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背後算計
江寧縣衙事畢，蕭郎風風火火帶離馬爲民，揚長而去。
衙口上，多待良久，裡間巡察組各部諸員，才堪悻悻離場，大開府門，前後灰頭土臉出來！
其間，尤是那戶部裝死的林之萬，踏檻一瞬，一抹豔陽直射，直刺眼叫得那廝渾口罵來。
“誒呦呵！”
“鬼天氣！”
“曬吧，曬吧！”
“把人都曬死了，也就省得籌糧辦差啦！”林甚沒去好氣。
亦正這當時，巧又趕出剛下內堂頂言之廖庚身。
“嚯？！”
“林郎中你走的倒急呀！”
“剛在裡面不是都要捯不上氣兒了嘛！”
“怎是這會子，反又還了陽啦？！”廖庚身言語攻擊，陰陽怪氣，好番揶揄。
聞是，林之萬斜他一眼，很有嫌惡。
“哼！”
“老夫年歲大了，身上又掛有舊疾，一時生了昏厥之象，有何好大驚小怪？！”
“我是不及你呀！”
“筆管條直，愣杵著，幹讓那蕭郎君去罵！”
“你不嘴厲嘛，當時怎也不見你撅他？”
“真到厲害閻王跟前兒，你廖大御史咋也慫啦？！”
“還是說，到頭兒到了，不過也就是個窩兒裡橫的主兒！”
“誒呀，倪次輔.，看來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哇！”
蕭郎在時，他林之萬耗子見了貓，假死裝暈都肯做。
可這一旦是強人走沒了影兒，其那腰子便似瞬間又作挺了！
那股子欺軟怕硬的勁兒，也就又歸魄還魂，上了身來！
“呵！”
“得得得！”
“林郎中，咱倆人兒呀，鬥嘴歸鬥嘴！”
“意見不齊，可以以後再論！”
“不過.”
“今日之事.”
“呵呵呵，咱巡察組各部，可盡是叫個當兵的後生仔給耍啦！”
“我這也是剛纔反應過來！”
“那馬爲民到底手頭兒上有沒有賬，我不說，你不應該不知道吧！”
“眼下可倒好，人叫那小子提走了！”
“往後旦要是漏了什麼出去.”
“呵！你們戶部可就.”
廖庚身此刻添油加醋，提算謀劃，有意欲借戶部之手給蕭靖川使些絆子，以解心頭之恨。
不想，林郎中那連裝死都肯演的世故小人，又豈肯明面兒上買他這賬，順了他意思去就事。
“哦？！”
“你廖庚身，廖御史，什麼時候管過我戶部死活？！”
“這馬後炮來的，倒較老夫我頗有不適呀！”林之萬腹誹懟言回去。
“唉！”
“林郎中，我的林郎中啊！”
“這，這都什麼時候啦！你還跟我撕吧這些！”
“我的意思，是你我兩部聯名，回京就急參他靖國公一本！”
“說什麼，也不能叫那小子翻了天吶！”
“你說如何呀？！”
廖庚身陰毒面色終是顯於人前，背後小動作，意欲直戳蕭之根本。
“誒呀！” “參他.，不妥吧”
“依老夫之見，咱兩部最好還是分開遞奏的好！”
“也免得聖上起疑嘛！啊？！”
林之萬官場老狐貍了，這般時候，最忌中了他人激將之法。
正所謂黨爭最要之核心，那便爲，你提倡者，我必反對，你非議者，我必堅定！
孰是孰非，是非對錯，往往都不那麼重要，唯是搞掉、拉踩對頭，纔可永立不敗之地是也！
林之萬，朝中老人兒啦，這會子上，亦就在慣性踐行著這條鐵律。
“你，你！”
“哼！”
“豎子不足與謀！”
聽其言，那廖庚身眼見算計不成，一時脾氣上來，便又肝火旺燒，撂下這麼一句沒頭沒尾，一甩袖袍，負氣身離啦！
於後林之萬鼻中冷哼一聲，倒也沒在其言辭上多來計較，畢竟另有心事，遂瞬時急復陰沉臉色，匆步朝己身衙外的轎子行去是矣。
不較片刻
經是後堂這麼一鬧，各部巡察組諸員，今兒上，也便就都沒了心思久待，巴不得速離了這掃興之所。
遂衙前各部朝官紛去上轎之後，前後招呼，轎伕們急赤火燎的，也就忙上槓幹活兒。
不大會兒，門前人丁一陣風似的散了街巷。
走離沒多遠，偏去看林之萬那一隊，這會兒急趕緊行間，忽地，林把轎簾兒掀得一處小縫.
“五奎！五奎？！”林之萬壓嗓，沉聲作喚。
聞是，邊在隨跑的親信將那隊尾的五奎叫到老爺轎前。
“誒！來啦！”
“老爺，您叫我！”
只見一膀大腰圓，一身腱子肉，隨行短打漢衫之人挨近轎簾兒，密語私聲暗回著消息。
“恩！”
“回京後，你去！”
“立刻找到老莫！”
“馬爲民這人不能再留了，遲早是個禍害！”
“你告訴老莫，多帶些頂事的，追上姓蕭那小子，暗中把馬爲民給我做掉！”
“手腳得乾淨，別叫人瞧出破綻。”
林之萬其人隱在轎中，詞調陰冷，說著暗令。
“呃，明白！”
“馬爲民眼下是要往”
五奎答的也較利落，只不過畢竟剛下衙外等候，不曉堂間細情，對得蕭、馬一行所去方位，並不知道。
“常州！”林截言定位。
“還有，他手裡那本兒賬.”
“多動動腦子，這兩日必須找到！”
“我總覺此次，恐要壞事！”
“必須搶在北黨，跟那什麼靖國公之前，把事情料理乾淨！”
“要不仇閣首那兒，便也交不了差，過不得關”
林之萬憂心忡忡，所較此般事，亦正對剛下三堂上馬爲民之行止。
果不其然，這老馬身上，果是藏著一本爛賬，一本足可叫戶部這些朝官殺人滅口的糟爛帳！
“是！明白啦！”
“那小的就不隨郎中走了，先行一步！”五奎言。
“恩，如此也好！”
“經心些，別再捅什麼簍子出來，眼下光景，可沒人替你擦的乾淨！”
林之萬警示要挾之意甚去。
“呃，是！”
言畢，五奎眸中似有掙扎苦痛之神色一閃而過，收斂心神，意覺也不可再多耽擱，當即大跨著步子，朝前飛馳而出！
明顯的，這人身上功夫應也不會算差！
江南風光猶可觀，朋黨禍亂卻難言。
紛爭不知何時了？朝野內外盡餘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