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窮寇莫追
大勢已去！身陷死地！
巴哈納攜軍兩千餘兵馬，一路自北追討虎臣殘騎，來至平原縣北二十里，中計遭伏，全軍盡歿，自身亦受箭傷，失血過甚，有患眩暈之癥矣！
麾下副手呼巴朗，匆令旁在十餘騎親衛，同護都統北撤！
此一衛戍隊伍，先是遁馳西北，尋敵兵圍攏最顯薄弱處突擊，後倉惶面北狂退，狼狽逃竄，再不復來時氣焰！
戰圈之中，雙方搏殺仍在持續！
蕭靖川攜騎勇自外包抄，見是西北向，有得匆騎破口，亦敏銳覺察，恐乃敵首遁逃是也！
遂不相二話，擡手招呼近前一隊，疾馳追咬北上！
一追溯去近十里！
曠野間，飛馳狂蹄過，逐之緊迫！
“駕——”
“駕！”
“快！再快些！”
蕭靖川意斷此乃賊魁，遂自不肯罷休，馳掠追擊間，狂抽馬鞭，提速最甚，單騎衝在隊前！
追後，喪門星見勢僵持，心懷隱憂，踟躕半晌，亦終是開言作來示警勸阻矣！
“督軍——”
“督軍吶！”
“咱此一隊，這會兒功夫，已往北追了十餘里啦！”
“不行就算了吧！”
“再往北去，怕是路上會有閃失！”
“窮寇莫追！”
“窮寇莫追呀！”
“督軍！”
“駕——”
喪門星高吼衝前，一咬牙，又向身後馬尾狠抽兩鞭子，意欲追前抵近蕭郎。
“我斷定，前面伏於馬上那人，定就是此役敵首！”
“沒準兒就是今般南下兩個旗主都統中的一個！”
“不殺之，就太可惜啦！”
“放虎歸山，日後必成大患吶！”
蕭爲執拗，眼瞧賊帥在前，斬將大好時機矣，又豈肯輕言放過？！
“哎呀！”
“督軍，督軍！”
“話是這麼說，可是咱戰馬腳力有限！”
“這麼個追法兒也不成啊！”
“就是再跑二十里，恐也難能夠得著！”
“這麼咬住距離，怕是已到極限啦！”
“算啦！”
“萬一前面有敵部接應，反倒壞事！”
“督軍！”
“聽我一言，速速南還吧！”
“實在不行，您先回去，我跟柳二爺兩個，繼續往北咬下去！”
“旦有機會，我兩個出手也就夠啦！”
“你爲合軍主心骨，萬不能有失呀！”
“督軍！”
喪門星心繫蕭郎安危，左右苦勸，不肯放度蕭靖川繼續北追！
聞此，實則蕭郎心下亦有打鼓！
可就此頓馬回返，實又意有不甘！
遂就踟躕猶豫中，忽爲偏首，瞧去斜前有一地勢略高坡路，心來計較，忙就一偏馬頭，朝此側前改路奔出！
“走！”
“隨我來！”
言間，敵後緊咬一隊騎勇，無需理由，聽及將令，忙尾隨督軍，斜差了方向。
少頃！
蕭郎掠至小坡兒最高點位，猛來一勒繮繩！
收勢馬作前蹄高昂，一聲嘶鳴！
嘶嘶——
馬鳴蕭蕭！
控定，反身展臂，朗聲令來！
“弓！”
一字落，近旁喪門星、柳二爺業亦正合拍馬趕到，喪門醒抽來馬鞍後硬弓，麻利遞出！
“箭來！”蕭又利落言命。
不相耽擱，箭再遞手！
只瞧這般眼前，蕭靖川立於坡頂高點之上，手挽硬弓，搭箭前瞄！
目光如炬，是蓄勢待發！
一個閉氣節口！
猛然，滿弓之箭，宛如蛟龍出海，離弦激射而出！
“小心！”
“都統——”
趨前潰遁狂逃之建奴親衛騎隊，因是馬技嫺熟，戰馬精良！
遂時刻多有兵士扭身後顧，以瞭觀追敵情勢！
這電光石火之間！
正遭呼巴郎回首望！
其見偏路高坡，忽是敵將滿弓激射！
箭羽破空疾掠，凌厲追身抵來！
嗖——
其身，不得多想，爲保主上都統安危！
突然間，亦就轉瞬下意識功夫，忽地挨近一個飛撲！
突掩巴哈納身後去矣！
動作剛起，飛矢亦至！
噗！
只消一個應聲！
呼巴朗墜馬，直接擋箭替死途間矣！
巴哈納現刻趴伏馬背上，無論情況爲何，意恐都再難有得多餘動作！
但是！
眼見呼巴郎中箭墜馬，其眸動，亦頓然噴得怒火出！
夷丁親衛旁騎，這會子萬急之際，自不會因此稍停哪怕半刻！
一陣疾蹄，巴哈納從十餘騎勇，奔北再是加速！
就此徹底拉開了距離，不復弓弩再射矣！
噠噠！
噠噠噠！
馬背上，巴哈納雙眼死死奔後那處土坡咒怨盯去！
怒火中燒，恨意大盛！
這一眼下，已似註定，日後他與蕭靖川二人，必是不死不休之結局也！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忽過新澧市，還歸細柳營。
回看射鵰處，千里暮雲平！
斬將機會就此錯過後，蕭靖川敗興歸返南去！
原伏擊陷陣地，合圍廝鬥拼殺仍在繼續！
多有夷丁騎勇負隅頑抗！
於是乎，這戰，在是毫無懸念下，竟又艱難清剿拼殺盡半個來時辰，才終叫業畢！
此戰，巴哈納出擊所攜一千八百餘騎剽悍建奴旗丁，盡數被蕭靖川合部清剿，無一生還！
而那些京畿降了清的漢僞軍，則亦潰逃倉惶間，死傷過半！
剩下四百餘被俘。
最末，打掃戰場後，林林總總數算，總歸是也頗有些斬獲！
當然，旁些雜七雜八無算，最是主要，還爲繳收之夷丁戰馬！
拋去死傷，約莫還可摘出三百餘匹可用！
要知！
簫郎，亦或說在得明末戡亂時局之下，明廷對於精良戰馬的渴求，那是必然的！
無好馬在手，那御北戰事，變會屢屢受制於開闊地形之機動能力上！
使得兵團，營鎮，每每被敵所擾，卻毫無辦法制衡反擊！
不利情況甚矣！
可綜其原因，亦並非全爲優劣馬種選配之純粹技術問題！
而還要訴到無孔不入的官吏貪沒頑疾之上！
起初！
太祖洪武一朝時，爲鞏固疆防，曾也趁便設立過馴馬團等機構，並令相關衙門對其進行有效署理監管！
因是中原地域，自古農耕爲主，馬匹本不多見，爲固國防，自得境外採購種馬，良馬，便在所難免！
史書亦有明載，其同當時金國女真人間，竟亦合夥開設過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