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玉玲瓏有些動容,不由擡眸,望向了他,“那個嬤嬤,一定命不久矣!”
“是的!一個月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我等了她幾天,終於意識到了不妙,默默哭了一陣之後,我打起了精神,發(fā)誓一定要好好活著,我要爲(wèi)自己報仇,爲(wèi)嬤嬤報仇!”
“所以,你殺了你好幾個兄弟,就是因爲(wèi)他們的母親當(dāng)年之過,對吧?”
“哈哈……”上官涅寒大笑幾聲,一改方纔的憂傷落寞,“嫂子果然聰慧無比!善解人意!難怪師兄對你情有獨鍾!”
“那你呢?你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讓他不待見你?”
“你真想知道?”
“你願意說便說!”
上官涅寒倏然沉靜了,凝著她看了良久,嘆道,“算了,我還是不說吧!若是被你知道了,師兄他會傷心一輩子的!”
“……”故作很淡漠的神情,一下子土崩瓦解,玉玲瓏咬牙,“那你還故意吊人胃口?上官涅寒,你就是個欠揍的貨!”
“可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對手!”
“哼!誰說要鬥贏一個人非要動用拳頭?上官涅寒,你吸一口氣試一試便知分曉!”
聽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上官涅寒果真將信將疑地深吸了一口氣,可也就是在此時,一點白芒忽閃而過,快得令人避無可避,毫無懸念地插進了他的麻穴。
“玉玲瓏你……”聲線在這一刻倏然大變,上官涅寒眼眸放光,大笑一聲,“好!我終於遇上敵手了!師兄啊,我們之間的賭約,正式開始!”
“什麼賭約?”玉玲瓏眼眸微瞇,冷冷望著他。
“嫂子,我若說我現(xiàn)在愛上你了,你信不信啊?我要與師兄競爭,把你娶回大荒國!”
“……”怔了數(shù)秒,玉玲瓏狠狠啐了他一口,“你做夢吧!一會兒想娶我們上苑國的公主,一會兒又覬覦有夫之婦,上官涅寒,你病得不輕!”
“哈哈,我這場病已經(jīng)病了好些年了,不過如今好了,我已經(jīng)找到了最好的解藥,嫂子啊,我一定會如願以償?shù)?!?
“滾!”
“我們一起滾?”上官涅寒笑笑,笑靨如花,卻邪氣橫生。
這樣的笑容落入玉玲瓏的眼底,不由背心生寒,不自禁往後退了退,“你穴道解開了?”
上官涅寒漠然一笑,眼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區(qū)區(qū)一根銀針而已,怎能困住我?嫂子,我?guī)汶x開此地,我們?nèi)フ乙粋€雅緻潔淨(jìng)的地方,好好聊一聊如何?”
“不去,你請便!”
與這麼一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妖邪呆在一起,她還不如呆在牢裡呢!
便扭開了臉,坐在椅上再不理會他。
上官涅寒瞧她不走,便也不走,從衣服上撕下一塊錦帛鋪在地上,然後坐上去,雙膝曲起,下巴就擱在上面,好一副沉靜美人之態(tài)。
那陣勢,彷彿是打定了主意今晚要留在這裡了。
玉玲瓏嘴角抽了抽,擡眸望他,瞧他雙眸凝著地面,若有所思,不由心思
一動,無端地生出了許多感概。
他這姿勢,駕輕就熟,做得無比的自然而嫺熟,應(yīng)該是在那一半年裡,每天都這麼坐著,期待著有人來放他出去吧。
不由把心中對他的厭恨給去了幾分,淡淡地道,“有些餓了,有吃的嗎?”
“吃的?”乍然聽到她如此輕柔的語氣,上官涅寒微微一怔。
他以爲(wèi),此女定然是恨他至極,斷然不會有任何的信任可言,可沒想到,她居然主動向他討吃的!
手,不由自主就伸向懷中,掏出了一粒粉色藥丸,“敢吃這個嗎?”
“這是什麼?”
“毒藥!吃了它就不會感覺到餓了。”
伸手接過來之際,玉玲瓏在他眼底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一閃而過的狡黠,微微一笑之後,她把藥丸喂進了嘴裡,勾脣,露出一絲明豔生動的笑容,“我寧願相信它是養(yǎng)顏滋補的寶貝!”
細(xì)細(xì)品了一下,她微微頷首,“味道不錯,香甜中自帶一股難以言說的清香,還有嗎?再給我一粒!”
俏生生的一雙玉手,就大大方方伸到了他眼前,等待他再賜一粒。
上官涅寒脣角帶笑,滿眼都是明媚,“你可真是貪心!那寶貝我通共只有十粒呢,那可是花費了我足足一年的時間才煉成,豈能輕易再給?”
