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慮了片刻,道,“臣認爲,那天龍璽應(yīng)該還在攝政王府,臣求皇上給臣一項特權(quán),以便自由出入攝政王府!”
皇上一怔,隨即就哈哈大笑,“愛卿啊,你可真是會打算!不過,這個特權(quán)朕給不了你,因爲就算是朕,也不能自由出入攝政王府!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皇上就是這麼讓他一人獨大的嗎?”午臨淄蹙眉,定定瞧向他。
難怪雲(yún)錦飛的權(quán)勢在上苑國無人能企,原來,都是皇上慣出來的!那麼,他以後是不是應(yīng)該改變策略,去投奔雲(yún)錦飛?
他正自思慮,皇上眉尖一挑,漠聲道,“他獨大了有什麼不好?朕那些皇子,沒有一個比得上他,朕這江山社稷,將來還得指望他去守護。午愛卿,你說是不是這樣?”
“……”午臨淄默。
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是錯。若他敵對雲(yún)錦飛,則背上了覬覦上苑國全部江山的罪名,若他轉(zhuǎn)而讚揚雲(yún)錦飛,皇上則又會認爲他生了異心,想要投靠雲(yún)錦飛去。
所以,他只能保持緘默。
皇上冷然望了他一陣,沒等到他有任何的反應(yīng),眼眸一劃,落到了遠處,“你下去吧!有些事情朕要仔細想想!”
“是!臣會將天龍璽完璧歸趙的!”
玉玲瓏又美美睡上了一覺之後,明顯的感覺到身體又恢復了一些,叫來蓮米,“王爺呢?他還在府中麼?”
蓮米抿著嘴笑,“小姐,王爺在這裡守了大半天,才離開一會兒呢,要不要蓮米去請他來?”
“不用!”玉玲瓏急忙回絕,腦子裡亂糟糟的,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最重要的事。
穿衣下榻時,不小心扯動了錦被,露出了躲在裡面的一方玉璽,她才恍然醒悟。
她這是中毒後遺癥麼?怎麼思維如此遲鈍了?
拿起那枚玉璽,她忽然覺得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她又說不出來。
心中一頓,霍的起身,拍了拍腦袋道,“你去請他過來吧,順便再命廚房做些吃的,我有些餓了?!?
“廚房一直都備著呢,王爺說了,小姐如今身子弱,只能吃些清淡營養(yǎng)的,要少吃多餐,所以,廚房裡現(xiàn)在是十二個時辰都準備著!”蓮米笑意盈盈,急忙出門去了。
她便趴在桌上,靜靜地瞧著那枚天龍璽,心中百轉(zhuǎn)千回。
伸出指尖,輕輕在它上面戳了一下,自言自語,“天龍璽啊,都說你是神物,你到底何時才能顯靈呢?我只想知道他們倆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你能幫我解決這個難題嗎?”
天龍璽沒有任何的動靜,冰涼寒徹,散發(fā)著幽幽的綠光。
哎,是時機未到,還是午臨淄沒有徹底激發(fā)它內(nèi)在的所有靈力???早知道這樣,就應(yīng)該等到最後一刻再去把它搶回來的!
如今風靈也失去了蹤跡,她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雲(yún)錦飛那兒,更是萬萬不能讓他知曉自己的真實意圖!
玉玲瓏嗟嘆了一聲又一聲。
雲(yún)錦飛進來時,見到的便是她一臉落
寞,撐著下巴悵然失所的模樣。
脣角一勾,淡然笑道,“玲瓏,才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嗎?”
乍然聽到他的調(diào)侃,玉玲瓏面色微僵,轉(zhuǎn)首,幽幽望著他,“你真是厚臉皮!”
當著那麼幾個端著碗盤的丫頭,也虧他不怕人笑!
雲(yún)錦飛在府中一向都是唯我獨尊慣的,哪裡會如她一般去考慮下人的感受,走近了兩步,手指一送,就挑起了她的下巴,瞅著她絕美的面容,眸光幽深,“我的臉皮厚不厚,玲瓏最清楚!”
他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面頰,指尖如滾燙的激流,輕輕落在脣邊,忽然就不動了,“現(xiàn)在是吃飯呢,還是試一試我臉皮厚薄的問題?”
“……”靠!這個意思最明顯不過了!
這貨當著滿屋子的丫頭調(diào)侃她呢!
玉玲瓏丹脣微揚,嫣然一笑,“我餓了!”
“那我餵你!”
雲(yún)錦飛總算是還顧著她的身體,沒忍心再玩鬧下去,命人將飯菜都端上來,果真拿起碗筷,準備餵食。
玉白手指輕輕拖著玉碗,一般的清絕於塵。而他的一舉一動,又是最優(yōu)雅不過,不管是拿碗,還是舀湯,亦或是夾菜,整個過程,沒有一點聲音,他宛如是在完成一件最完美的傑作,每一個細節(jié)都力求做到盡善盡美!
