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 充滿了怨恨
“就這樣?”
小英子怎麼可能相信,
“朱大哥,事關重大,你可一定要說實話啊……”
小英子話音未落,只聽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公子,我妹子和內人都在你這裡吧?”
聲音很不客氣,裡面夾雜著絲絲慍怒。
小英子心中一喜,丟下朱固力跑去了門口:
“相公!”
穆耳見了她,懸了一夜的心方纔放下半分,馬上朝她走過來,把阿莫禮拋在一邊,完全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你真的在這裡?!”
他有些不敢相信。
小英子跑到他面前,有外人在,他們不可能像林鈴兒一樣開放,只能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樣子杵在那裡,互相癡情地對望著。
穆耳來了,小英子纔有了主心骨兒,感動地拼命點頭:
“嗯,昨晚我一直在這裡照顧藍衣。”
“藍衣呢?她怎麼樣了?”
昨晚朱固力來找小英子的時候就已經說明,藍衣摔傷了,需要人照顧,這才叫了小英子來。
提到林鈴兒,小英子感慨萬千,想說又礙著阿莫禮在場,只能咬咬脣,欲言又止:
“藍衣病了,感染了風寒,昨晚一直昏迷著,到現在還沒醒。”
“病了?”
穆耳狐疑地瞇起了眼睛,
“不是說她摔傷了嗎?怎麼又病了?”
這不能不讓人懷疑,本來大半夜地來找人已經很讓人不爽了,如今又說藍衣感染了風寒,他無法接受。
小英子知道丈夫性格耿直、容易衝動,生怕他會跟阿莫禮起衝突,於是忙拉著他進入了小木屋:
“昨晚郎中來看過了,並無大礙,來,我帶你去看看她,免得你又擔心。”
她邊說邊向穆耳使著眼色,示意他只管跟來就好,別出聲。
穆耳會意,一言不發地跟她進了屋子。
站在牀榻前,穆耳一邊看著昏迷不醒的林鈴兒,一邊聽著小英子在耳邊細說昨晚阿莫禮說過的事,聽罷,他眉眼直豎:
“妹子要跟他走?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穆耳與小英子的反應一致,
“我去找他問清楚,你先回桃園居照顧孩子,七七和蟬兒不能沒有你。”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回來?”
小英子不放心地問,她很怕丈夫會吃虧。
“放心,我會帶著妹子一起回去。”
穆耳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讓她安心。
兩人說著往外走,阿莫禮卻進來了。
小英子愣了一下,隨即道:
“公子,蟬兒和七七還在等著我,我就先回去了。”
阿莫禮看了穆耳一眼,他身上的戾氣早已被他收入眼底,此刻卻不動聲色道:
“好,你先回去吧。”
兩人似是都沒料到他會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小英子看了看穆耳,反倒有些不敢走了。
穆耳握了握她的手:
“快去吧,別讓孩子們等急了。”
“嗯,那你快點回來。”
小英子依依不捨地放開了穆耳的手,孩子們還小,需要母乳餵養,林鈴兒病了,餵養孩子的重任毫無疑問落在了小英子的肩上,她絕不敢怠慢了孩子,尤其是小郡主。
木屋裡,兩個男人相對而立,眸中電光火石,似要炸開一般。
朱固力悄悄地往後退著,直到退到了林鈴兒的牀前,這裡恐怕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待會打起來,應該不會波及到此。
“李公子,楚蓮說的應該不是真的吧?”
穆耳表情嚴肅,帶著幾分試探的口吻問道。
阿莫禮怎會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脣邊溢出一絲淡笑,道:
“你指什麼?”
穆耳眉峰一凜,他在裝傻?
“李公子,別在這跟我裝傻,你說我妹子會跟你走?我不相信,也沒人會相信!”
穆耳的脾氣從來不允許他跟別人周旋,只會直來直去,
“我告訴你,有我這個哥哥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把藍衣帶走。如果要走,我也要聽她親口跟我說,你說的話,不作數!”
說罷,他不等阿莫禮回答,轉身便往牀榻走去。
“藍闊,”
剛剛轉身,阿莫禮輕蔑的聲音便在身後響了起來,
“鈴兒叫你一聲哥哥,你就真當自己是她的哥哥?”
穆耳怒然轉身,逼視著他:
“阿莫禮,你什麼意思?”
