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獲得特別戰爭稅的緣故,最近手裡寬鬆了很多,巴斯克冰已經到崇明島去籌建第二個星際步兵培訓基地,,第二批學員三月份纔來,聘請的教官也都回去了。我忽然感到有些寂寞無聊,此時便想起了自回到主星後第二天就再沒見著的虹翔。如有他在,我只能找到些樂子的,斷不至於如此蒼涼。
忙著累著的時候我並不以爲苦,因爲那樣可以少想很多事情。與北條正成鉤心鬥角的兩個月更是近年來我少有的快樂充實無比的一段時間。此時徹底閒了下來,哪怕是一天都顯得特別難熬。我一上午看了十次表,不斷試圖提醒自己該吃中午飯了,然而時間並未流逝,肚子就不會餓起來——我的身體總中是比我自己要誠實很多。好容易到午飯時間,我吃了飯便把炊事員放了假,主動下廚洗碗以打發時間。開始覺得這樣下去要不得,絕對混不過這個春節,我必須得找些事做,找些地方去,不然得成爲第一個因無聊而陷入癲狂的幕府大將軍。
邊洗碗邊想著春節的去處,把四川老家、陽泉趙家、小淫賊家、新羅馬提都斯家、南京譚康和戴江南家等都想遍了,卻發現沒有一個地方是可以容納自己的安心之所。巴斯克冰節前專門打電話向我請假,號稱要到日本去觀摩地方選舉——那個意思我清楚得很,意思就是說他要到日本去跟寒寒一起過年,我千萬不要喪心病狂地企圖把他從那裡徵召回來或者親自殺過去煞風景。當然,我這個人的特點就是特別不自覺,但胖子既然專門提出來了,加上我與寒寒的過往關係,再去搞破壞就顯得死皮賴臉且居心叵測。有違虹翔傳授給我的“俺樣的美學”。
想來想去,天下之大。竟無可容我黃大爺之處?正在發愁時,辦公室的傳真機發出了一陣華麗的尖叫,打出了一封信——竟然是虹翔發來的,他邀請我去一同參加新京都地方議員選舉,給他捧場助威。
雖然坐看守所時我很想把他大卸八塊,直到最近想起來也時時憤然,但現在終於有地方可去了。於是我六個小時後就出現在了他地競選本部門口。他見我來得如此之快,有點措手不及。匆匆給手下們交待了一下手裡的事,然後對我說:“到外面走走。”
我們在樓頂天臺找了個地方坐下,各自點了根菸,悶不吭氣地坐了一陣。我終於忍不住首先開口,問:“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
“被老頭子捉回去批鬥。”虹翔苦笑了一下,說:“又擡出那個討厭傢伙來跟我比!當時聽得我鬼火亂冒,直想衝上去砍了他。”
“哦。聽起來牛逼,可你有弒父地能力嗎?”
虹翔笑了笑,說:“好像是打不過他。不過沒關係,我以德服人——堆著笑臉用日語狠狠地罵了他一通。他反正聽不懂,旁邊的翻譯也不敢如實給他翻譯。”
我忍不住讚歎道:“你啊,真是個衰神!”
“你也一樣。”
我倆都笑了起來。然後又有一陣沒說話。直到一根菸燃完,我才丟掉菸頭,說:“開幕的事情知道了?”見他點頭,又問:“不說別的,先象奧維馬斯的那些人一樣給我填個自願加入幕府表格!宇宙軍第一元帥的位置是留給你的。”
虹翔沒有被我晃點住:“你和奧維馬斯兩個幕府又不是規模最大的那種,現在能任命地最高職務就是上將吧?平級調動直接說就是了。何必跟我打馬虎。”
“哎呀,考慮那麼多幹什麼。到時候自然會擴府的。”
“沒考慮那麼多,只是揭穿一下罷了。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並且我擔保宇宙軍的雷隆多一系會全部加入的。畢竟這是用實力拼出來的,結果已經出來,其他的東西就是走過程了,對我們來說也是件好事,多少解決了GDJ改制後奮鬥目標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困擾。”虹翔忽然顯得想說什麼。但又吞了回去,只說了一句:“總之你不必擔心這方面。”
“還有什麼事?你還想說什麼?”