玉玲瓏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一直都知曉他養(yǎng)尊處優(yōu),又美得人神共憤,可今日這般的行爲,她倒是第一次見到。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她忽然指著最遠處的一盤紅燒獅子頭,嬌笑道,“王爺,我喜歡吃這個!”
雲(yún)錦飛不動,微微掀眉,“那個太油膩了,不適合你!”
“那你叫人做來幹什麼?故意眼饞我麼?”玉玲瓏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真的很想瞧見他是如何夾到獅子頭,又維持著現(xiàn)在的優(yōu)雅的!
雲(yún)錦飛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道,“正是那個意思!你現(xiàn)在能吃的菜太過清淡,我擔心你沒有胃口,所以特意命人做了幾道顏色鮮亮的來?!?
“……”玉玲瓏瞠口結(jié)舌。
她吞了吞口水,正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口清淡到?jīng)]有顏色的菜餚就送到了她脣邊,雲(yún)錦飛勾著脣角,一臉恬淡,“張嘴!”
“啊……”拒絕的話還未說出,菜就被喂進了口中。
她悚然一驚,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斷然沒有把它吐出的道理,只得銀牙暗咬,咀嚼起來。
還真別說,這道看似沒有任何出彩之處,讓人提不起興致的菜餚,入口便是一股清香,慢慢品嚐下來,竟是味道鮮美,好到了極致。
玉玲瓏一口吞下了它,瞠大了雙眸,“王爺,這是什麼菜?怎麼那麼好吃?”
雲(yún)錦飛淡然一笑,拉長了嗓音,“這道菜最簡單不過,乃田間幾種瓜果搭配而成,還要吃嗎?”
“嗯!”玉玲瓏點點頭,以爲他下一刻就會再喂自己方纔那道菜,可誰知雲(yún)錦飛的筷子卻偏離了那道菜,停在了又一道寡淡無色的菜餚上。
“喂喂,不是那
盤,是剛纔那盤!”玉玲瓏急得連聲叫停。
雲(yún)錦飛不理會她,依然神情自若地盯著桌上,輕卷脣角,“偏食可不好!這桌上的菜,除了那幾道開胃菜,你每一樣都應(yīng)該嘗一嘗!”
“好吧!”
反正拗不過他,最後再吃那道菜便是!
可哪曾想到,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極品,且各有各的滋味,玉玲瓏這一品嚐,便根本就停不下來。
最後一道菜嚥下去後,雲(yún)錦飛擱下了碗筷,命人,“把紅燒獅子頭留下,其餘的都端下去吧?!?
玉玲瓏眼睜睜看著那一道道依然完整的菜被端走,拍桌大嚷,“爲什麼?我還沒吃夠呢!”
雲(yún)錦飛眉頭都不擡一下,很淡定地道,“柳希說了,你現(xiàn)在只能吃五分飽,所以,剛纔那些菜已經(jīng)足夠了!”
“那這道紅燒獅子頭呢?”玉玲瓏覬覦它已久,兩眼放光,就差沒上前去搶。
雲(yún)錦飛嘴角微抽,平淡的面容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痕,“把它供起來,每日參拜吧!”
“……”什麼意思?
玉玲瓏微微一怔,還未及說話,雲(yún)錦飛就騰的起身,拂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拋下玉玲瓏僵在原地,喃喃自語:他發(fā)什麼脾氣?沒有吃飽的那個人是她好不好!
一直默然不語的蓮米看不下去了,嘆息一聲,“小姐,你知道這些菜是誰做的嗎?”
“不就是府中的廚子嗎?怎麼?難道府中來新廚子啦?”
“不是!”蓮米繼續(xù)嘆氣,“這些菜都是王爺親自下廚,爲小姐做的!”
“你說什麼?”玉玲瓏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眸微轉(zhuǎn),愣愣地瞧著蓮米,“蓮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玩!”
屋裡另外的丫頭抿嘴樂了,上前福身,“王妃,蓮米並沒有開玩笑,那些菜真是王爺做的,他自己可是一口未吃,還餓著呢!”
“你們確定?”
“千真萬確!”
那,那這盤紅燒獅子頭,他是準備留著自己吃的?
這人也真是,爲什麼不明說呢?
玉玲瓏掐著自己的頭皮很是糾結(jié)了一陣,倏然起身,“我去找他!”
丫頭們暗喜,忙緊問一句,“這獅子頭呢?怎麼辦?”
“供著吧!”
出了房門,見書房的門虛掩著,玉玲瓏抿嘴笑了笑,提步走了過去。
透過門縫,只見他斜靠在椅上,眉頭緊蹙,繃著下巴,神情很是不爽。
彷彿每個細胞都在宣示著他的不滿!
玉玲瓏莞爾,悄悄推開了門,“王爺,我可以進來嗎?”
“哼!書房重地,閒人免進!”
“可我不是賢人,我乃無知婦孺一名也!”玉玲瓏哂笑著偷換了概念,腳步一劃,就走了進去。
她俯首下望,手,撐著下巴擱在桌上,調(diào)皮一下,“王爺,原來那些美味佳餚都是出自你之手??!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崇拜敬仰之心,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