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我好像感覺到冥王到了!”她穿衣下地,從背後抱住早就起牀,站在窗戶邊若有所思的帝絕塵。
帝絕塵握住她的小手,輕輕笑了一聲,冷漠而涼寒,“我早就感覺到了,不過,你們的一月之期不是還未到嗎?他是不是顯得太過急迫了些!”
玉玲瓏眉眼微蹙,輕捲了脣角,“說不準他想通了,是來告訴我他主動放棄那個承諾呢?”
但這種可能性基本上爲零,她這麼說出來,不過是想緩和一下僵滯的氣氛而已。
帝絕塵轉身,執著她的手,定定地瞧著她道,“玲瓏兒,不管他此次來有何目的,我都不會容他傷害你半分!”
“他不會傷害我的,他現在也傷害不了我,可是,我怕他對我身邊的人不利!”
“那你就更應該放心,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兩個孩子!”帝絕塵擲地有聲,做出了鄭重的承諾。
此刻他不僅是孩子們的爹,更是聖帝!冥王想要對付他的女人與孩子,也得先掂量掂量他有那本事沒有!
可誰知君蕭寒此次根本就不是來找他們的,而是追昨晚的那道黑霧而來。
此刻,他站在幻夢的寢宮外,凝著宮內的那一團若有若無的黑氣,眉頭緊蹙,滿臉都是戾氣。
忽而,他身形一閃,就要往裡面走去。
而他此刻處於隱身狀態,宮女們是無法見到他的,只是覺得身邊一陣陰風吹過,吹得她們寒顫不已。
緊接著,帝絕塵與玉玲瓏就匆匆跑來,如同一陣風,迅速就掠過宮女,衝進了幻夢的房間。
“站住!”玉玲瓏乍然一聲喊,驚得在場的宮女們都莫名其妙的一呆。
她這是在叫誰站住?
房間裡除了她們就是尚在沉睡中的皇上皇后,她這一驚呼,別是要把皇上皇后吵醒了吧?
而追究責任的話,她們必然逃不了干係!
宮女們慌忙跪下,請求道,“請雲王爺與王妃見諒,我們皇上還在歇息呢,萬一驚擾了他……”
後面的話,那宮女不敢說了,只是悽惶地望著玉玲瓏,希望她能體諒她們的苦衷。
玉玲瓏此刻哪有心思顧及她們的處境,揮手,不耐煩地道,“都給我滾出去,沒有命令,不準進來!”
“王妃……”
“滾!不然別怪本妃對你們不客氣!”玉玲瓏看見君蕭寒正一步步走近龍榻,若是再不採取行動,恐怕有變故。
而這些宮女,無疑是他們目前最大的障礙!
她不由分說將這些宮女都盡數趕了出去,再回首時,帝絕塵手掌微提,正對著君蕭寒冷聲笑道,“君蕭寒,不請自來,所爲何故?”
君蕭寒不回頭,也不言語,雙目依然緊盯著帷幔深處,一步步走過去。
那情形,彷彿他受到了什麼的迷惑,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聲音。
而事實上,此刻心智受制,神志不清的人,卻是榻上兩人,若是往日,外面有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早就被驚醒,可現在,他們宛若未聞,依然
沉睡著。
玉玲瓏意識到了不對勁,帝絕塵卻是在閃念之間,忽而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邪氣,他面色倏然一沉,道,“不好,榻上的兩位中邪了!”
聽到這句話,君蕭寒終於吐出了一句,“若只是中邪,倒還簡單,現在怕的是那妖邪已經在他們的體內生了根,駐紮下來了。”
“哼,有我們三人在,再厲害的妖邪也能讓他現出原形!”玉玲瓏不以爲然地道,也腳步一劃,跟了上去。
帝絕塵卻一把拽回了她,脣角微動,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玲瓏兒,帷幔裡還不知是怎樣一幅情形呢,你一邊去,把他們交給我便是!”
他手掌一劃,帷幔垂落,先將榻上的兩人遮蓋住後,他才與君蕭寒一起運力,將上面的兩人喚醒。
上官涅寒幽然睜眼,乍然見到帝絕塵站在他榻前,神情複雜,面色大窘,“師兄,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等愛好!”
帝絕塵嘴角微抽,眼眸劃過他,“我的愛好有很多,可唯獨沒有這一條,上官涅寒,我不管你現在有沒有穿衣服,總之,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希望你能趕緊把自己拾掇好!”