“其實我並不想競選這個議員,象耍猴子一樣,不符合我地本性。老頭子是覺得還不錯。”虹翔說:“其實我是有別的想法。小金離家出走了,幾個月了也不見蹤影。爲了這個可跟大舅子小舅子等等十幾個她孃家的親戚大大地打了一架。哼哼,他們就不是我的對手了。”
“這種事也不值得引以爲傲。”
“我挺爲小金感到吃驚的。”虹翔聳聳肩說:“沒想到她會那樣做。跟她孃家親戚打過架之後,我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始想她的事。越想越覺得奇怪:我和她認識了十多年,做了十多年名義上地夫婦,此時卻發現好像一點也不瞭解她。
我聳了聳肩:“正常的,你瞭解她什麼?你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如果徹底沒放就對了,趁早讓人家找別的好人家——可瞧瞧你是什麼德性?雷隆多的人說得惡毒一點都沒錯,佔著茅坑不拉屎,踐踏社會優質資源!現在突然想了,又怎麼樣?想了又能如何?巴巴地把她找回來,繼續浪費她的青春麼?她已經給你拖得年近三十了,對她那樣的漂亮女人來說是多麼可怕!你還想把人家拖到什麼時候?”
黃二,閉上你地鳥嘴!”虹翔沒好氣地說:“現在你說什麼都好,我全當聽不見。我找你來跟這件事大有關係。小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出了事後,她也不著惱發怒,只隨隨便便地說:‘哦,又出事了啊,不知老爺子會怎麼懲處他?’,背地裡卻悄悄地開始做準備。那些陪伴她的傭人保安。給她多年的良善面目給騙著了,失蹤了兩天才感覺出不對來!走之前一週就把自己的零花錢賬戶提提光了。有兩萬多元現金,信用卡都沒帶,存心不讓人找到蹤跡。”
“哦,那涉及鉅額財產非決轉移了,胡不報警?”
“你這個落井下石的混蛋,閉嘴,閉嘴,聽我說。你一個月得花多少錢?”
這個問題卻把我考住了。我擡頭向天。苦著臉說:“現在吃飯穿衣交通應酬全不花錢,都不知道物價幾何了——所謂正經過日子的記憶,就只是當年在陽泉工作的時候。物價沒漲之前工資一千左右,要管衣食住行,基本上花光。就算剩幾百塊,小淫賊也能幫我花光。你是在計算金靈地生活費能堅持多久吧?她身材苗條,平時聚會時也不怎麼吃東西。估計每個月伙食費充其量三五百的也就下來了。”
虹翔大大地冷笑了三聲,喝道:“那你才搞錯了狀況!”
聞言之下,我腦子裡忽然閃過了周旋於南京新街口各大商廈間地靜唯的影子,喃喃道:“難道……”
虹翔說:“沒錯,她是吃不了幾口飯。可每個月的信用卡刷卡額都在一萬八千塊以上,這種絕代佳人也只有身家豐厚的人家才養得起!她身上只帶了兩萬多塊。雖然沒出境,可我真擔心她現在還有沒有伙食費。所以,不廢話了。這次高調參選,是爲了引她出來。你的任務就是給我找到她。”
“請個偵探就行了,花不了你虹大少爺幾個錢。要一個幕府將軍來辦這種微末小事,你還真是特愛踐踏社會優質資源吶!傳出去可是個不大不小的歷史笑話。於我清譽有損……”
虹翔狠狠地瞪著我,叫道:“少廢話,就是這種時候才需要兄弟出手。選舉時人多眼雜,又不好聲張,身負異能的你再合適不過——你究竟幹不幹?”
“我幹,我幹。”我連忙點頭,又問:“那麼找到之後又如何?還需要‘我幹’什麼嗎?”
