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吞吞吐吐半天,萬芳蓮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若只讓玉晚晴與秦奇駿滴血認(rèn)親,她還有說辭,可若是連自己也被搭了進(jìn)去,此生,便再無希望!
緊攥著玉卿席的手,倏然滑落,她絕望地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忽然就緊跑了幾步,撞向了一旁的石柱。
只聽一聲悶響,在衆(zhòng)人還未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她的頭上滴落,瞬間匯流成河。
這忽然而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玉晚晴哭喊了一聲,暈倒了過去。
玉卿席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瞅著躺在血泊中的她,不僅落下了幾滴淚。
到底是夫妻一場,看她如此下場,他還是不忍。
遂偏過了頭,輕輕拭淚。
此時,一道清絕的嗓音卻倏然響起,“取血!”
玉玲瓏側(cè)目,發(fā)現(xiàn)竟然是雲(yún)浩天在下令。
不由暗自感嘆,這要當(dāng)皇上的人,果真是鐵血心腸啊!
不過,她也不是善類!輕捲了脣角,淡淡一笑,“柳大哥,你看我二孃還能救得活嗎?”
柳希嘴角抽了抽,隨口答道,“頭都破了,如何能活?”
他竟然是身子動也未動一下,在他的眼中,萬芳蓮彷彿已經(jīng)是香消玉殞了。
而秦奇駿瞧見萬芳蓮自盡,他心中一痛,已然生出了死意,頭一偏,也撞向了鋒利的劍刃。
只見鮮血四濺,他雙眸一閉,當(dāng)場就氣絕身亡。
在他閉眼的那一瞬間,玉碗中的兩滴血也再次融合,萬芳蓮與玉晚晴的關(guān)係,自然也昭白於天下。
見到這樣的結(jié)果,玉卿席瞬間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面色一白,痛指著萬芳蓮道,“賤人!居然欺瞞了我這麼多年!”
原來他這些年一直疼愛如掌上明珠的女兒,竟然是她揹著他與別人茍且所生!
這份奇恥大辱,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堂堂一國宰相!
他倏然跪地,對太皇太后等人一拜,“臣這麼多年識人不清,臣有罪!臣懇請辭官,在家好好反省!”
太皇太后命人扶起他,微微一笑,“玉卿家,你多年來爲(wèi)上苑國盡心盡力,上苑國離不開你啊!再說了,你不是還培養(yǎng)出了一個心思玲瓏的小女兒嗎?有她一人,便可抵消你所有的過錯了!”
聽到此話,玉卿席汗,這麼多年,他何曾盡到過做父親的責(zé)任?
倒是那個被他寄予厚望的玉晚晴,被他嬌生慣養(yǎng),差點釀成大錯。
遂急忙磕頭謝恩,道,“玉晚晴也不再是玉家的女兒,玲瓏,你想要怎麼處置他,爲(wèi)父沒有半句怨言!”
“那爹爹你知道她究竟是犯下了什麼大錯嗎?”玉玲瓏輕輕一笑,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
今日既然把一切都挑明瞭,她索性乾乾脆脆的把所有後患全部解決!
玉卿席何許聰明的人,儘管不知玉晚晴犯下了什麼大錯,可見到連雲(yún)浩天都不再容她,便知此事
極大,遂垂首道,“自作孽不可活,不管是做了什麼,都是她咎由自取吧!”
“嗯!爹,你也站了這麼久,一旁坐下吧!”玉玲瓏見他面色忽然之間蒼老了不少,不由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命人端了凳子送上。
彼時,雲(yún)浩天命人將玉晚晴用冷水潑醒,宣讀了她的罪責(zé),條條都是足以殺頭的大罪。
唸完,雲(yún)浩天就要命人把她收押進(jìn)大牢,等候皇上處置。
玉玲瓏悄聲問雲(yún)錦飛,“皇上會殺了她嗎?”
“殺了她已經(jīng)是最輕的!”
那還有什麼?一些畫面在玉玲瓏眼前一晃而過,她微微抖了一下,“我們上苑國的有些什麼樣的酷刑啊?”
“玲瓏想知道什麼?”雲(yún)錦飛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勾脣。
“比如車裂啊,人彘啊什麼的,有沒有?”
“……”雲(yún)錦飛默,良久才道,“這兩種酷刑,好像只能用一種吧?”
暈……
她何時說過要這麼對待玉晚晴了?
玉玲瓏撫額,長嘆了一聲,“我不想她死!”
“那你想怎麼折磨她?我們上苑國的大牢裡,可是有一百二十八種酷刑,要不要讓她一一享受一下?”
“……不是!我是覺得折磨一個人的身體不算什麼,折磨她的精神纔是王道!”
“說來聽聽!”雲(yún)錦飛饒有興致地勾了勾脣,眼眸亮閃,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玉玲瓏輕咳了一聲,瞧見衆(zhòng)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才低聲笑道,“我們不如把她放逐了吧!”