說完,他頗有深意地瞧了瞧還未現形的君蕭寒,牽起玉玲瓏的手,提步就往外面而去。
君蕭寒此刻自然也不好留在此地,只好跟在他們的身後,慢慢走了出去。
須臾,上官涅寒與幻夢都穿戴整齊出來了,幻雪與季舒玄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尋常,趕了過來。
彼時,君蕭寒已經現出了真身,站在房間中央,猶如一尊萬年寒冰,還未走近就覺得寒徹無比。
上官涅寒眸色一沉,王者之氣頓現,“你是何人?擅闖我大荒國皇宮,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他雖是凡塵之君,氣勢與風度卻是不容人小覷,尤其是在憤怒時刻,幽寒冷凌之氣,倒是與冥王有得一拼。
只聞君蕭寒一聲冷笑,凌厲的眸光逼視過去,“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
他這氣勢,倒是又上了一個臺階了。
玉玲瓏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鬥嘴,忽而抿嘴一笑,“上官涅寒,你遇上一個世間最不講道理的人了!”
不過,今日這個最不講道理的人,似乎是爲正事而來,玉玲瓏戲謔了一句之後,隨即就道,“冥王,你今日擅闖皇上的寢宮,不管是基於何種目的,都是你的不對,不過,你若是說出來的理由能夠讓我們信服,我們也可以既往不咎!”
隱隱的,她也能感覺到幻夢與上官涅寒身上有一股不同於往常的幽暗之氣,那一股氣息,若隱若現,卻又那般的真實。
正欲用靈術去探究,君蕭寒道,“無需再看,那妖邪已經進了她的身體,正化爲胎兒在慢慢成長!”
“什麼?”在場衆人都是一驚,幻夢更是不可置信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怒聲道,“你誰啊?說這些話之前,你想過後果嗎?”
君蕭寒冷哼一聲,“哼!我能有什麼後果?如今妖邪佔了你的身,正逐漸吸食你的精氣,待他長大,可以脫離母體時
,便是你命喪之時,於我而言,倒是半分關係也沒有!”
他這番話說出來後,衆人的面色又是一變。
上官涅寒先前不知道他是誰,此刻也大概猜到了他的來歷定然不凡,眉頭緊蹙,問道,“這個妖邪乃何來歷?他爲何會進了幻夢的體內?”
“我爲何要告訴你?”君蕭寒也傲嬌地回了他一句,絲毫沒把這個塵世間的帝王瞧在眼底。
但玉玲瓏與帝絕塵倒是猜到了幾分,都是心中一悸,道,“不會是上次那個妖邪吧?”
君蕭寒瞥了他兩人一眼,漠聲一笑,手指擡起,一股陰氣指向幻夢,“爲今之計,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是強行把妖邪逼出來,但此舉極爲兇險,一個不慎恐會危及母體的生命,另外一個辦法則是等他長大,在他落地氣息最弱之時,將他擊斃!”
“那第二個方法對幻夢會有傷害嗎?”
“當然會有!妖邪不比普通胎兒,他所需要的養分極其的多,如果母體所吸入的養分還不足以供他所用,母體就會逐漸虛弱下去,在分娩時死亡……”
“可是,若是幻夢吸入了充足的營養呢?”玉玲瓏疾聲問道。
“那倒是可以保她一命!且在這十月懷胎其間,她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現在,就看你們如何選擇了!”
“我選後者!”上官涅寒沉著嗓音道,他不敢賭,哪怕是隻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會讓幻夢有危險,他也不敢去賭。
而皇宮中自來就不缺營養品,幻夢懷胎十月,就算是需要再多的營養,他也能提供!
經過此事一折騰,原本喜氣洋洋的皇宮,變爲了烏雲慘淡。
上官涅寒求子不成,反而被妖邪鑽了這麼大一個空子,甚是惱怒,一連幾日不上早朝,只在後宮陪幻夢。
幻夢一向灑脫的一個人,也因爲此事變得鬱鬱寡歡,若不是上官涅寒每日裡逼著她吃,她是半點也咽不下去。
皇宮的另外一間屋內,幻雪正與玉玲瓏話別,她不忍心見幻夢受妖邪的折磨,要回仙緣之地去想法子,那裡神器較多,且有那凡塵中沒有的滋補之物,對幻夢應該是極好的。
臨行前,她特意交代玉玲瓏,“冥王與你的一月之期近在眼前,你也要早作打算纔是!”
玉玲瓏默,良久笑道,“與他的這個約定,註定我要爽約了!不過你放心,有帝絕塵在這裡,他不會對我如何的!”
“但願吧!”
幻雪與季舒玄飄然離去,說好了一月後再來。
此時,君蕭寒卻從房間裡走出,默默凝視著玉玲瓏,豎起了三根手指,“還有三日!”
“……”咄咄逼人呢!
玉玲瓏冷覷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君蕭寒也不追她,只是在垂眸之際,眼底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淒涼。
房間裡,兩個孩子趴在榻上嘰嘰咕咕的不知在說什麼,見到玉玲瓏進來,歡呼了起來,“娘,宮女們都在說幻夢姑姑有了小寶寶,是不是啊?”
“……算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