虹翔以向我高高地伸出了中指來結束了這次一點都不嚴肅的談話。
我們還在尼布楚前線廝殺時,後方地主星上便開始悄悄地醞釀民主化改革方案。大概是爲我和奧維馬斯等宇宙艦隊軍人的實力已過於強大到無法控制而憂慮。在新派和非官方豪強勢力的壓力之下,GDJ以老亞當斯爲首的守舊派竟然最終同意了這個等同於自殘的GDJ改制及政制民主改革試點方案。
古之聖人教導我們,沒有一個統治階級會心甘情願地退出歷史舞臺。聖人的話總是不會錯的,如果錯了,只能證明說這句話地不是聖人。GDJ的舊勢力放棄了浮現在表面上的政權,但也絕不會把它原樣移交給新人。新的政治體制最終成了一個全面放權的方案。自上而下,是爲放權。除了軍權依然由國家議會和全球議會掌握外,最有搞頭的行政許可權基本都分割下放到地方上去了。財政金融方面則沿襲了GDJ地惡劣傳統,對大資本家束手無策——可還是要有所改動以示堅決改制的決心。既然開不了源,就只有在節流或分流上動腦筋。原來的統一稅制內部返還制度結束了,稅務系統分成國稅和地稅兩部分。總額不變,而國稅平均只有地稅的十分之一。
因此舊派可以很勉強但還不至於依依不捨地把權力移交給以寒寒、提都斯和譚康爲代表的新派。因爲這些權力交到他們手裡的時候,就只剩一小半了。他們當選了全民普選出來地國家元首的同時,手裡的權力卻比一年前接手過渡政府時銳減了大半。
這些流著油膏的權力被下放到了地方後,就使得地區選舉搞得熱火朝天。雖然對於我的老家川北專區那樣的窮鄉僻壤來說,這個制怎麼改都是差不多的窮,但對於經濟發達地區就不一樣了。據虹翔說,他只要競選成功了新宿區的市議員,就有權利享受新京都地地方財政供養,並且可以時時地提出一些很容易被通過的花錢方案。有心人已經算過了賬,稱每個新京都議員每年獲得超過五百萬的陽光收入是點問題都沒有的,而且還可以在社會團體事業方面取得時地回報——那個數究竟是多少,只看人有多大膽。卻是沒人敢去算了。
我對政治不甚感興趣,雖然我本人就是個蹩腳的政客。聽虹翔地軍師給我解說了一晚上。只聽得頭越來越暈,又不好意思當場睡著,支撐得相當辛苦。反正大概聽到了個意思,這次政制改革後,因爲分配方式由比較平均轉爲地域劃分,這個劫貧濟富的方案使得裕繁華地區的選舉比中央先舉還吸引人。因爲有制霸天下意願、能力和魄力的畢竟是少數,中央選舉就讓他們去折騰吧——富裕地區獲得了太多的油水,只要能掙得一個分一杯羹的議員0身份,獲得的實惠只怕比當國家元首還要豐富。
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有那麼誇張麼?”
“黃二。你的腦袋已經是老古董了!”身爲職業軍人地虹翔竟然洗起了我個竟政客的耳朵:“你傻,人家可沒你那麼傻!永尾直樹那傢伙全家上下連廚師都跳出來競選了,怕是要整出個議員之家。內藤家族已經有了日本婆當國家元,可國家議會裡還是安插了三個人進去,關係緊密者更不知幾何。新京都和各地方議會的選舉,他們也在到處插足。有一個叫內藤康雄的戶籍地在新宿,也跑來湊熱鬧搶新宿的名額。你當他們整天吃飽了沒事做麼?”
虹翔的軍師連連點頭。說:“沒錯。同時柳原、中井等大家族都有強勢插手的表現。中央選舉地適格者本來就少,作爲新派代表的內藤寒子大人簡直就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競爭對手,我們平民百姓的更是從沒指望過那些。這地區選舉,纔是萬衆矚目的焦點!”
