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綠皙掛上電話,坐在車裡發呆,嚴叔提醒她已經到了頤港灣,她還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爲什麼雲楚一總是要用愛她的名義來做傷害別人的事情,這樣同樣會給她的內心帶來沉重的負罪感,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白綠皙怎麼樣都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
“白小姐,下車吧。”嚴叔替她把車門開好,在一邊等著她。
白綠皙下車後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嚴叔關切地建議:“白小姐,您看起來氣色不好,要不要叫席醫生過來給您看看?”
對於他的建議,白綠皙沒有拒絕,自從父親走後她都一直想找席璉好好聊聊當時的情況。
“好,我去後院的花圃等他。”白綠皙留下一句話,往後院走。
傭人小蘭端著剛泡好的玫瑰花茶端上來:“白小姐,您要的茶。”
“小蘭,沈嫂是不是回去了?”白綠皙說的回去,自然是指回雲公館。
小蘭點頭:“是的,早上雲公館來電話說是就家裡快辦喜事了,需要沈嫂回去一趟。”
“辦喜事?”白綠皙此時此刻不會覺得這喜事就是她和雲楚一的婚禮。
小蘭見她一臉的詫異,倒是笑著寬慰她:“白小姐,聽說您要和少爺結婚了,恭喜您啊。”
白綠皙面對她突然而來的祝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脣邊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席醫生來了嗎?”
“剛纔打過電話了,說是在趕來的路上。”小蘭以爲白綠皙因爲結婚的事,情緒太過激動纔會臉色不好,她自顧自的安慰她:“這人在結婚前總有個情緒上的起伏,不要想太多,放寬心就好。少爺對您那麼好,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小蘭的話讓白綠皙不知如何接,她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擡頭間就看到席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
“綠皙,怎麼啦?”席璉遠遠就朝她問起病情來。
“我沒事,就想找你過來聊聊天而已。”白綠皙朝小蘭使個眼色,她立即會意留下茶點後悄聲離開。
席璉在她對面坐下,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色:“這臉色看起來是不大好,你怎麼了?”
對於她和雲楚一這分分合合的事,席璉也知道一些,如今她能再次回到頤港灣來,說明她的心裡對這裡的人,對這片土地還是留戀的。
“我爸走之前…你在他身邊吧。”白綠皙想起父親臨終時,她沒有陪在身邊那股子自責感又涌上心頭。
席璉聽聞她現在提起這件事,還是覺得很遺憾:“對不起,綠皙,當時你那樣的情況…你不要埋怨我們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是不想你受更大的刺激。”
今時今日她又豈會不明白當初雲楚一爲她所做的事:“我明白,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爸…臨走時有沒有說什麼?”
席璉搖搖頭:“伯父只說希望我們能照顧好你,希望你幸福。”
席璉的話讓白綠皙沉默了,她還以爲白語堂會說點關於她母親的線索,結果什麼都沒有。她心底嘆息
著:“他走的時候痛苦嗎?”
白語堂生前遭受病痛的折磨,那樣的痛楚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爲了安慰她,席璉撒了謊:“沒有,伯父走得很安詳,相信他在天堂一定會幸福。”
白語堂擡頭望著即將暗下來的天空,在心底默唸:“爸,我現在很好,你也要幸福,如果你知道媽媽在哪,就給我拖個夢吧。”
白綠皙還是很想找到自己的母親,她不想成爲孤兒,而且她堅信她的母親還活著。可要找媽媽的唯一線索就是那條翡翠項鍊,她當初回香港時把它跟父親的骨灰一塊埋葬了。
“綠皙,你也被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相信伯父也希望你以後的日子能夠過得開心快樂。”席璉知道再次提起白語堂的死,白綠皙內心一定不好受。
白綠皙眼底還泛著淚光,她努力點頭:“是啊,我爸肯定也希望活得好好的。”
席璉走後,白綠皙一個人還在後院花圃裡呆著,一個人靜靜地發呆。
夜幕已經降臨,小蘭過來喊她去吃晚飯,她是擺擺手說沒胃口。
走進那間玻璃房子,幾天前她曾經在這跟雲楚一表露過自己的心跡,她承認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有時候他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方式、手段都讓她無法接受。
