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有燦爛的陽光透過咖啡廳窗臺，灑了進來。
何沐晴逆光看向老婆婆時，因爲(wèi)一道道七彩斑斕的光線圈在倒映著，有那麼一刻，她好像在老婆婆的側(cè)臉中看到了另外一張容顏。
那張容顏是年輕的，有著和她很是相像的五官，同樣在那張容顏的背影也有大片的藍雪花。
難道那位妙齡女子和老婆婆……？
看著老婆婆身後的藍雪花圖案，何沐晴突然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那位妙齡女子怎麼可能和老婆婆有關(guān)係？
“婆婆，您穿藍色真好看，承得您氣色很好！”落座後的何沐晴笑道。
“是嗎？”老婆婆連坐姿也是優(yōu)雅的，笑容更是標準的露八齒：“我喜歡這個顏色，猜猜看，我今年多老了？”
“如果讓我猜的話，我想先叫您一聲姐姐，可以嗎？”
“甜嘴的小姑娘！”老婆婆笑了下：“不過你這次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幼稚的問我。像爲(wèi)什麼這間雅間裡全是藍雪花的圖案！或許這就是成長！”
“我是……其實還在震驚中！”何沐晴謙虛地笑笑，想將手裡的意向書拿給老婆婆，結(jié)果老婆婆卻搖頭：“開始談地皮前，我有幾句話要說！”
“好的，您說，婆婆！”何沐晴認真傾聽。
“前段時間，你去過冰城了吧！”
“是！”何沐晴有些意外，她去冰城的事情，也就是顧氏的幾個熟悉的人才知道，老婆婆卻聽說了，會是誰告訴她的呢？不可能是bsonw大師！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你是不是見過他了？”
“如果婆婆所謂的‘他’是指bsonw大師，那我是見過的！”何沐晴沒有半點隱瞞：“大師那兒也種了好多藍雪花，他一眼就認出我攜帶的香囊是您給的！”
“是嗎？”
“大師待香囊很珍惜，我就把香囊送給了他，您不會介意吧！”
老婆婆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何沐晴想了想：“大師喜歡喝桂花釀，我和他喝過兩次，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和大師相處的還不錯！”
“不錯到什麼地步？”
“感覺他更像爺爺！也像老頑童！就是射鵰英雄傳裡的周伯通，和藹可親的，偶而也會很頑劣的那種，婆婆有看過這部電視劇嗎？”
“沒想到這個古怪的老頭子，在你心裡印象這麼好！”老婆婆端起咖啡來，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何沐晴沒再打擾她。
片刻。
老婆婆‘砰’的一聲，將咖啡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何沐晴，別裝了！”婆婆卻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何沐晴記得沒跟婆婆說過自己的名字，她是怎麼知道的？
何沐晴百思不得其解：“婆婆，您這什麼意思？我不懂，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對，望婆婆指證！”頓了下：“您是不是怪我把認識您的事，告訴了bsonw大師？”
還有送給bsonw大師的香囊。
何沐晴趕緊解釋：“我也是很喜歡婆婆給的香囊，不然的話也不會帶到冰城去，我當(dāng)時見bsonw大師很喜歡纔會送給他的，婆婆……。”
“你還在裝？”老婆婆臉上的和藹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恨。
這樣的恨，讓何沐晴越發(fā)不解。
“婆婆，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第二次見面吧！”上次的老婆婆還是很親切的，怎麼轉(zhuǎn)眼間就變了？
“何沐晴，如果我不是聽說過你的事蹟，我現(xiàn)在就真的相信這一刻的你，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現(xiàn)在的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老婆婆意味深地看了何沐晴一眼，然後用刻有藍雪花圖案的勺子，輕輕攪拌著咖啡。
咖啡杯沿上的藍雪花圖案，在老婆婆手裡的勺子經(jīng)過時，兩兩鏈接，好像一朵蜿蜒的藍雪花，再加上牆上以及婆婆的衣著，何沐晴是猜到了什麼。
只是關(guān)於那位妙齡女子，她真的……不願意面對！
“我有過一個女兒！”婆婆又是這樣說道。
“……。”何沐晴心裡咯噔一下：“那她一定繼承了婆婆您的優(yōu)雅和美貌！”以婆婆的年紀至少有七十多歲，而那位妙齡女子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她不可能是老婆婆的女兒！
何沐晴心裡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老婆婆又道：“我的這個女兒，她像林黛玉一樣，紅顏薄命！”
何沐晴張了張嘴：“是……不在了嗎？”
也就是說，顧思博的前妻去世了？
老婆婆還在笑：“你也不用這樣緊張，她是不在了，和我家老頭子團聚去了！忘記告訴你我老家老頭子姓凌，左是我孃家的姓氏，更準確的來說，我是凌左氏，其實活到我這個年紀，生死早已經(jīng)看得很開，雖然對所有人來說他們都不在了，但對我來說，他們一直都在！”
“就活在我這裡！”老婆婆捂著心臟，眼神堅定地繼續(xù)說道：“左鄰右舍都說我偉大，是個要強的老太婆，明明中年喪夫喪女，卻依舊過得優(yōu)雅，將日子打理的像詩一樣，你知道爲(wèi)什麼嗎？”
“因爲(wèi)他們都活您心裡，您過好了，亦代表著他們也過得很好，您不想叫他們看到您狼狽悲傷的一面。”何沐晴感同身受，可以想象婆婆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您很不容易！”
“不錯，我是不容易！”凌左氏婆婆望著何沐晴的眼神漸漸放柔，不再像剛纔那樣犀利：“我是中年得女，好不容易將她看大後，她卻發(fā)生了意外，那段時間混亂得，我……連她腹中唯一的骨肉都不知道流落在何方。”
“婆婆，您要堅強，說不定她現(xiàn)在正在某個地方等您過去找她呢！”
“是啊，我一直以來，也是這樣想的！”看著何沐晴的臉，凌左氏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她道：“算起來，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應(yīng)該和你差不多！”
“婆婆，她一定會沒事的！”暗暗吸了口氣的何沐晴，即使再不願意面對心裡的那個猜測，還是得面對：“您一定找了她很多年吧！”
“對！”終於將何沐晴引到這個話題上的凌左氏，瞇了瞇眼：“不過我也是最近才查到，她居然和你有關(guān)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