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風停了雨止了，天氣晴朗。

白綠皙醒來的時候雲楚一已經穿戴完整，她沒有衣服可以換要怎麼辦？

雲楚一打開衣櫥，白綠皙看到裡面掛滿了女裝，連衣裙、套裝，應有盡有，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些都是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白綠皙不想當著他的面換衣服，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麼。

男人知道她的心思，在她躊躇間他已經走去了外面。

白綠皙換好衣服跟著雲楚一一起去機場，他說過會送她，而她潛意識也不捨得拒絕他的好意，這最後的時光他們兩人都格外珍惜。

雖然彼此都未說破，但是有一種默契叫做心有靈犀，他懂她，她亦懂他。

白綠皙的手機廢了，沒有收到之前航班的最新消息，她改簽了機票從美國轉機回加拿大。

兜個圈子也是避免男人去追查她的去向，總之她的一切都不希望再與他有任何關聯。

在機場等候的時光，白綠皙尋思著要給芊芊買點禮物。

雲楚一沒有馬上離開，他說要看她上了飛機他才走，兩人相處的最後一段時光，他一秒鐘都不捨得浪費。即使沒有話說，光是陪在她身邊，他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白綠皙在Hello Kitty的櫃檯流連，雲楚一步步緊隨，她有點擔心他會揣測她購買這些物品的理由。

最後她挑了一個粉色的書包、文具盒還有一些女孩子的玩偶走到收銀臺結賬，掏出錢包的時候一張金卡擋在她眼前。

只聽見他說：“我來。”

好像雲楚一看到她買這些東西時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很自然而然的就把手伸了過去。

白綠皙很想拒絕，但一想到這是給女兒買的禮物，那麼她願意給他一次作爲父親的權利。

最後，她點頭接受。

後來白綠皙又去一家糖果店，買了一些糖回去，照例還是雲楚一付的錢。

大屏幕上的登機信息以及語音廣播提醒白綠皙她乘坐的航班快要起飛，臨別前她徘徊在登機口，手裡提著方纔給芊芊買的禮物。

雲楚一輕輕擁住她的肩，在她眉心印上一吻。忍不住顫抖的薄脣說出的話，帶著撕裂的疼痛感：“好好照顧自己?！?

白綠皙重重點下頭：“嗯，你也是?！?

空姐在邊上小聲提醒白綠皙，登機時間到了。

這場相遇註定成爲永恆的終結，回首相望，唯有離別的絕望。淚水在不經意滑落，擡眸間早沒了男人的身影。

再見了，雲楚一，我會在世界的另一邊永遠爲你祈禱，一定會有一個女人像我愛你那般來愛你，我給你的傷痛希望她能替我彌補。

輾轉反側，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終於回到加拿大。

郭景妍被開門的聲音吵醒，出來一看愣住了：“你怎麼忽然回來了，也沒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

白綠皙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我的手機丟了。”

“怪不得我打你電話打不通，還以爲是颱風影響了訊號呢?！惫板o她倒上一杯水。

白綠皙還真是渴的慌，一口氣喝完一杯水才問芊芊的情況：“怎麼樣，這兩天芊芊還乖嗎？”

“哎，你還別提，你家這個丫頭真把

我折騰慘了，不過我現在學會一招，給她講故事！”郭景妍說起來自己對付小丫頭的招數，有些得意。

“哦？你以前可不願意講故事的，這下怎麼轉了性子？”白綠皙把帶回來的禮物隨手擺在一邊。

“那不一樣，你以爲我給她講的是童話故事幺？”郭景妍笑得有些神秘：“我給你女兒講的可是愛情故事，像什麼牛郎織女啊，嫦娥后羿這種的?！?

白綠皙吃一驚，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她這麼小你就給她說這些，以後要是早戀怎麼辦？”

郭景妍會給芊芊說這樣的故事，自然有她所謂的理由：“嘿嘿，早戀又沒什麼不好，提早接觸男人險惡的心，早點學會保護自己不是很好幺?！?

白綠皙的笑容頓時被石化，她纔不要自己女兒以後的情路跟自己一樣坎坷。不過對於郭景妍這樣的行爲她還是要糾正：“以後別給她講這種，我們家芊芊只要正常健康的長大我就心滿意足了?！?

“切。”郭景妍不以爲然：“得了吧，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我這是提早教育免得她將來迷失。”

“行了，我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我坐了那麼長的飛機要去睡覺。”白綠皙走去浴室，還一邊打哈欠。

郭景妍望著她的背影，不以爲意地聳聳肩。

第二天，芊芊醒來的時候看到白綠皙，可把小丫頭高興壞了。

“媽咪媽咪，有沒有給芊芊帶禮物?。俊毙⊙绢^年紀雖小，記性可不差，張口就要問白綠皙索要禮物，誰叫她自己答應她的呢。

白綠皙失笑，拿出昨天在機場給她買的禮物時，眼底一衝。這是雲楚一買給芊芊的，也是爸爸買給女兒的禮物。

郭景妍見她有些不對勁：“綠皙，你怎麼啦？”