“小氣鬼!”玉玲瓏輕輕撇嘴,低垂的眼眸,劃過了一絲淡笑。
她果然沒有看錯,此人良知未泯,倒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遂生出了別樣的心思,想要化解他與雲(yún)錦飛之間的隔閡。
她動了動脣,正想說些什麼,上官涅寒忽然將整個瓶子都給了她,“全給你便是!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
“我……小時候?”玉玲瓏微怔,本尊的小時候,不就是在受欺辱中度過麼?
她的境遇,倒是與眼前此人有些相似!
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我小時候過的日子比你也好不了多少,我娘拋下我離開後,二孃視我如眼中釘,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了纔好呢!”
“可你不是依然堅強地活著嗎?而且,你似乎與傳言中不太一樣,我很好奇,究竟你在懸崖底下遇上了什麼奇遇?竟然會判若兩人!”
“這個……”玉玲瓏莞爾一笑,“我遇上了一隻美麗的鬼,鬼附身了,你信不信這個說法啊?”
“不信!”上官涅寒一口否決,“我倒是相信是我?guī)熜指脑炝四悖 ?
“爲(wèi)何這麼認(rèn)爲(wèi)?”難道在他的心目中,雲(yún)錦飛就是一無所不能的神,連一個蠢笨不堪的女子與他相處久了,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脫胎換骨?
若他是帝絕塵的身份時,她倒是相信他能辦到,可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凡夫俗子,焉能有此能力?
說到底,還是上官涅寒對他太過崇拜而已!
這麼一想,玉玲瓏忽而想到一個問題,這人別是心智不成熟,有嚴(yán)重的戀兄癖吧?
上官涅寒黑瞳一閃
,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玉玲瓏,你的那些過去我可是查得一清二楚,你從前喜歡的可是當(dāng)今的太子呢,這忽然間的轉(zhuǎn)變,若不是我?guī)熜值镊攘μ?,如何能做到??
“……”好吧,言之有理!
玉玲瓏風(fēng)中凌亂了一把,不再與他糾結(jié)這個問題,定定瞧著他,嘴角一撇,“我的過去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沒有再講的必要,倒是你們在山上學(xué)藝的經(jīng)歷,我很好奇呢!”
“呵呵,不可說!不可說也!”
“你……”這條魚兒怎麼總是不上鉤呢?
翻了翻白眼,玉玲瓏一腳就踢在他的腿上,“那你今日爲(wèi)何要陷害我,總可以說了吧?”
“沒有緣由!臨時起意而已!”
“……”臨時起意就可以把人害進大牢?玉玲瓏咬著脣瓣,默了兩秒,忽而就站了起來,“送我回去!”
“不!讓師兄來接我們吧!”
他懶懶躺了下去,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妖冶的一雙明眸一瞬不瞬地盯了玉玲瓏良久,慢慢合上。
他就那麼旁若無人地躺在那兒,除了膚白如雪的面龐,一切都被大紅色所掩映,而一頭順滑的青絲,隨意灑落身側(cè),平添了幾許妖嬈。
瑩潤的嘴脣,偶爾淺淺一抿,嘴角的弧度便肆意宣揚,誘人迷醉。
不得不說,他生得實在是好!即便是什麼表情也沒有,也依然是十足的妖孽一隻!
玉玲瓏只看了他幾眼,便偏開了頭,薄脣一抿,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回你自己的地盤上去吧!”
這等香豔的場面,若是被雲(yún)錦飛目睹,他還指不定怎麼懲罰她呢!
上官涅寒置若罔聞,只發(fā)出一聲輕哼,微微翻了下身,便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竟然裝睡了!
玉玲瓏呆了兩秒,順手就抄起了地上的一根稻草。
“喂,你再不走,酷刑侍候了!”說完,稻草就往他鼻子下方招架了去。
黴味伴隨著血腥氣,很複雜難聞的一股味道,一點不差地往上官涅寒鼻息間竄去,饒是他定力再好,也不得不緊蹙眉頭,睜開了眼,“你想幹什麼?勾引我?”
隱含著戾氣的眼眸,寒光一閃,他的雙手就要朝玉玲瓏身上探去。
而此時此刻,玉玲瓏也不知怎麼回事,腳上忽然一軟,人就整個往下?lián)淞巳?,好巧不巧的,她跌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瞬間就被一雙大手給緊緊抱住。
還來不及掙扎,就聽身後一聲暴喝,“上官涅寒,你住手!”
雲(yún)錦飛?玉玲瓏嚇得身子一顫,立刻就先聲奪人,“雲(yún)錦飛,你怎麼現(xiàn)在纔來?你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嚇人啊?”
“我知道!乖,快點過來吧!”他半含寵溺,半含嗔怪,輕輕一伸手,就把玉玲瓏從上官涅寒的懷裡扯了上去,抱在了自己懷中。
眉眼一低,溫柔問道,“你沒事吧?”
“嗯!”玉玲瓏悄悄擡眼,發(fā)現(xiàn)了他眼中深不達(dá)底的寒意,脖子一縮,躲在他懷中不肯擡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