四月暮,花卉開得正盛,往裡面走能看到一大片的薰衣草,浪漫的紫色浪潮在白綠皙眼前一波一波朝她涌來。
蹲下身子置身與花海里,鼻息間聞到的都是薰衣草醉人的香氣。
她記得她的母親也很喜歡薰衣草,所以父親纔會給她取名叫‘Lavender’。再加上那條翡翠項鍊,同樣是薰衣草的樣式,白綠皙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要回香港去把那條項鍊拿回來。
當天晚上,白綠皙想跟雲楚一說她要回趟香港,可男人卻一夜未歸。她忍著沒有給他打電話,關於簡昕的事情在加上之前舒寧的事情,她心裡還是有一個結沒有解開。
第二天一早白綠皙跟找歐陽予澤說她要回香港,對於她突然的決定他感到很意外,正好他也有事要回香港,兩人就一塊回去。
在上飛機之前雲楚一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她不想不告而別,而且她去了還是要回來的,她選擇給他發一條短信告知他自己的去向。
“怎麼,雲少不知道你要回去嗎?”歐陽予澤看到白綠皙手裡握著的手機,問道。
白綠皙將手機關機塞進包包裡:“嗯,這兩天都聯繫不到他…”
不僅僅是聯繫不到,就連昨天下午那通電話兩人談的都不太愉快,但是還不算吵架吧,只是她心裡那個疙瘩還無法解開。
歐陽予澤見她神情低落,因此安慰她幾句:“別多想,雲少應該有什麼事耽擱了,好在你去去就會回來,別擔心。”
白綠皙擠出個讓他放心的笑容來:“我沒事的,對了,你怎麼突然要回去了,歌曲的事還沒解決吧。”
歐陽予澤點點頭:“是啊,我這次回去就是要處理歌曲涉嫌抄襲的事情,黎要琳
這兩天也在香港宣傳新專輯,我一塊過去跟進這件事。”
關於歌曲抄襲的事,白綠皙還是想爲自己澄清:“總之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抄襲。”
那首歌是雲楚一改編後她填的歌詞,是由兩人共同完成的曲子,雖然是在歐陽予澤原來的曲譜上做了些改動,但只能算是改編不能定義爲抄襲。
“行啦,我難道還不信你嗎,咱們這麼多年的友誼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歐陽予澤拍拍她的肩膀,說得信誓旦旦。
白綠皙怎麼樣也不會料到,這首歌曲就是她和雲楚一分開的催化劑。
在飛機睡過一覺後,醒來剛好到達香港,一出機場白綠皙就直奔墓園,她要把那條項鍊拿回來去尋找她的媽媽。
再次來到白語堂的目前,白綠皙內心還是感慨萬千,那墓碑上的照片她的父親笑得那麼和藹、那麼親切,在她的心裡父親從未離開過她身邊。
從墓地內重新取出那條翡翠項鍊,通透光潤的色澤依舊,經過一段時期的掩埋看起來反而更加透亮更具光澤感。
白綠皙的指尖還在薰衣式樣的掛墜上撫摸著,對了背面還有個字,雖然不太清晰但是能看出來那是個‘楚’字,難道她的媽媽姓‘楚’?
要在宣州市找姓楚的中年女子,那等同於大海撈針,或許她的媽媽也有可能不在宣州,那找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白綠皙剛回到香港的家,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接到歐陽予澤的電話,說因爲歌曲的事需要白綠皙去一趟星美娛樂總公司。
她洗完澡換身衣服就趕往星美娛樂,加上路上堵車的緣故,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硬是花上了一個多小時,她到星美娛樂公司大樓地下的時候,天都黑了。
白綠皙打電話給歐陽予澤說自己已經在公司樓下,沒多久歐陽予澤就出來到不急著帶她進去,而是拉著她往外走。
“這是要去哪兒啊,不是說讓我來公司嗎?”白綠皙對於他的行爲感到無法理解。
歐陽予澤擡手看了下時間:“都這個點了,誰還在公司辦公啊,走,帶你去吃飯。”
白綠皙將信將疑,但還是跟著他走:“那這事怎麼辦,不是說要我再來一趟理解具體的事宜嗎?”
“你就別擔心啦,這事總有辦法解決,現在咱們先去吃飯好不好,我可餓了呢。”歐陽予澤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似乎歌曲的事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白綠皙見他這樣也放下心來:“行,那就走吧。”
歐陽予澤本來想帶白綠皙去之前去過的餐廳吃飯,但是被她拒絕了,她自己也說不出來爲什麼。隨後兩人便就近找了家茶餐廳隨意解決掉晚餐。
剛從茶餐廳出來,歐陽予澤接到邵明遠的電話,而後他就帶白綠皙一塊去了一家夜總會。白綠皙原本不想去,他說是帶她去是爲了解決歌曲的事情,這樣一來白綠皙也沒好推辭。
走進夜總會的VIP包間,果然邵明遠等一干人等都在,自然包包括黎要琳、霍語緋、江亦軒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