芊芊見媽咪還沒把禮物拿過來，急著催促：“媽咪，你到底有沒有給我買禮物啊？”

白綠皙掖去眼角的溼意，拿著禮物走到一大一小跟前：“寶貝兒，看看這是什麼，喜不喜歡啊？”

芊芊看到粉色的東西就毫無招架的能力，小手伸出去要拿：“是HelloKitty和candy！”

“那你親親媽咪，我就給你。”白綠皙不肯輕易脫手，平時可是很難騙得到小丫頭的。

芊芊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那小眼睛直勾勾盯著白綠皙手裡的東西，不肯輕易挪開目光。那股專注的神情，像極了某個男人。

白綠皙開始恍神，眼前彷彿出現了這幾日與男人相處的時光，睫毛下的霧氣不聽使喚地想要衝出來。

芊芊將小腦袋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一口：“媽咪，快把禮物給我！”

“媽咪媽咪，你在想什麼呀？怎麼不給我呢？”芊芊見媽咪無動於衷，又急了。

郭景妍也覺得白綠皙今天有點奇怪，她推她一把：“你看起來不太對勁，怎麼啦？

白綠皙回了神：“哦……沒什麼。”

她笑得尷尬、無力，將手裡的糖和HelloKitty的玩偶給女兒：“那，都給你，都是粉紅色的，你最最喜歡的。”

“嗯嗯?！避奋坊蝿又∧X袋：“謝謝媽咪。”

“呀，這還有書包呢，是給芊芊上學準備的吧?！惫板奂?，發現除了糖果和玩偶之外，白綠皙還買了

書包和文具盒。

她把書包和文具盒都拿過來，小丫頭的注意力又再度被吸引過去，一個人在那邊玩著這新奇的玩意，兩個大人在那邊說的話都沒聽進去。

“事情都處理完了？”郭景妍覺得總算可以歇會，因爲小丫頭已經自己在那玩著。

白綠皙扯開嘴角：“嗯，等墓地修葺好的時候，應該再要回去一趟?！?

“哦，那要不要我陪你去？”其實，郭景妍就是想出去玩玩，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在加拿大呆這麼久都快發黴了。

“你要是一塊去，芊芊要怎麼辦？”白綠皙本意是不希望讓女兒離開這兒。

郭景妍倒覺得沒什麼大礙：“帶芊芊一塊去唄，就當是上學前的旅行?！彼贿h處的小人兒問了聲：“芊芊，妍阿姨和你媽咪帶你去旅行好不好??？”

沉浸於玩樂之中的芊芊，百忙之中抽空回句話：“什麼是旅行？”

很顯然，她對旅行沒有太大的概念。

郭景妍笑著解釋給她聽：“旅行啊，就是出去玩，離開家到別的地方去玩，好不好啊？”

芊芊一聽到玩，立刻樂得合不攏嘴：“好啊好啊，媽咪，芊芊要去旅行！”

“嗨，你看看你女兒那樣子，多樂呵?！惫板敫愣诵∪藘海筒恍糯笕藘翰煌?。

白綠皙不想拂了女兒的興致，只好答應：“好，媽咪帶你出去旅行?！?

郭景妍走過去抱起芊芊，兩人一塊說：“太好咯！”

白綠皙失笑：“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芊芊沒出去過覺得新鮮，你這都周遊過世界的人還這麼興奮?！?

郭景妍把芊芊放下來，讓她自己到邊上玩去：“那不一樣，我再在加拿大待下去就要生病了，這麼多年沒出去玩過，我這心裡憋得慌?！?

“你哥能同意幺？”白綠皙想起這幾年郭景桓對她們三人的保護，這樣一塊去香港，會不會不妥。

郭景妍已經打定主意要出去是怎麼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我哥那人你還不知道，你跟他說說，我再扮扮可憐，他就心軟啦。更何況這麼多年都沒出過差錯，這回也一定沒事的?！?

白綠皙想起自己剛剛纔遇到雲楚一的事，怎麼都覺得三個人一塊去香港這事欠考慮：“再容我考慮考慮吧。”

“哎呀，不要再考慮啦，實在不行叫我哥派人跟著我們唄?！惫板麑@場即將到來的‘旅行’充滿期待。

郭景妍朝小人兒使個眼色，芊芊趕緊跑到白綠皙跟前，抓住她的衣服的一角，可憐兮兮的說道：“媽咪媽咪，芊芊好想出去玩玩?！?

那努起的小嘴巴，加上那無辜兮兮的小眼神，讓人不忍心拒絕。

白綠皙嘆口氣，只好妥協：“好，媽咪帶你出去旅行?！?

一個月後，白綠皙再次收到信函，白語堂的墓地已經修葺完整，要家屬過去簽字確認。

郭景桓一開始很反對郭景妍和淺淺跟著一塊去，說是有很多不安全的因素，最後還是經不住芊芊那小人兒的祈求，再加上自己妹妹的軟磨硬泡，最終沒轍只好同意。

三個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裙裝，帶著寬大的墨鏡出現在香港柴灣華人區的墓地，白綠皙先去辦理好相關手續才帶郭景妍和芊芊去父親墓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