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一聲輕喝,秋戈等人已齊齊亮劍,如雷電之勢,快猛迅捷,指了過去。
上官涅寒眸色微愣,隨即放聲狂笑,“嫂子真是好眼力,這樣也能認(rèn)得清!哈哈,看來,這場賭局,我終是輸了!”
笑到最後,笑聲淒涼哀婉,說不出的引人落淚。
他定定地瞧著玉玲瓏,既不閃避,也不對抗,眼眸中,瀲灩波光,終於化作一滴淚落下。
看到淚水滴落,玉玲瓏不知何故竟然有些心疼,忙移開了眼,喝道,“你休得再擺出此等模樣迷惑人!趕緊把人交出來!否則,我卸了你的手臂!”
說話間,她手下微微用力,竟是真的要出手了。
誰知,上官涅寒並不在意,他內(nèi)力全無,身子一偏就往玉玲瓏的身上倒去,嘴裡,只是喃喃自語,“師兄,我真的要放棄你了嗎?師兄!”
他這麼一來,玉玲瓏反而不好對他動手了,點了他的穴道,把他丟給秋戈,“找繩子捆了!”
須臾之後,上官涅寒被捆成了糉子狀,給吊在了大樹上。
他面上的面具已經(jīng)被柳希給卸了下來,露出了他本來的容顏,不過,如此一來,倒更能看見他眼底的痛徹心扉了。
玉玲瓏拿著匕首,在他面上輕輕摩挲而過,冷冷一笑,“你再不告訴我他的行蹤,我就劃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去勾引良家婦女!”
上官涅寒微微擡眸,脣角一撇,“他不是說你們有心靈感應(yīng)嗎?爲(wèi)何你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哈哈!我就是不告訴你,讓你自己找去!”
“你找死!”秋戈怒了,揚起一腳就朝他踢去。
這人實在是該死!
秋戈跟在雲(yún)錦飛身邊良久,自然是知道上官涅寒所幹下的所有壞事,這會兒瞧他落在自己手裡,真是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他霍然抽出寶劍,旋身就朝他刺了去。
“住手!”玉玲瓏急忙喝住了他,冷眸一劃,“在王爺找到之前,不準(zhǔn)殺他!”
寶劍,在上官內(nèi)涵的胸前堪堪停住,再近前一寸,便是絕殺!
可瞧他的神情,竟是毫無畏懼,反而像是速求一死。
玉玲瓏心中一動,忽而轉(zhuǎn)頭看向柳希,“他爲(wèi)何沒有了生趣?”
柳希嘆息一聲,垂下了眉眼,“哎,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之人!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倒是不值得同情!”
玉玲瓏聽得雲(yún)裡霧裡,薄脣一咬,“你究竟想要說什麼?說明白一點不行嗎?”
“他……”一句話才只說了一個字,就聽見大樹後面有破空聲傳來,緊接著,一道白影飛旋而過,落在了衆(zhòng)人面前。
他翩然若仙,卻又冷漠狂傲,悠然落地之後,長身玉立,一頭墨發(fā)任意飛舞。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玉玲瓏,深情、驚歎、還有幾許渴盼,就像是久別了千萬世,終於相思得償。
見到這樣的神情,玉玲瓏便知道,是她的十四回來了!
不由一笑,柔聲喚了一句,“十四!”
雲(yún)錦飛伸開了雙臂,淡然勾脣,綻放了一臉的明媚,“還不過來麼?”
“十四!”輕呼一聲,玉玲瓏宛如蝴蝶翩飛般,忽然就飛向了他,撲入了他的懷抱。
這個懷抱,纔是屬於他的,這個男人,也纔是她深切思念的!
玉玲瓏貪婪地嗅著專屬於他的味道,低聲笑了,“十四,下次不準(zhǔn)再離開我這麼久了!”
“嗯!不會了!永遠(yuǎn)都不會!”雲(yún)錦飛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寵溺無限。
山風(fēng)輕揚,花香瀰漫,頃刻間,山野間所有鮮花都綻放了開來。
空氣,燻人醉……
忽然,被吊在樹上的上官涅寒發(fā)出了一聲狂笑,“師兄,有美在懷,滋味很美妙是不是啊?哈哈,師兄,你說我現(xiàn)在若是就此死了,你會不會難過啊?”
“你敢!”雲(yún)錦飛乍然一聲呵斥,人就掠到了他身邊。
“那師兄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聊聊,若我心情好了,我會選擇好好活著的!”上官涅寒狡黠眨眼,滿臉都是算計。
雲(yún)錦飛無言,與他對視良久之後,終是伸出了手。
見狀,玉玲瓏急忙阻止,“十四,他狡猾奸詐,你別理他,他自己會下來的!”
他那麼高的功力,只要是自己想,脫離束縛,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天知道他此舉,還有什麼陰謀呢?
上官涅寒眸底一寒,帶了幾分撒嬌意味,“不!我要師兄替我鬆綁!”