今日的阿莫禮讓他刮目相看,也印證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擔憂,像他這種王族後人,怎麼會允許自己在別人的目光下一直卑微下去?就因爲這種擔憂,所以他一直提防著他,不管他對林鈴兒如何好都不能從他這裡得到肯定,如今,他果然露出了真面目。
阿莫禮脣邊的笑變得嘲弄起來:
“我是什麼意思,你會聽不懂嗎?你不過是一個奴才,也配當鈴兒的兄長?當初不過是權宜之計,讓她叫你一聲大哥,從今天起,她是我的女人,今後要做我的世子妃,而你,如果願意的話,就繼續在她身邊當你的奴才,如果不願意,大可以走得遠遠的,沒人會攔你!或許,我還可以送你一程。”
穆耳的眼中噴發著火焰,阿莫禮的一番話著實激怒了他,不是因爲對他的譏諷,而是那句“從今天起,她是我的女人”!
“阿莫禮,我告訴你,藍衣是我們王爺的女人,就算王爺還沒有給她名分,但是在我們心裡,她就是冥王妃!還有,她已經給王爺生了小郡主,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想讓她做你的女人?永遠不可能!如果你敢硬來,我一定會去稟告王爺,將你們斯南夷爲平地!”
“哈哈哈……”
聽了穆耳一番義憤填膺的話後,阿莫禮突然大笑起來,
“你真會說笑,拓跋九霄如今恐怕已經自顧不暇,未來是誰把誰夷爲平地,還不好說吧?”
穆耳緊握雙拳,對於阿莫禮突然的改變,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只是他要忍,且不說論功夫他是否是他的對手,林鈴兒在這裡,他是代替王爺在保護她,只要王爺不回來,他就不能放她跟任何人走。
忍,手背上、額頭上,青筋突突地跳著,他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他要把林鈴兒帶走,絕不能讓阿莫禮碰她一下。
再度轉身,他又一次往牀榻走去,打算抱起林鈴兒就走,先帶她離開這裡,再從長計議。
腳步還未邁開,門外傳來一陣陣哭喊聲,他眉頭一緊,細聽之下,這聲音不是小英子還能是誰?
再轉身時,阿莫禮的臉上已經現出一抹冷笑,高深莫測,帶著勝利者的喜悅與傲慢。
穆耳撞開他,衝出了木屋,眼前所見一切讓他驚愕不已。
阿興帶頭走在前面,後面跟著數十名穿著黑袍的人,其中兩人懷裡分別抱著七七與蟬兒,黑壓壓地往山上走來。
小英子和小鄭子欲去搶奪孩子,卻被旁邊的黑袍人攔下,擋在一邊,那哭聲便是小英子眼看著孩子們被抱走而發出的無助的呼喚。
“相公……快來救救孩子們,這些人要搶走我們的孩子,嗚……七七,蟬兒……”
小英子看見了穆耳,哭得更厲害了,委屈與無助的淚水不斷地流下來,刺痛了穆耳的眼睛。
小鄭子像只猴子一樣左右開弓,急得小臉皺成一團,卻也搶不到孩子,最後只能落得個被黑袍人架起來走的下場。
“找死!”
穆耳見狀,雙眼早已被憤怒染得猩紅,緊握的拳頭再也忍受不了,朝著那個抱著七七的人便衝了出去。
阿興冷笑一聲,擡手便擋,兩個人立刻纏鬥在了一起。
論功夫兩人實力相當,可是論人手,穆耳絕對處於劣勢,對方有數十人,而他卻只能單打獨鬥。
數十人把穆耳團團圍住,而七七與蟬兒已經被抱到了木屋裡,孩子倒是小,從桃園居被抱出來到現在,兩人依然在睡著,沒到生物鐘該醒的時辰,兩人是不會醒的。
“相公……相公……別打了,我求求你們別打了……救命啊……救命……”
小英子拼命地往包圍圈裡面擠,卻被外面的黑袍人架起來扔到了一邊,她無助地哭喊著,撕心裂肺。
木屋前是一大片空地,很適合圍攻,像這樣偏僻的山上,附近居民都很少,哪裡來的人可以救他?
小英子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人來救他們,可還是拼命地喊叫著。
“作死啊作死啊……這是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被架在一邊的小鄭子只看得到一羣人圍攻穆耳,卻看不到木屋門口站著的阿莫禮,此刻,他正漠然地看著穆耳,不爲所動。
這些黑袍人是他的暗軍,自從上次在瓦倪境內被偷襲之後,他便培養了這些人,無論他到哪,這些人都會在暗地裡跟到哪,以備不時之需。
就穆耳再厲害,也敵不過這麼多人的圍攻,何況有阿興這樣充滿野性的狼崽子,其他人又都是個中高手,很快,他便被打得起不來了,口吐鮮血,趴在地上連翻身都困難。
“住手……住手!”
忽然,一個虛弱的聲音在阿莫禮的背後響了起來。
他的身體頃刻間緊繃,驀地轉身,門口,林鈴兒在朱固力的攙扶下扶著門框勉強支撐著身體,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