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微微掙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根本掙不開,歐南歌有些不悅的蹙緊了眉道:“皇甫蘭熙,你不但喜歡冤枉人,還總是喜歡出手傷人!如果你再不放手,你信不信我會喊救命!”
微微一怔,皇甫蘭熙下意識的稍稍放鬆了力道,卻依然握著歐南歌的手臂沒有放開,勾起了嘴角冷冷一笑,語帶譏諷道:“還懂得跟我吵嘴,那看來你的魂還在!”
不屑的撇了撇嘴,歐南歌毫無畏懼的迎上了皇甫蘭熙銳利的眼,語氣冷冷的反脣相譏道:“瑞大王爺,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是這世上最俗不過的一個大俗人!你以爲誰都會像你那樣見色便心迷嗎?不好意思,在這一點上,我還比你高雅一點點,沒那麼膚淺!”
“歐南歌~~~”驀地加重了手部的力道,皇甫蘭熙就只覺得心頭“轟”的一下竄起一股滔天怒火,真衝的自己一陣胸悶腹脹,當下不由面色劇變,咬牙切齒的恨聲道:“你故意氣我是不是?”
“嗤——!”無奈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歐南歌不屈不撓的迎視著那雙燃燒著怒火的冰冷雙眸,強忍著手臂上的劇痛,冷冷的回了句:“是你自己先沒事找事的!”
“騰——!”胸中的怒火登成燎天之勢,皇甫蘭熙雙目赤紅的死盯著歐南歌,卻只望見了那雙黑洞洞、幽深深的霧眸不動不搖、凜然不懼的凝望著自己,仿若一隻千年寒潭,慢慢的、慢慢的冰封了自己的心頭怒火,只讓自己的一腔怒火在厚厚的冰面下獵獵的燃燒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發(fā)泄出來。
正當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交電閃雷鳴、風雲(yún)交錯之時,卻聽德妃娘娘略顯焦灼的聲音在一片奇異的寂靜中倏然響起,急切的喚道:“熙兒,你在幹什麼?!太子殿下來給你們敬酒了!”
清亮的黑眸與幽深的霧眸同時波光一粼,皇甫蘭熙和歐南歌聞言俱是一震,忙不迭站起了身,卻發(fā)現(xiàn)兩人的手臂還互相緊緊糾纏著,頓時就只聽大殿中響起了一陣轟然大笑。無論是太后、皇上,還是一衆(zhòng)妃嬪、皇子們,個個都是一臉促狹好笑的望著皇甫蘭熙與歐南歌。
“打擾五皇弟夫婦真是不好意思,但爲兄的這一杯喜酒,還是想請五皇弟喝上一口!”明淨的眸仿若不經(jīng)意般,淡淡掃過了皇甫蘭熙緊緊抓握著歐南歌的手,皇甫蘭玦一臉溫文而舒朗的笑,緩緩舉起了手中酒杯,靜靜的伸向了皇甫蘭熙。
滿不在乎的一笑,皇甫蘭熙一俯身自案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伸向前方與皇甫蘭玦手中的酒杯輕輕一撞,就只聽“叮”的一聲脆響,皇甫蘭熙哈哈大笑道:“祝皇兄與皇嫂新婚大喜,夫唱婦隨,白頭偕老,琴瑟合鳴!”
語畢,正要舉杯飲酒,卻突然瞥見歐南歌也靜靜舉起了酒杯,與太子妃相對遙遙一舉,轉(zhuǎn)而便要飲下。
來不及多想,皇甫蘭熙連忙一伸手阻止了歐南歌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拿過了酒杯,淡然一笑道:“你不會飲酒,這一杯還是由我來代勞吧!”
霧眸倏然一動,歐南歌怔怔的看著皇甫蘭熙笑的一臉坦然而爽朗,只是那雙盈滿了笑意的眸中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與擔憂,端著自己的酒杯緩緩的遞到了脣邊正要一飲而下——
“王爺!”淡淡的一笑,仿若並沒有經(jīng)過剛纔那一番激烈的爭吵,歐南歌輕輕拉住了皇甫蘭熙的手臂,從腕上褪下了那串域藍佛珠,爲皇甫蘭熙溫柔的套在了臂上,繼而溫婉的一笑柔聲道:“您的身子還沒有大好,戴上這串佛珠再喝吧!”
清亮的眸中波光一蕩,皇甫蘭熙驀然轉(zhuǎn)頭望向了歐南歌,卻不知道她此舉到底是何意!
“五皇兄,這可是你那串能化解百毒,強元護體,更能趨吉避兇,起死回生的域藍佛珠?”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倏然響起,卻是坐在皇甫蘭熙下首的一位年少皇子滿面讚歎的高聲道。
聞言,皇甫蘭熙不由微微一怔,再看歐南歌卻依然是那樣溫溫婉婉的笑著,彷彿又化作了一張千年不變的微笑面具,只是那一雙幽深而晦暗的雙眸第一次讓皇甫蘭熙看懂了,看透了,因爲那裡面是令人無比安心的恬然與寧謐。
清亮的雙眸在霎時間炫亮如星,竟似煥發(fā)出如日般燦爛奪目的光彩,皇甫蘭熙與歐南歌靜靜的對望了半晌,方纔朗聲一笑,轉(zhuǎn)過頭故作不屑的道:“哪有八皇弟說的那麼玄乎,這只不過是一串普通的佛珠而已!”
語畢,卻故意攏了攏佛珠,再轉(zhuǎn)頭望著歐南歌意味深長的一笑,隨即不假思索的將杯中酒一飲而下,再端起另外一杯又是一飲而下。
眼見皇甫蘭熙如此痛快的飲酒,座中衆(zhòng)人均不由倏然色變,有的驚喜,有的讚歎,有的嫉羨,還有的卻高深莫測,喜怒難辨。
眼見五皇弟連飲兩杯,皇甫蘭玦不由微微一笑,仰首將自己的杯中酒也一飲而盡,衝二人微微頷首後,便轉(zhuǎn)身與太子妃相攜離去了。
讓身後的小太監(jiān)又爲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靜靜走到六皇弟的桌前,皇甫蘭玦再次舉杯與六皇弟輕輕一撞,耳中聽著他說著祝福的話語,臉上帶著清和溫朗的笑意,一仰頭又喝下了一杯上好的杏花釀,卻發(fā)現(xiàn)這杯酒居然變得微微有些苦澀。
再轉(zhuǎn)身走向七皇弟的案前,眼望著七皇弟滿臉欣喜的站起了身,卻不由自主的在腦海裡浮現(xiàn)出剛纔那一幕溫馨的畫面——
淺笑溫婉的她將一串深紅色的佛珠從腕上靜靜褪下,輕柔而細心的套在了五皇弟的腕上,深邃而晦暗的眸中沒有了白日時的那種無喜無憂,平靜淡然,有的是令自己深爲震撼的寧謐與恬然!
再次微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皇甫蘭玦刻意關(guān)閉了在腦海中不停回放的動人畫面,卻突然震驚的發(fā)現(xiàn),心中居然泛起了一絲微微的疼痛與不甘。
猛的捏緊了手中的酒杯,斷然轉(zhuǎn)身,走向八皇弟的席位,也再次望見了那抹纖麗的身影,只是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昂然挺拔、矯矯不羣的俊逸男子,而那個人,卻正是自己的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