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朱琳琳下了車後,才發現何沐晴的帽子還戴在她頭上,當即去電話,卻聽道:“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這是……還是沒到?
朱琳琳有點疑惑:雖然她和何沐晴是進入顧氏工作以後才認識的,不過兩人只要出去玩,不管多晚到家,都會給對方發一個‘已到家’的安全信息。
就算中間有什麼事耽擱了,也會來短信說一下。
朱琳琳以爲何沐晴還在打電話,所以纔沒來得及給她回信息,便等了一會。
然,半小時後,還是沒收到短信。
朱琳琳心裡更疑惑:她知道顧思博住在書香家園小區,從何沐晴上出租車的地方到書香家園最多20分鐘,現在已經一個半小時過去,再怎麼樣也該到了。
再說這麼久了,何沐晴的電話粥也該打完了。
難不成出事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同時,朱琳琳眼皮突然跳個不停:呸,大過年的,想的這是什麼事?
烏鴉嘴!
朱琳琳一邊暗罵自己,一邊往書香家園所在的方向走去。
過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餘光一閃,她好像看到一輛眼熟的黑色沃爾沃轎車駛過。朱琳琳定晴一看,那緩緩停下來的轎車不就是顧氏統一給高層們配備的專用班車嗎?
而且看車牌,好像是顧副董的!
朱琳琳快步跑過去:“顧副董??!真的是您呀!”
“你是……?”顧北澈一時沒認出朱琳琳。
朱琳琳噼裡啪啦的一陣,把擔心何沐晴的事情說了說:“顧副總,抱歉,打擾了,我現在沒有顧總的號碼了,您能不能聯繫一下顧總?”
可不等顧北澈說話,原本老老實實趴在車後座的小王子突然吼了起來,那嗷嗷嗷的叫聲嚇得近在咫尺的朱琳琳猛地呼吸一緊,即使在車外,她還是被這種叫聲嚇了一跳。
“小王子!”顧北澈呵斥了一聲。
放平時,小王子自然會乖乖的聽著,但今天不行。
它好像有什麼急事,又伸著長長的舌頭要吼。
“你剛纔說的,我知道了!”因爲小王子的叫聲太大太響,顧北澈生怕小王子萬一失控跳下車,會嚇壞路人,只能匆匆丟下這句話往顧宅所在的方向駛去。
顧北澈之所以知道何沐晴和小萌娃在顧宅,是聽顧思博說的。
他這次去顧宅,除了給顧夫人拜年,再就是將小王子交給何沐晴臨時照看兩天。
顧北澈不懂,究竟是小王子的怪,還是朱琳琳的話,總之一向不喜歡飆車的他,竟闖了紅燈。原本需要35分鐘才能抵達顧宅的路程,居然只用了26分鐘!
奇怪的是,掛了一串串大紅燈籠的顧宅大門竟是緊閉的。要是平時是緊閉的,那還說得過去,可今天再怎麼樣都是年初一,即使老太爺不在江城,前來拜年的旁支和堂輩也不在少數。
顧夫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嗷嗷嗷——!
幾聲低吼後,早已經按耐不住的小王子,衝下車便拿腦袋直撞顧宅大門,那感覺好像是顧宅裡發生了什麼危在旦夕的急事一般,顧北澈把小王子的這種表現理解爲動物特有的感知。
“顧姨,我是顧北澈,開門!!”他不敢怠慢,趕緊砰砰的敲門。
卻敲了好一會,都沒有人迴應。
“福伯,福伯!”
還是沒有人迴應。
顧北澈看了眼樹立在大門門口的石獅子,袖釦一解,搓了搓手就往上爬。透過高大樹木縫隙,已經遠遠的能看到顧宅大廳那邊的位置,隱隱好像還有什麼呼喊聲音!
聲音好像是……是女人!
千萬不要是何沐晴!
顧北澈示意小王子小點聲,他仔細聽了聽。
“我和秦海楊是清白的,我沒有背叛顧思博,沒有,沒有,就算你們打死我,至死我也會這樣說的!”腦袋被按在地上的何沐晴,因爲無法擡頭,更看不到顧夫人此刻臉上的表情,那從胸膛裡發出來的低吼聲帶著無盡的悲痛!
即使已經見血,但顧夫人沒發話,福伯就不敢停,一直往何沐晴身上打。
顧夫人也是鐵了心:“說,你到底懷了誰的孩?。 ?
“顧思博,顧思博,就是顧思博!”不管雞毛撣子是怎麼無情的落在她身上,何沐晴都沒有半點猶豫。
“夫人,會不會是誤會了?”王媽後悔,不該將何沐晴懷孕的事情告訴顧夫人!
“母親,求您別打了,我發誓,拿什麼發誓都行,我真的只有顧思博一個男人!”這一刻,何沐晴怕了,怕的不是雞毛撣子,她怕的是她最近真的是能吃能睡,姨媽向來不準,具體多少沒來姨媽,她自己也是迷糊的。
就像今天在甜品店裡的兩次嘔吐,萬一真像朱琳琳說的那樣,她如果真有了顧思博的孩子的話,那再打下去,她和他的第一個孩子就有可能保不住!
這是她和他愛情的結晶,是生命的延續,她不能讓這種可能發生。
所以何沐晴才用了‘求’這個字!
“母親,就算您不相信我,那您總該相信您自己的兒子吧,如果您還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去醫院,現在醫學技術不是可以驗胎毛之類的,如果不是顧思博的孩子,我這個人隨您處置,好不好!”什麼屈辱不屈辱,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在這個時候,都顯得不重要了,要不是胳膊被福伯和王媽拉著,何沐晴都想磕頭求她。
但顧夫人卻道:“何沐晴,我今天就把話明明白白的放在這裡,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會讓它發生!”
轟——!
何沐晴腦海裡的世界塌方了。
整個人就像一下子沒了靈魂的木偶,不再掙扎,更不再堅持,就像一個不知道疼的機器人一樣,軟軟的癱在印有富貴牡丹的地毯上,那透過髮絲露出來的眼眸,血紅中透著絕望和無盡的悲嗚。
嗷嗷嗷——!
突然響起來的小王子那震耳欲聾的叫聲,嚇得福伯一震,他手裡的雞毛撣子還沒落下來,已經黑影一閃,下一刻,他這個人也不知怎的,被一下子撞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