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眼看著就要跑到大門口了,南宮絕卻已先她一步擋在了大門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怔,腳步頓住,看了看眼前眉眼含笑的妖孽男子,再看看後面追出來的申城以及其他人等,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南宮絕,你讓開,快點給我讓開!”
她叫囂著,將劍朝自己的頸子上又移近一點。
南宮絕笑盈盈地朝她邁進(jìn)一步,好似完全沒把她的威脅當(dāng)回事。
“鈴兒,別鬧了,把劍給我。”
他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說著朝她伸出了手。
“你別過來!”
林鈴兒警惕地往後退著,
“我要離開這裡,南宮絕,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喜歡我就應(yīng)該滿足我的願望,我現(xiàn)在要走,請你成全!”
南宮絕的笑意在脣邊擴(kuò)大,道:
“哦?原來你期待的‘喜歡’是這樣的,好,我會試著去改變我喜歡你的方式。不過現(xiàn)在,恕難從命。”
說罷,他手中彈出一粒小石子,噹的一聲打在了劍身上,林鈴兒只覺得虎口疼得發(fā)麻,劍隨之脫手掉到了地上。
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就算是南宮絕來硬的,聽起來也是那麼軟,只不過他的眼神、他的笑意,都彷彿浸了毒藥的玫瑰,好看卻危險。
“啊……”
林鈴兒驚叫一聲,捏著手往後倒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幸好申城在後面及時扶住了她。
南宮絕淡淡地瞥了一眼申城放在林鈴兒身上的手,申城馬上彈開了,規(guī)矩地立在了一旁。
“將軍,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將軍治罪。”
申城垂下頭,朗聲說道。
這一聲喚醒了林鈴兒的理智,穆圖的死馬上在眼前浮現(xiàn),她顧不得手上的疼痛,連忙護(hù)在了申城的身前,恐懼地看著南宮絕:
“南宮絕,不關(guān)申城他們的事,是我騙了他們,如果你還想像殺死穆圖一樣地殺死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會跟你拼了!”
她像只小刺蝟一樣豎起了渾身的刺,小拳頭緊緊地攥著,南宮絕看著這樣的她,忽然大笑起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一天,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威脅,可是,這種威脅偏偏對他很受用,他認(rèn)了。
笑夠了,他點點頭,道:
“嗯,我懂了,這會是我滿足你的第一個願望,高興了麼?”
從來不會爲(wèi)了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他,破天荒的爲(wèi)了她,第一次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今天如若不是她威脅,他一定會要了申城二人的命。
這種威脅,被他看作是她向他撒嬌的一種方式。
林鈴兒有些訝然,南宮絕這是接受她的提議了?
回想起雪山上,她那麼阻止他殺了穆圖,可他仍然顧我用劍刺穿了穆圖的咽喉,如此……她是不是可以提出更大的要求?
於是她拼命點頭,懇切地道:
“是,我高興了,所以,你希望我高興,是嗎?”
南宮絕的脣勾了起來,眸中一絲狡黠的顏色浮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看來,這點小小的願望還不能滿足你?”
他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林鈴兒知道他很聰明,雖然並不瞭解他,但是能做到大邱國主身邊的第一紅人,不聰明哪能辦到?
跟這種人鬥心機,她還是省省吧,不如干脆直接來得容易。
“南宮絕,你很聰明,但是穆九霄也不笨,跟他鬥,你確定你有勝算?我知道你跟穆太光謀劃著什麼,就像你說的,這點小小的願望不足以滿足我,我要你取消計劃,立刻帶我離開這裡,如果你能辦到,我願意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說出這句話時,心好疼,穆九霄曾經(jīng)跟她說過,要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她答應(yīng)了,雖然當(dāng)時自己只不過是在敷衍他,可是如今想來,她多麼希望那是真的,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時間可以倒流回被放逐的那一天,在穆九霄說出“孩子是本王的”的時候,她承認(rèn)下來,孩子就是他的,那樣的話,穆圖就不會死,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fā)生。
可惜,時間不會倒流,而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她才知道,穆九霄始終在她的心裡,爲(wèi)了他,她可以放棄自由,只要他能好好地活著,即使永遠(yuǎn)見不到他,她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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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絕笑了:
“我的鈴兒,想要改變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不得,慢慢來。”
他走近她,擎起她的手,撫摸著她剛剛被震痛的虎口,幽幽道,
“一輩子留在我身邊,這不是條件,這是必須。傻丫頭,快回去吧,待會的場面會讓你不舒服,我不會再讓你看到鮮血,我知道,你不喜歡。”
說罷,他看向了申城。
未等申城將林鈴兒請回屋子裡,穆太光姍姍來遲,大搖大擺地從正堂裡走出來,尖嘴猴腮的樣子變得猥/瑣了,原本粗啞的嗓音也細(xì)了幾分。
“南宮將軍,跟這個小賤/人廢什麼話……”
話剛說到一半,當(dāng)他看到林鈴兒的臉時,下面的話竟忘了說出來,兩眼放光,張著嘴,口水就快要流出來了,
“這就是穆九霄新、新收的小……女子?”
