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袁圍爐夜對歸德中。
講分北地事罷,瞧去袁平悻然緘口的,掛著臉。
索性蕭郎緊又再轉此行所獲上,什麼軍需,錢糧,所拿者甚。
聞情,袁意稍緩。
待後聽去,鳳陽部,再撥一萬餘兵馬,不日而至。
頓消,袁眸重回閃亮,撥雲見日。
“呵,乖乖,又挪一萬人來?”
袁平詞面,終是覆露笑模樣,搓手歡喜。
“啊,千真萬確。”
“因是我難耐煞後跟車的磨蹭腳兒,自己甩了後隊,領衛戍就先回了。”
“隊伍令由銘祿管帶,也消隨軍需一起,幫著運物運糧。”
“想是過不幾日,也就能合集到歸德城了。”蕭將篤言。
話畢,袁平念動心轉,續以問口。
“那,這些個兵馬,你準備怎個調配?”袁作實詢。
“哦,呵呵,這呀,也正有跟哥商量的意思。”
“依我所慮,這萬把人丁嘛,著實不少。”
“倘稀裡糊塗就獨編一隊,甩個將才單練。”
“怕是短期難以服衆,不好約束哇。”
“所以,有意想給人頭兒分開。”
“呃,憑這幾月觀察,培忠帳下,有個百戶叫周泰。”
“這人早期軍伍裡摸爬時,就乃有名的神射手。”
“一把神弓,出神入化,箭無虛發,是百步穿楊。”
“去年,合軍守德州時,陣前二百步外,一箭射死降清勸降的王鰲永,大漲士氣,是個有功的。”
“且經是這幾仗下來,其人脾性沉穩,活脫他培忠一個模子裡刻的一般。”
“應可堪用。”
“所以,我有心先撥五千之數,由他管代,提拔一二,升作千戶,以期後往。”
蕭緊對正經詞說。
聞去,袁平也不免頻是點首贊同。
“恩,這人,我倒也見過幾面,是個穩的住的。”
“啊,你別停,繼續說。”袁催其言後對。
“恩,除此,還有就是虎臣一部的副手,眼下千總管代一營的那個牛魁勝。”
“這小子原爲李成棟麾下。”
“我攜軍趕奔山東時候,在清河斬了那姓李的賊廝,就收編了過來,記掛虎臣部中。”
“其人做事幹練,不拖泥帶水。”
“且精明善於管理,虎臣用著甚合順手。”
“這回呀,我是想,畢竟鳳陽兵,原也跟他都是同脈來的,叫他收去五千,恐融合起來更較便宜。”蕭續追記。
“對,原都一個媽奶出的孩兒。”
“這些個鳳陽兵啊,看著他牛魁勝如今能在咱軍中被這般提拔,心氣自會立馬就不一樣啊。”
“不錯,這記甚好。”
“還,還有嗎?”
“還差兩千之數,你準備往哪兒塞?!”
“不,等等,你先等等。”
“哼!剛你說跟我商量。”
“莫不是要擠兌我這兒吧?”
“你可少來啊,別說這些個雜頭兒的痞子兵了。”
“咱正經籌募的鄉丁,我都挑來揀去瞧不上的居多。”
“你可別踹給我,我是不同意。”
袁平聽話聽音兒,先下手爲強,還不待是蕭有求來,反是一擡手搪去,先拿態度出口,是力辭不要。
聽罷,蕭靖川也甚顯無奈,搖首失笑矣。
“哈哈哈哈.”
“哥呀,你說你,呵呵.”
“想差了不是?!”
“這討要商量,非是甩你不管。”
“是這樣。”
“你自軍中,帳下原有虎臣處二將,陳九郎、藍七兩個。”
“這倆小子,武藝不俗,又被你這調教大半載的。”
“既是堪用之才,何不撿拔出來予我大用?”
“你說哥你,是個倔脾氣的,只要精騎,懶堆數量。”
“可這下面人,畢竟非就俱同你一個念想不是?”“這近月下的,反正我是瞧這倆小子能行。”
“今你要肯鬆口,我便提了他二人出來,單各獨一隊帶上。”
“你覺可行?!”蕭靖川嬉笑矮放姿態,求人挖角到眼下。
聞是這話,袁平旋即立了眉毛,愕然一怔。
待滿瞅盯了蕭面良久,偶來噗嗤一聲苦笑。
“呵呵,你!”
“好你個小川吶,你行,你可是真他媽行!”
“你這挖牆腳兒,都挖到我這兒來了。”
“咋?是那倆兔崽子私底下跟你訴苦表過啥想法無有?”袁多想,誤會其間。
聽及,蕭亦忙是擺手否定。
“呵,沒,這倒沒有。”
“這層意思,純我私計,頭回跟你張嘴。”
“他倆並不知道,我也沒好問過。”
“這不你帳下的人,就算是挖.,啊,對吧。”
“就算是挖牆角兒,咱也得講究個禮數不是?”
“你老哥不鬆口,我怎敢私自通了氣兒去。”
“那不容易把事兒整褶子了嘛!”
小川佯擺裝蒜欠揍模樣,有意引逗袁平開懷。
瞧是,那袁煞星一咧嘴,一拳搗去。
“滾滾滾,你少跟老子來這套。”
“慣能耍寶的。”
“得得,你是主帥,你要,便要了去吧,我還能說啥?!”
袁平鬆口。
“哈哈,好,好哇,那一言爲定。”乘勝咬定簫郎君。
瞥見其那得便宜賣乖的相兒,袁不置可否。
飛檐外,雨絲稠密。
突降剛纔,下有一陣兒的小冷子,這會兒,也盡化了冷雨,改了路數。
“唉,時不我待呀!”唏噓復起。
“小川,眼下聽你這般說。”
“四萬再加一萬,也就是五萬之數了。”
“倘緊拉高虎一部,又算上我,充個大,算得六萬,倒也不在話下。”
“如今,咱兵馬齊備,只欠東風”
“旦那南京有甚風吹草動,整軍集結,咱順勢東指!”
“哼!”
“什麼江北四鎮,別瞧是烏泱泱十數萬丁。”
“在我看來,烏合之衆而已。”
“憑咱眼下實力,叫他們一起上,咱也不怵!”
袁平仗氣豪言表欣慰,眸中更顯堅定。
聞究,蕭靖川拾倒心情,也復計較。
“恩,這話無錯。”
“時移事易,今非昔比。”
“自咱佔盡河南之後,愈發兵強馬壯了。”
“什麼四鎮之流,儘可不放眼裡。”
“主要的,還是到時南侵的建奴鐵騎!”
“近月來,西北向上,山西、陝西相繼歸入建奴人之手。”
“北方大部,已盡淪陷。”
“哥,不瞞你說呀,據此近期北報軍情,我心堪憂哇。”
“你我只欠一個契機。”
“且是最好這股兒東風能早些吹過來。”
“遲了,等久了,北方的清廷韃兵,怕只會愈發壯大。”
“到那時,計則休矣.”
“哥,小川給你個準話兒吧。”
“一年!”
“就至多再忍一年。”
“倘是待到明年這會兒,他清狗鐵騎,還不跨黃河南侵,咱就自己動手,打以清君側之名,直撲南京。”
“你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