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黛茫然不知,但玉玲瓏等人卻是將衆人的話聽個一清二楚。
要說這單家辦事也不是那不靠譜的,斷然沒有誤了時辰之說,那今日又是爲哪般呢?
玉玲瓏悄悄在帝絕塵耳邊道,“單家莫非出了什麼事?”
“王家已倒,還有誰敢動他?我想應該是單玉玨這小子玩物喪志的毛病又犯了,誤了時辰纔對!”
沒想到,他這句話果真是一語成箴,且帶來的後果誰也沒有料想得到!
又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有迎親的隊伍姍姍來遲,但是,那騎在馬上的人卻不是單玉玨,而是他家一個堂弟!
馬也不是那匹踏雪無痕,而是一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馬。
好在迎親的儀仗隊一點不差,還是照著當地的習俗在辦。
媒人滿臉愁容地走進了葉家,要求見葉家老爺與夫人,待見到他們後,她一聲長嘆一把眼淚,“單家公子今日怕是回不來了,單家怕誤了時辰,找了他堂弟來替他迎娶新娘子,還望葉家老爺與夫人看在吉時已到的份上,讓小姐出門吧,單家說過,待過了今日,他們會親自登門請罪的!”
聽她說完,全場的人都倒抽了幾口涼氣,葉老爺面生薄怒,道,“這單家甚是胡鬧,娶親的日子又不是今日才定下,他們這般作爲,將我葉家的顏面置於何處啊?這滿室的賓客,我又如何向人解釋啊?”
媒人忙道,“葉老爺息怒,此事確實是單家的不對,可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葉小姐出門子纔是大事啊!”
玉玲瓏聽得心中有氣,冷聲道,“哼!既然知道出門子是大事,他單家爲何就不能事事考慮周詳一些呢?那單玉玨究竟去了哪裡,爲何就趕不會來了?”
“這……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不過,單家已經派人去找了,定不誤了今晚的洞房花燭夜便是了。”媒人瞧見此女面相極生,但卻美貌非凡,言談舉止自有一股不容人直視的氣度,不免心中發怵,忙笑著解釋道。
可誰知玉玲瓏最恨的就是這般不守時,言而無信之人,揚聲道,“那你回去告訴單家,就說若是單玉玨不親自來娶親,葉小姐就不嫁了!”
“啊?這位小姐,你這話……有些不妥吧!”媒人被她震懾住,吞吞吐吐地道。
這古時候的女子一旦許配了人家,便已是夫家的人,斷然沒有在成親當日不花轎的道理,玉玲瓏不把這些陳規陋習放在眼底,卻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麼想啊。
且不說媒人覺得她這番話太過驚世駭俗,就連葉家的人也覺得有些不妥。
葉夫人爲難了一下,扯了扯葉老爺的衣袖,讓他拿主意。
葉老爺嘆息一聲,對玉玲瓏道,“夫人,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雪黛今日若是不上花轎,她這一生便毀了。”
有這麼嚴重?
玉玲瓏冷笑了一聲,正欲再說,帝絕塵過來牽了她的手,低聲道,“先讓人上花轎,單玉玨的事,我已經派人查去了!”
“可……”
“上去請葉小姐吧,記得與她好好說,千萬別嚇著了她!”
玉玲瓏無奈之下,只得妥協了,轉身上樓,瞧見葉雪黛正滿臉期待地等待著有人來接她,見是她進來,急急地問,“外面什麼情況啊?怎麼迎親的隊伍來了這麼久,也不見單公子來接?”
玉玲瓏瞅了她幾眼,道,“你是真的喜歡單玉玨,非他不嫁嗎?”
“我……”葉雪黛沒想到她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問她這個問題,低了頭,不答。
玉玲瓏急了,一把托起她的下巴,“你現在看著我,認真回答我方纔的問題!”
“姐姐,我……”她吞吞吐吐的,半日才道,“我生是她的人,死是他的鬼!”
嗷……
都鬧到生死相隨的份上了!完了完了!
玉玲瓏蹙緊了眉頭,幽幽地道,“迎親的隊伍倒是來了,可迎親的人卻不是單玉玨,是他的一位堂弟,據媒人說,單玉玨出門去了,至今未歸!”
“什麼?”滿心的歡喜,都在這一瞬間化爲烏有,葉雪黛擰緊了眉頭,難以置信地道,“他怎麼會忘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
“我也覺得奇怪呢,這單玉玨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他對你情深一片,斷然沒有不來迎親之理!單家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單家出事,葉雪黛慌了神,“那可怎麼辦?”