我搖搖頭說:“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最初我準備通過寒寒的關係討個選舉監督員地身份,好在此次地方選舉中名正言順地坐公車、吃公家飯。可寒寒一聽我要插手,語氣中立即就露出大不樂意的意思來。我只得放棄了藉機的想法。縮頭低調地在虹翔的競選本部裡蹭著衣食住行,偶爾也幫忙搭個梯子、貼個標語什麼的作爲回報。偶爾想起來竟然覺得好像虹翔纔是幕府將軍,而我不但不是元帥或大將,連個足輕都算不上,最多算個家丁。
選舉籌劃階段的熱烈情況是我從未料到地。整個競選本部從一月中旬便開始忙著到處結納拜會社會名流和實力人士,也就是拉票。虹翔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在無數羣衆集會上胡吹得天花亂墜。與殘疾兒童合影、擁抱絕癥病人等惡俗橋段更是不住上演。我在旁邊半閉著眼睛,光是聽也聽得一陣陣煩惡衝喉,用了莫大的毅力才保全了他的顏面。每當此時我都想起了當年在南京GDJ他部大樓前示衆現眼的王學平,開始明白不僅擔當這種角色不容易,連當他的觀衆都很難,只有拿他們的事蹟來當開胃菜傳遞時纔有些許快樂。王學平給了我不少快樂,可虹翔給我的只有災難。我開始還拿個攝像機給他拍拍,準備日後製作個集錦取笑他。可過了兩天就受不了了。專門開車到海邊把帶子遠遠地丟到了東京灣裡。
拜會行動基本結束後,民意調查的結果也出來了。虹翔雖然因爲狎妓事件名聲遠播,受到了諸多日本人地喜愛,而且表示想選這個人當議員看看,可事到臨頭他們又變了。報紙上的記者訪談記凡是提到虹翔,大半上都是“這個人挺有意思,不過從政的話,輕率了些吧?當慣了兵的人,做事一般都沒有輕重。大家都得慎重啊!”這樣的屁話。
地區選舉於七四年二月第一週的星期一開始。直到此時爲止,形勢對虹翔都顯得比較不利。虹翔對競選只是玩玩的心態。但他對那幾個競爭對手都極看不順眼,稱他們爲“虛僞到極點,壞得渾身流膿的混蛋”,因此絕對不願意輸給他們。面對不利的形勢,競選的頭天晚上,我們全體出動,把新宿的街頭掛滿了虹翔的競選宣傳標語。
這項工作做完,天已麻麻亮了,大夥又立即全體換裝。穿上了專門設計的古代漢服站在各個交通要道,有的敲鑼打鼓。有地攔路發資料。我好歹擺出了幕府將軍的譜才免去了這一劫——按虹翔軍師地話說:日本人骨子裡是仰慕中華文化的,特別是三國文化。結合虹翔的華裔背景,這幾百個穿著三國武將文官服裝的宣傳手到街頭宣傳的效果一定很好,至少能達到提高五個百分點的效果。雖然以我這個土生土長的華人來看,這幕情景未免過於噁心,但這戲反正也不是做給我看的,日本人喜聞樂見就可以了。
我縮在角落裡等了沒多久,路上地人慢慢多了起來。中老年人對他們的表演尤其感興趣。多數都停下來問了問情況,有些顯得沒有要事在身的乾脆慢慢聊了起來。旁邊的宣傳幹事趁機鼓動如簧之舌,鼓吹虹翔的種種好處,又給他們發紀念畫冊等頗有收藏價值的紀念品。雖然一關以上的紀念品看來將一去不回,但也有小半人地態度明顯因此產生了變化,甚至改變了行程向附近的投票站走去——看那裡的虹翔手下不住用大拇指和食指作出“OK”的動作,可見選票形勢樂觀。
太陽慢慢爬到了天頂。接近了午時分。中老年的身影逐漸在街頭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穿著花花綠綠地少男少女們。我正舉著望遠鏡到處搜尋可愛的身影,忽然看到狹窄的視野中,一羣小女生似乎被什麼東西驚嚇,但更象是被什麼吸引了一般發出刺耳的尖叫,一面狂奔向某處。
我手裡的望遠鏡是個定焦的便宜貸。一旦快速移動,畫面晃得我直想嘔吐——用了好大地功夫才勉強追到她們的身影。只見她們逮住了街頭的幾個虹翔競選本部的宣傳人員,用狂熱的眼神盯著他們,唧唧喳喳地問個不休。那些宣傳人員跟她們解釋了幾句之後,她們立即章聲尖叫了起來。
我爲這種變化感到不解,又聽不懂她們在叫些什麼。本想可能是那羣小女生出現了大人羣中極個別的集體狂熱病。誰知她們叫喚了一陣之後,路上、地鐵口裡、大廈出口處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地方鑽出了川流不息的少年男女人流,非常有組織地分頭向離他們最近地虹翔競選宣傳人員圍過去了,我面前的這幾個也不得幸免。
雖然圍上來的少年男女中可愛妹妹的確不少,可來得過於氣勢兇猛,搞得我有點心神不定。好容易逮住個有空的,懂漢語的宣傳人員,問:“他們在瞎嚷嚷什麼呢?”
