉@樣強行軟禁她是對還是不對,我真正想告訴你的是,她父親派人查到她的消息後,不止一次想想辦法救她出來,但是都被那棟別墅的保安給攔在門外了,最後她父親迫於無奈,才找人假裝成修線路的工人混進去的!”
“你知道當時進入別墅的那兩名‘工人’看到的是什麼嗎?”許主任又是說道:“是她!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關(guān)在一間不見天日的房間裡,房間牆上寫滿了一個字!”
許主任說到這,激動的情緒又快壓不住了:“你知道這個字是什麼字嗎?就是你名字中間的那個‘思’字!”
許主任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顧思博看:“你看看,這個字,都是用吃飯的勺子一筆筆劃上去的,勺子柄被硬生生磨細了,試想她得寫了多久,才能將勺子柄都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