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書沉浸在欣賞這房子的情緒裡,由衷地點頭:“很漂亮,翟大哥的品味很好?!?
聞言,樓鬱霆說:“再去樓上看看?!?
並不是詢問的語氣,元書正準(zhǔn)備說這樣不受邀請就隨意參觀別人的房子不太好,但被扣著手腕往樓上走了。
其實鉑郡別墅已經(jīng)算燕城最豪華配套也最尖端的別墅區(qū)了,但是跟這別墅比起來,型號小了一半。這別墅連上樓的樓梯都寬出一半的距離,走在上面像是公主提著裙裾回自己城堡的臥房般。
元書有點暈乎乎的,被樓鬱霆拉著把樓上將近十個房間都看了遍,最後記得的,除了奢華也就只剩下漂亮的概念。
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之前在外面的一應(yīng)人都已經(jīng)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了。
鍾離似笑非笑地看著元書。
手裡捏著個蘋果正在啃的莫堇西竄起來,鼓著個腮幫子問:“書書,樓哥把戒指給你了嗎?據(jù)說那戒指花費了上千萬,是專門……啊!哥,你踢我?guī)质颤N?!”
莫堇西彎腰抱著自己的腿,一臉幽怨地看著莫寒宵。
莫寒宵又是一腳踹在莫堇西腿上。
莫堇西跟個猴兒似的,屁股一扭,就躲開了。
雖躲開了吧,但還沒站穩(wěn),就莫名感覺到一股子寒氣直朝自己的脊樑骨逼射而來。
莫堇西打了個寒顫,轉(zhuǎn)頭,恰好對上樓鬱霆那陰鷙得能飈出寒針的目光!
莫堇西縮了縮脖子:“咱書書不喜歡別人玩兒什麼驚喜嘛,所以樓哥你乾脆直接給我家書書得了!你送給她的這別墅莊園也看過了,別藏著掖著了,我等著開飯呢!我快餓死了!我聽說今天專程請了星級大廚……”
話說一半,莫堇西朝臉色越發(fā)陰沉的樓鬱霆嘿嘿一笑,是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好好地氣氛,被莫堇西全都?xì)炅恕?
但這也只是樓鬱霆介意,但其實他更介意這個有意搗亂的莫堇西。要不是看在莫寒宵的面子上,他可以立刻過去擰斷他的脖子!
元書抿脣笑看著樓鬱霆陰鷙至極的側(cè)臉,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她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樓鬱霆的臉色這才緩了緩,轉(zhuǎn)頭過來,歉疚又有些神情不自在的看著元書,連耳根子都有些微紅了。
活久見,沒想到樓鬱霆也會害羞。
元書忍俊不禁,將臉蛋兒湊到他面前:“樓鬱霆,你打算…跟我求婚啊?”
樓鬱霆的耳根子徹底紅了,但他繃了繃好看菲薄的脣,低淡道:“不是求婚,但…性質(zhì)差不多?!?
裝!
這時候還這般模樣!
元書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的樓鬱霆,似乎從來都只適合耍流/氓而不適合玩兒浪漫,正如此時此刻,只是他準(zhǔn)備的這一切被莫堇西劇透了,他就先不自在成這個樣子了。
元書主動扣住這個昂藏成熟但臉皮比小孩子還薄的男人的手:“沒關(guān)係,我可以當(dāng)做沒聽見,你按照你的原定計劃跟我求婚,我也一樣…會答應(yīng)你的?!?
在人前說這些,元書到底有些羞澀,所以說到後面,聲音不自覺地就低了下去。
而樓鬱霆聽到元書的話,幽深的桃花眸驟然緊瞇,視線深凝著她。
元書還以爲(wèi)他因爲(wèi)自己的話感動了呢,結(jié)果一兩秒後他說了句:“我今天確實沒打算跟你求婚?!?
“……”元書瞥了眼帶頭鬨笑的鐘離,咬了咬牙,臉上羞得通紅。
樓鬱霆這個男人!不懂浪漫也就算了!能別拆臺麼?!
白瞎了她的主動!哼!
心裡這麼想著,元書將自己的手從樓鬱霆掌心抽了出來,扭頭就想下樓梯。
樓鬱霆脣角一勾,眼疾手快地就勾抱住了她的腰,反身將她抵在欄桿上,垂首就強(qiáng)勢而霸道地吻了下去。
元書害怕摔下欄桿去,本能地死死地抓住他襯衫。
“喲,書書!看不出來?。∧阋灿羞@麼狂野開放的一面!你鍾離哥我還一直以爲(wèi)你是個保守的小姑娘呢!可現(xiàn)在你看看,嘖嘖嘖,這也把我哥的衣服抓得太緊了吧?!”