玉玲瓏冷哼一聲,“還能怎麼辦?現在迎親的隊伍就在外面,就看你上不上花轎了!雪黛,你自己拿主意吧,若是你不想這麼委委屈屈地嫁到單家,今日便不用出去,別人怎麼想,怎麼說,由他們去便是!”
可葉雪黛思量了一下,重重地點了頭,“我已經是單家的人了,不管今日來迎親的是誰,我要嫁的人始終只是單玉玨,所以,這花轎我上!”
“你決定了?”
“嗯!我決定了!”葉雪黛命人將大紅蓋頭給她蓋上,然後,站起了身來。
見她起身,一直在門外等候的小被小諾拍掌歡呼起來,“雪姨出嫁了!撒花了!”
四隻小手從懷裡掏出花瓣,撒向了空中,飄飄悠悠,既美又香!
靈花葉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悄悄鑽入她的衣袖裡,跟著一道出門去了。
彼時,鞭炮聲起,花轎載著葉雪黛,慢慢地往遠方走去。
雖然沒有真正的新郎,但鎖啦鑼鼓聲,卻是不絕於耳,將成親的歡喜氣氛,給升到了極致。
玉玲瓏目送花轎走遠,心頭忽然涌現出一種不好的預兆。
她走到帝絕塵身邊,壓低了嗓音道,“我想親自去一趟單家!”
“想瞧熱鬧去了?”
“不止是瞧熱鬧,我得去教訓那單玉玨一頓!”
賓客坐下來用飯的時候,玉玲瓏幾人告別了葉夫人,悄悄出了葉府,往單家而去。
今日的單家,與葉家一樣的熱鬧,但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拜天地的地方。
他們趕到時,葉雪黛已經與單
玉玨的堂弟拜了堂,送入洞房去了。
單老爺與夫人也不在大堂,只有管家帶著一衆奴僕在招呼賓客,幾人心中一凜,便徑直去了上房尋找他們。
可剛剛走到他們的門外,就聽見有壓抑的哭聲傳來,似乎是單夫人的聲音,“老爺,我們通共只有玉兒這麼一個孩子,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萬萬不能讓他出事啊!”
“夫人啊,我何曾不是這麼想的,可是眼下我們哪裡去籌那麼大一筆銀子,這個敗家子這幾年來,把我們家也敗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去找親戚借,那也得需要時日啊!”
“玉兒啊……”又是一道哭聲,單夫人哭訴道,“老爺,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我們的玉兒贖回來,我不能沒有他啊!”
單老爺長嘆一聲,無奈地安慰道,“我會想辦法的,今日雪黛進門,委屈她了,你一會兒去瞧瞧她,千萬別讓她有什麼格外的想法!”
“嗯,我馬上就去!”單夫人抹了一把眼淚,抽泣著顫顫巍巍起身。
聽到這裡,門外的幾人也算是明白了個大概,敢情單玉玨是被人綁票了啊!
墨子凡倏然推開了門,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從實說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乍然見到他們推門而入,單老爺與單夫人傻了眼,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卻是支支吾吾不敢說。
玉玲瓏冷笑一聲,“怎麼?是不相信我們王爺的辦事能力嗎?還是這本就是你們在撒謊?”
單老爺與單夫人嚇得雙腿一軟,急忙跪下,“不敢欺瞞!小兒確實是被人綁架了,可他們獅子大開口,要我們拿百萬兩黃金去贖,我們單家就算是把所有的東西都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啊!”
“真是這樣?”玉玲瓏冷冷勾脣,“那你們方纔爲何要遮遮掩掩,不肯告訴我們?”
“因爲……因爲那人說了,若是我們走漏了風聲,他們會立刻撕票,而且……他們並不是我們上苑國人,倒像是大荒國的人,我們怕他們真的撕票,所以纔不敢說。”
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墨子凡眼眸一劃,笑道,“王爺,現在就看你的本事了!”
帝絕塵笑得眉眼彎彎,胸有成竹地道,“這有何難?小事一樁!保證不誤了他今晚的洞房花燭夜!”
他轉身出去了,須臾,幾道影子飛奔而來,稟報道,“爺,那些人的來歷已經查清了,果真是大荒國的人,他們在大荒國犯了事,正被官府通緝,所以他們就跑到我們上苑國來作惡來了。”
“哼,此等鼠輩,也敢來我上苑國作惡!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吩咐吧?”
“屬下知道!除了單公子,其餘都格殺勿論!”
“嗯!去吧!做得乾淨一點,別擾了老百姓的安寧!”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之後,帝絕塵的手下果真把單玉玨救回來了,除了模樣有些狼狽之外,倒是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
單家的人喜出望外,一邊查看他是否受傷,一邊感激帝絕塵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