“我來吧!”柳希忽然插言,劍尖在他身上一劃而過之後,就聽見繩索斷裂,以及重物落地的聲音。
“師兄,摔疼人家了!你還不來攙扶一下麼?”上官涅寒撅著嘴,賴在地上只是不起來。
雲(yún)錦飛退後幾步,單手?jǐn)堊×擞窳岘嚨难淠恍Γ澳阈莸迷亵[!我們的賭局已經(jīng)結(jié)束,是該你實現(xiàn)諾言的時候了!”
“可是,我今天走得匆忙,那樣?xùn)|西忘記帶來了,師兄,怎麼辦啊?”
“你,別逼我動手!”
“師兄不信我麼?小弟會很傷心的!”他竟然真的脣角一撇,想要哭鬧。
玉玲瓏風(fēng)中凌亂了,狠狠在心中抹了一把汗,道,“上官涅寒,我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要臉的!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賭了什麼,可願賭服輸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聞言,上官涅寒的眼眸陡然掃向她,有點微微的嫉恨,“嫂子,你想知道我們賭的是什麼嗎?”
“我家十四會告訴我的,不勞你費心了!”玉玲瓏?yán)浜吡艘宦暎氲剿@兩日來的戲耍,就覺得胸中有氣。
誰知,上官涅寒忽然就站起了身,對她邪邪勾脣,“嫂子,都是因爲(wèi)你,我才輸?shù)模∷裕液懿环饽兀∧隳芨嬖V我,你是怎麼認(rèn)出我的?”
他翩然靠在大樹上,長髮散亂,衣襟微開,鎖骨處一點蝴蝶印記,若隱若現(xiàn)。
這道印記,讓玉玲瓏心中的疑惑,頓然解開。她挑了挑眉,忽而緊抱住雲(yún)錦飛,笑道,“我當(dāng)然能夠識別得出
來!兩個深愛的人,若是連彼此都能認(rèn)錯,那還叫彼此相愛嗎?”
她擡眸望向雲(yún)錦飛,與他的眸子緊緊交織,只覺胸中滿滿都是濃情蜜意。
他家的十四,斷然不會聲聲喚她愛妃;她家的十四,斷然不會笑她猴急;她家的十四,鎖骨上沒有印記,不會喝雞湯,不會不抱著她入眠,不會……
她默唸了一下,陡然發(fā)現(xiàn),怎麼兩人之間竟有那麼多的過去啊?
而這些過去,她是不會告訴人的!
遂嫣然一笑,眼眸直逼上官涅寒,“其實,你扮得很像!不過,我與十四彼此熟悉,早在你初進(jìn)王府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的不妥,後來經(jīng)過驗證,你果然不是他!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因爲(wèi)這兩天以來,你一直守禮,不曾碰過我半分!”
雖然說,她也不可能讓他碰自己!
但,這個賭局的賭注究竟是何物,她倒是好奇得很!
她有種預(yù)感,那賭注一定與她有關(guān)!
雲(yún)錦飛拍了拍她的小臉,意味不明一笑,“他當(dāng)然不會碰你,否則,我怎麼放心讓他進(jìn)了王府?”
“啊?”一切果然在他的掌控中。
玉玲瓏嫣然一笑,更深的依偎進(jìn)她的懷裡。
可忽然之間,她宛若被什麼利器狠狠紮了一下,心臟的地方驟然收緊,全身都痙攣了起來。
“十四,我,我好……難受!”斷斷續(xù)續(xù)說完這句,她身子一軟,就往地上倒了去。
雲(yún)錦飛急忙抱緊了她,疾聲喚道,“玲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玲瓏!”
“我,我……”一句話竟是再難成句,她雙目泛白,面色,也漸漸的青了。
瞧那情形,仿若馬上就要香消玉殞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衆(zhòng)人魂飛魄散。等不及雲(yún)錦飛發(fā)話,柳希就飛奔了過來,扣住她的手腕,細(xì)細(xì)查探起來。
“柳公子,王妃究竟是怎樣了?”蓮霧等人急不可耐地詢問,都是面色慘淡,擔(dān)心不已。
柳希眉頭緊蹙,道,“她似乎是中毒了,可是此毒還未到發(fā)作的時間,所以,倒不像是毒發(fā)後的癥狀,可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清!”
聽了他的話,衆(zhòng)人更慌了,這世間若連他都無計可施,那還有誰能救得了她?
一個個都把憤恨的目光投向上官涅寒,“是你下的毒,是不是?大家一起上,殺了他找解藥!”
上官涅寒移開幾步,手指撫著下巴,淡然一笑,“你們主子都未急呢,你們急什麼?方纔柳神醫(yī)不是說了嗎,這不是毒發(fā)的癥狀,所以,別把此過算在我身上!”
“如此說來,王妃所中之毒,真是你下的?”
“這個倒是說對了!誰叫她當(dāng)初那麼貪吃,連混入了穿心粉的雪芳髓也敢吃!不過,這件事本王已經(jīng)與你們的主子定下了協(xié)議,本王今日輸了,解藥定然會奉上的!”
衆(zhòng)人這才明白了,原來他們的賭注竟然是穿心粉的解藥!
不由都退了幾步,眼眸瞧向了雲(yún)錦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