鍾離的打趣,叫白卷和萱萱幾個女孩子掩嘴、羞紅了臉的笑,而翟胤北、莫寒宵和楚河,也都不由勾了勾脣。但他們也只是勾了勾脣,並不會跟鍾離一樣起鬨或者說什麼。他們性子如此,能在今晚齊聚過來、能笑觀已是全情融入了。
因爲(wèi)是這樣一羣人,現(xiàn)場歡聲笑語都只鍾離和幾個女孩子支撐,看似冷清,其實溫暖幸福感人人能深切感知。
……
綿綿看到他們親親,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偷偷地笑彎了眼睛。
而站在綿綿旁邊的翟墨生,一看到這幅情景,立刻就用手將綿綿的眼睛捂住了。
捂住綿綿的眼睛後,他也擡手將自己的眼睛捂住了。一本正經(jīng)地捂住。
而莫堇西咬牙切齒地咬了口蘋果,結(jié)果用力過猛咬到舌頭,疼得他捂著嘴哀嚎了聲!
這聲哀嚎,讓樓鬱霆的吻一頓,紅透了臉的元書立刻就埋著頭將自己藏進(jìn)了樓鬱霆懷中,本就砰砰砰狂跳的一顆心啊,只要一想到客廳裡坐著翟胤北莫寒宵等人正看著,就越發(fā)地跳得咚咚咚直響了,像是要撞出胸腔來了般。
樓鬱霆盯了滿臉寫著不高興的莫堇西一眼,垂首望著懷中的元書時,眼神立馬就變得溫柔了。
他捉住元書的雙手,薄脣動了數(shù)次,才低低啞啞地叫了她的名字:“小書。”
元書將紅/脣抿了好幾次,才聲音羞低地嗯了聲。
樓鬱霆情不自禁地在她發(fā)頂吻了吻,這才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也許我的準(zhǔn)備跟別人的比起來太過平淡,也實在算不上是驚喜。但小書,我承諾,我已經(jīng)把我所有最珍貴的都給你了。”
頓了頓,樓鬱霆掃了眼客廳裡坐著的這些人:“現(xiàn)在在這裡坐著的人,是我樓鬱霆此生目前爲(wèi)止最親的親人。我今天把你鄭重而正式地帶到他們面前,也把他們鄭重而正式地帶到你面前。我沒有親人來維護(hù)你照顧你,但往後這一生,他們都會無條件地維護(hù)你照顧你?!?
“你翟大哥和你莫三哥、你鍾離哥,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的兄弟,也是你的親人和兄長。往後這一生,你都不必跟他們客氣?!?
元書偏頭去看坐在客廳裡的那個個都能叱吒風(fēng)雲(yún)的男人:
翟胤北很鮮見地對元書很淡地一笑,說:“你放心,我跟他承諾過?!毕ё秩缃?。而這個他,自然是指樓鬱霆。
莫寒宵也微微勾著脣,往常的那股子散漫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淡去了許多。他用下巴劃了劃樓鬱霆,只說:“他欺負(fù)你,三哥幫你揍他。”
鍾離站起身來,走到元書身邊,悄悄地在元書耳邊說了句什麼。
元書微楞,偏頭去看他。
鍾離朝她挑挑眉,元書噗地一聲笑出來的時候,鍾離也笑起來。
樓鬱霆沒聽到鍾離說話的內(nèi)容,一個人站在一邊,默默地朝鐘離遞過去一個含著千分萬分警告的眼神。
鍾離像是沒看見似的,又跟元書對了個眼神、元書“偷偷地”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後,他才大搖大擺地回沙發(fā)上坐著了。
鍾離坐回去以後,楚河正準(zhǔn)備起身呢,樓鬱霆輕斂了斂眉,像個小氣鬼似的趕緊握了握元書的手,將她的注意力給吸引到自己面上來了。
楚河失笑,推了推眼鏡兒後又坐了回去:有些話,也不一定要說。他一日是元書的兄長,就永遠(yuǎn)都是。
而樓鬱霆見楚河終於“識相”了,這才“得意地”勾了勾脣,看著元書的目光又溫柔下來。
他嗓音也是自然而然地?zé)o盡繾綣:“而你在意的親人、例如白卷、倪萱,往後我也會應(yīng)你的要求、替替你照顧?!?