宣傳人員得意地一笑。說:“我們的策劃奏效了!負責設計這些服裝和造型的可是我們從日本最大的動畫公司挖來的著名人設小島秀川!”
可惜我少年時不幸生在窮鄉僻壤,對這些小康人家的玩意沒什麼概念。他雖然眉飛色舞,但對我來說等於對牛彈琴。可我又不好意思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只得很模糊地問:“哦,有什麼關係麼?”
“你不知道小島?以你的年紀真是有些不可思議。他都紅了足足十五年了,一向以風格華麗引人著稱。不僅少年男女愛得發狂,連喜愛中華文化的中老年人看了這種造型也很喜歡,你看得出來吧。”
“哦,請了個動漫業的幕後偶像級大師幫忙而已嘛,又沒現場來拉選票,還有什麼值得他們鬧騰的?”
“凡是金太郎大人的,現場贈送小島先生簽名的特色文化衫一件,還可抽獎獲得限量手辦模型和最新劇場版鉅作的首映式門票。很刺激吧?”
我反問道:“聽起來不錯,可你認爲這些小P孩們中有幾分之一是有選舉權的成年人?”
剛問到這裡,人羣中又是一陣沸騰。有不少年齡看起來大一些的,也許剛步入成年階段的少年男女們歡呼著向投票站跑去。走在前面的已經有人拿到了簽名文化衫,甚至有人當場喜極而泣;而大多數看起來沒達到法定年齡的少年男女都跑到了邊上打起了手機,表情語言都極盡死磨硬之能。給我解釋情況的宣傳人員微微一笑,說:“看到了嗎?他們正在給家裡的長輩親屬聯繫以搶到獎品,每個人都能拉到四五張選票呢!”
我張口結舌:“這個……”
正在此時,街頭響起了無數小島崇拜者的歡呼,非常有規律。我把眼神轉向了那個宣傳人員,他聳聳肩說:“他們在喊口號發泄:‘秀川先生我來啦!’”
我面如死灰地坐回了陽光不至的角落裡,喃喃道:“我的媽,太兒戲了吧?”
我們這邊佔了先機,各投票站裡虹翔的投票箱立即不斷地陷入了急劇膨脹到近乎爆炸的危機。最繁華街口的一個投票站,竟然在半個小時裡就換了五次投票箱。相比之下,其餘的競爭對手在角落裡嗚噓吶喊著虹翔狎妓醜聞的喇叭聲簡直低得微不可聞,基本沒取得什麼效果。他們自然也不願意坐以待斃,紛紛作出種種花樣來拉票。但遭到虹翔這等犀利的宣傳手段衝擊之後,第一天結束後就有五名對手退出了競選——光看票箱就知道結果了,他們絕對不可能獲勝。
新宿是個大區,人口衆多,經濟極度發達,因此在新京都議會佔有五席,並有一個首席議員的名額。第一天投票結束之後,蹲在投票站外數箱子的虹翔手下們紛紛喜笑顏開——第一天的奇兵突起非常奏效,現在看來競選到議員已沒有任何問題,只看能否得到最多的票數,得到首席議員的殊榮。於是大家彈冠相慶,紛紛開香檳預祝。在場的只有我和虹翔並不當真爲這個事操心,喝了幾杯,他悄悄走到我旁邊問:“如何?”
“沒動靜,應該沒來吧。”我苦著臉說:“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請幾個偵探。我就算有通天之能,在新宿街頭的十幾萬人中給你找出人來也太困難了。現在純粹靠運氣來碰。”
虹翔嘆了口氣:“別人不合適,你繼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