看著她的臉,他再也說不出“小賤/人”三個字,硬是生生地改成了女子。
眼前的女子,雖然穿著粗布暗色的衣裳,卻無法遮掩她的天生麗質(zhì),清澈的大眼裡盛滿了陽光,一下就將他的魂兒勾走了。
穆太光摸著下巴,越看越心癢難耐,那兩束齷齪的目光貪婪地匯聚在林鈴兒身上,無法自拔。
一看到他,林鈴兒就想起了在王宮那晚發(fā)生的事,雖然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可是她到現(xiàn)在都沒能好好地賞他一巴掌。
掙脫了南宮絕的手,她走過去“啪”的一巴掌甩在了穆太光的臉上。
“死太/監(jiān),一個連根都沒有的蠢東西,也配看你姑奶奶?”
穆太光原本看著林鈴兒朝他走來,心裡正樂得緊,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麼回事,一巴掌卻已經(jīng)落在了自己臉上。
“你敢打我?”
長這麼大,除了穆九霄,還沒有人打過他,一把就抓住了林鈴兒的手腕,手掌舉起就要把這巴掌還回去,
“老子打死你……”
巴掌還未落下,不知從何處飛來一腳,精準(zhǔn)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身體馬上飛了出去,一直撞上後面的牆壁才彈了下來落在地上。
“噗……”
一口鮮血吐在地上,他瘦小的身子撐著地面,幾次想爬起來卻都無力地再次摔了下去。
“郡王……”
“郡王……”
兩個副將連忙過去扶他,纔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哈哈……”
林鈴兒用力地大笑著,笑得很大聲,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南宮絕,然後指著穆太光道,
“太/監(jiān)就是太/監(jiān),不愧是沒根的東西,少了一條腿,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哈哈……”
她使勁戳著穆太光的痛處,她不怕,因爲(wèi)她知道有人會給她撐腰,就像她剛剛毫不猶豫地打了他一巴掌,南宮絕不會讓她吃虧的。
畢竟南宮絕與穆太光沒有交情,而穆太光又是那麼迫切地想要找穆九霄報仇,在瓦倪境內(nèi),沒有人敢動穆九霄,他只能找南宮絕幫忙,因而兩人才會一拍即合。
穆太光站了起來,甩開兩名副將,趔趄著朝南宮絕與林鈴兒走過來,指著南宮絕道:
“南、南宮絕,你、你居然敢打我?別忘了,如果沒有我,你就找不到這個賤/人,沒有我,我看你今天如何殺得了穆九霄?”
南宮絕淺笑道:
“不如……本將軍現(xiàn)在就帶著鈴兒走,穆九霄,就留給你一個人慢慢玩,如何?”
穆太光聽了這話臉一下就變了,他知道,就算他們在信中說讓穆九霄一個人來,可是光憑他手下的這些刀斧手根本不是穆九霄的對手,如果穆九霄想取他的性命那是分分鐘的事,正因爲(wèi)有了南宮絕他纔有了倚仗,否則數(shù)月過去,他爲(wèi)何一直未找穆九霄報仇,就是因爲(wèi)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怕,讓他不敢動這樣的念頭。
小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捂著胸口彎下身子,“哎喲哎喲”地開始喊疼。
兩名副將當(dāng)然知道主子的心思,忙上前攙扶起穆太光,嘴上說著扶主子進(jìn)屋去歇息,作勢便往庵堂裡走。
“站住!”
林鈴兒脆生生的厲喝,讓三人同時頓住了腳步,穆太光心裡犯難,這小妮子又想幹什麼?
她繞到三人面前,目光在兩名副將臉上來回地審視著,這兩人看起來爲(wèi)何如此眼熟?
她拼命地在記憶裡搜索著,終於與兩張面孔重疊,在房城時有人偷換了黃金,當(dāng)時她就覺得那些人有點眼熟,如今看來,其中的兩人不正是穆太光的這兩名副將嗎?
“哦……我認(rèn)得你們!”
她脫口而出,
“你們就是……”
下面的話在舌尖上打了個轉(zhuǎn)她又給嚥了回去,她忘了,當(dāng)時自己可是以王妃的身份混入軍營的,如今她是林鈴兒,怎麼能認(rèn)出當(dāng)時的人?幸虧自己機靈沒有說出口,否則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是,就是什麼?”
穆太光恨得牙根癢癢,厲聲質(zh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