“放逐?”凝眉看了她半響,雲(yún)錦飛忽而大笑,“好!就放逐!”
他眉眼一挑,看向雲(yún)浩天,“玲瓏的意思你明白麼?”
“明白!”
三人片言隻語之間,便決定了玉晚晴的命運(yùn),不過,這也爲(wèi)玉玲瓏將來的路,埋下了一個很大的隱患,以至於她不止一次的後悔,爲(wèi)何當(dāng)初沒殺了她一了百了。
萬芳蓮失血過多,但命大未死,玉卿席念在她還爲(wèi)玉家育有一子的份上,雖然將其休棄,卻還是將一個破舊的後院給了她居住。
這一對機(jī)關(guān)算盡的母女,總算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夜裡,玉玲瓏託著腮,在燈下沉思,剪水明眸裡,燭火跳躍,靈動無比。
雲(yún)錦飛跨步進(jìn)來,見到的便是這副美女顰眉的美態(tài),脣角一彎,就笑了,“玲瓏,你這是在等待夜歸的良人嗎?”
聽言,玉玲瓏微微擡頭,“你這一去便是好幾個時辰,到底幹什麼去了?”那語氣,仿若真是幽怨的深閨娘子在逼問晚歸的相公。
雲(yún)錦飛緊走了兩步,眉眼中鎖著一抹欣喜,“玲瓏,你想我了?”
“……”這貨又在煽情了!
玉玲瓏瞥了他一眼,“哼!你昨晚一宿不歸,今天又是這麼晚,我只是擔(dān)心你,誰想你了?”
“擔(dān)心便是想了!”雲(yún)錦飛走上前,倏然緊摟住她的肩,順勢一帶,就把她帶入了懷中
。
一張俊朗明媚的臉上,滿滿都是掩藏不住的竊喜。
他忽而低下頭,在她脣瓣上輕輕點了一下,道,“今日鬧出那麼大的事情,我總要去處理一下吧!”
“那你處理好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雲(yún)錦飛莞爾,看著她楚楚動人的小嘴,泛著瑩潤的光,只覺心口一熱,滿身都是一種說不出的喜歡。
玉玲瓏眨了眨眼,伸手就把他的臉給扶到了一邊,然後在他臉上如小雞啄玉米一樣點了一下,“你辦事我自然放心,不過,我還是想知道玉晚晴被放逐到哪裡去了?”
“上苑國的邊境,有個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叫做丘荒,那裡人煙稀少,極其炎熱,上苑國的很多犯人,都被放逐到了那裡,你覺得這個地方如何?”
“丘荒啊?”玉玲瓏唸叨了一句,“這個地方我倒是聞所未聞呢,不過,我三姐那麼細(xì)皮嫩肉的,倒是真適合去那裡磨練磨練!”
但願,她不要在那個仿若是沙漠一樣的地方,早早丟了性命哦!
她幽幽嘆息一聲,忽而身子一軟,倒在了雲(yún)錦飛的懷裡,嬌媚一笑,“十四,你昨晚與上官涅寒呆了一整夜,你們幹什麼了?”
聞言,雲(yún)錦飛身子微僵,摟著她的手,不自禁地一劃,“能幹什麼?不過是下棋、聊天而已。”
“可是。”玉玲瓏擡起頭,有點不確定地問,“我怎麼總覺得此人太過陰柔,有點像,像……”
期期艾艾了半日,玉玲瓏終於找到了一個貼切的說法,“十四啊,他的性別取向不會有問題吧?尤其是他看你的眼神,我覺得詭異得很!”
說完,她雙眸一瞬不瞬盯著他,不放過哪怕是一丁半點的異樣。
雲(yún)錦飛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這會兒神色如常,雙眸平靜的與她對視,脣角微勾,“玲瓏,你這小腦袋整日裡在想些什麼呢?我好像記得某女曾經(jīng)也這麼懷疑過我,這是不是意味著在玲瓏的心目中,所有長得美的男子都應(yīng)該不正常啊?”
“……”玉玲瓏啞口無言。
半日才囁嚅著,“好吧,算我認(rèn)知有誤,你們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不過,我還是好奇,你和他本是師兄弟,爲(wèi)何關(guān)係不如想象中的友善啊?是不是你們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麼?或者說,是你們一起愛上了某位女子,然後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
她展開了充分的想象力,天馬行空的胡謅起來。
誰知話剛落地,她的頭上就捱了一下。雲(yún)錦飛斜睨著她,冷聲道,“不錯,想象力很豐富,不過,你這說法不靠譜,所以,今晚你必須得接受懲罰!”
“啊?你想怎麼懲罰?”
“你說呢?”話音未落,雲(yún)錦飛的嘴脣就靠近了,在她耳邊一掃,很快就移到了脣邊。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
梅花,彷彿瞬間在眼前綻放,一室的淡雅悠香……
他的那張臉,也仿若在變化,與帝絕塵那張妖孽面孔,逐漸重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