提到白卷,元書終於忍不住溼了眼眶,朝樓鬱霆點點頭後,偏頭去看:
白卷已經(jīng)哭得稀里嘩啦的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白淨(jìng)的小圓臉皺的像個包子,哭得嗚嗚直哽咽。
坐在她旁邊的萱萱,像是終於看不下去了似的,一把擁抱住她,在她背上拍了拍,嫌棄地道:“燕城幾大男神都在這坐著,你也好意思!哭起來有多醜!好啦別哭了……”
聽到“男神”兩個字,卷卷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可她不想破壞氣氛也不願讓人看出端倪,馬上使勁兒擦眼淚,笑著說:“元書姐姐,我太感動了,我以後也有人罩著了,嗚嗚……”
坐在一邊的柳媽,也默默垂淚。
元書本來不想哭的,可是這下也跟著哭了起來。
挺著大肚子的元瑤,趕緊起身,抽了兩張紙巾,給元書遞過去,有些怯怯地叫了聲:“元書姐姐?!?
元書抿了抿脣,朝她笑了笑後,接過了紙巾。
元瑤愣了下,隨即眼淚也是往下一滾:元書原諒她了、接受她了。
……
樓鬱霆從元書手中拿過紙巾,輕輕地替她擦眼淚:“小書,我的準(zhǔn)備,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不是的……不是的……”元書不斷地?fù)u頭。
元書知道:因爲(wèi)自己的演員身份,所以現(xiàn)在不能公開結(jié)婚辦婚禮。
而且,也正如樓鬱霆所說,他倆雙方都沒有可以依仗的至親,那麼樓鬱霆所說的、他最珍貴的,就真的只有翟胤北莫寒宵鍾離、以及此時此刻不在這裡的封勤這幾個了。
而且除了鍾離,這幾個都是死都憋不出一句話的性子,倘若真的辦婚禮,也根本熱鬧不起來。到時候到場的,也許全都是那些爲(wèi)了逢迎的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雖然這準(zhǔn)備確實是煙火氣息十足的,而且也真的有點平淡,但兩個人在一起,經(jīng)歷過那麼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平淡其實才是最真實最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不是嗎?
只是,元書面對樓鬱霆這樣清冷的男人的煽情,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迴應(yīng),只是咬著脣,眼圈酸酸的站在那裡,仰著臉蛋兒望著他。
樓鬱霆像是天地萬物只剩元書般地凝望著她,慢慢擡手,溫柔而寵溺地替她撥開臉頰邊的碎髮,又低頭吻了吻她的嫣紅的脣後,才偏頭去看了眼翟胤北。
翟胤北朝一邊站著的翟默生勾了勾手指。
翟墨生忙轉(zhuǎn)過身,從鬥櫃的抽屜裡拿出兩個小紅本本和一個緞面小盒子。
他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在綿綿面前蹲下來,湊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
綿綿的葡萄大眼眨了眨,偏頭來看了眼樓鬱霆和元書後,才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地朝翟墨生點點頭,又?jǐn)E起一雙小胖手在翟默生面前攤開,那小表情像是要迎接一項莊嚴(yán)神聖的任務(wù)般,小小的粉色嘴巴抿得緊緊的。
翟墨生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將兩個小紅本本和小盒子放在綿綿攤開的小胖手手,等綿綿拿穩(wěn)了,他才扶著綿綿的一隻小胖胳膊,一步一步地往樓鬱霆和元書走。
樓鬱霆圈著元書的腰,也緩步往下走。
一家三口加一個翟墨生,在平地與樓梯相接的地方相遇,都停住。
綿綿小心翼翼地捧著兩個小紅本和小盒子往上舉了舉,還踮了踮腳,意思是要把東西遞給樓鬱霆。
翟墨生微皺了皺眉,又湊到綿綿耳邊,小聲地說了句什麼。
綿綿眨巴了下大眼睛,圓嘟嘟的小臉蛋兒紅了紅,扭捏了那麼一小下下後,掀開卷翹的睫毛,睜著黑亮的葡萄大眼仰望著樓鬱霆,甜甜糯糯、奶聲奶氣地說:“爸爸,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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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餐飯用到一半,莫寒宵起身,孤身一人走到庭院,在月色裡聽著綿綿咯咯的童稚笑聲,抖著手點了根菸??墒浅橹橹目诘哪欠N鈍痛似乎到了忍受不了的地步。
他往前走了幾步,用手撐著欄桿站定,很久都沒緩過來。
而圍牆外,靜靜地停在暗角里的紅髮法拉利裡,靳薇蘿呆呆地望著燈火輝煌的別墅裡面,已經(jīng)在車裡坐了快三小時了。
而白卷在元書不注意的時候,也從小門偷跑出來,慌忙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我保證,再過半小時,我就能去你那兒了。我真的保證,不騙你?!?
掛斷電話,白卷擡頭:月色正好,可卻是冬月,風(fēng)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