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玲沒有具體說是誰,而且看她說話間還有意無意的看一眼舒語,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舒語也不介意,等她說完之後纔開口,美目間盡是自信,“主編,放心吧,他一定會答應的?!?
餘玲笑了笑,沒有表態,她當然知道對方一定會答應,只不過表面話,始終都是要說一說的。
“那剩下的你們就自己安排,舒語是組長,一切聽從她的就可以了?!别N玲的話,再次一錘定音。
可是舒語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說了一聲明早先來這裡等她便走了,隨後陳亦明和楊露相繼離去,黎清宴也只能跟著先下班。
到了雜誌社大門口的時候,剛好一輛停在門口的高級轎車離去,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是舒語。
黃昏散落的辦公室中,餘玲靠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這時候她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看屏幕上閃動著的熟悉名字,餘玲臉上頓時綻放開柔笑,一掃疲憊,“怎麼了?現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難道是要請我吃飯嗎?”
“呵……你一定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手機那頭傳來輕笑聲,溫和淡雅。
“不會吧?真要請客?我們的安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餘玲打趣的說道,可是眼中閃過的驚喜卻那麼明顯。
“總比你大方,確定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好了,我開車來接你,十分鐘後到!”
電話被掛斷,餘玲看著手機,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前一秒還很開心,這一刻卻只覺得苦澀。
他還好意思說她呢,如果不是有事找她,他又怎麼會如此頻繁的主動約她呢,要不是知道黎清宴長得像誰,餘玲差點就以爲她是安淮遠喜歡的女人。
因爲這還是第一次安淮遠有事找她幫忙,記得那時候她接到電話的時候都被嚇到了,不過相比被嚇到,被安淮遠拜託的開心就足以讓她忽略一切。
餘玲壓下心中的苦澀,扯了扯嘴角,確定自己不會露出不妥後,便隨意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走出了辦公室。
十分鐘後,安淮遠果然說話算話,幾乎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出現在了印象雜誌社門口。
他停下車,接著便主動下車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一舉一動紳士十足,“上車吧?!?
“嗯!”餘玲點點頭,做進了車裡。
她的臉上笑意依舊,某種溫和未變,但是一抹溫柔和開心卻只有在面對安淮遠時才能看得到。
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就好像一副畫一般,美好而靜雅,只是有些東西,卻始終隔著一條怎麼也跨不去的河。
餘玲愛著安淮遠,好幾年,餘玲也明白安淮遠對自己沒感覺,可是她依舊愛著。
感情的事從來都是身不由己,一開始她掙扎過,可是慢慢的,卻看開了,愛就愛吧,刻意的想去遺忘也只是加深記憶而已。
餘玲不知道的是,因爲剛纔的事,黎清宴覺得壓力很大,從離開雜誌社後她心裡就跟壓了塊石頭一樣。
回到家裡吃飯的時候都沒怎麼搭理陳婉婉,吃晚飯後更是一個勁的就栽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把自己以前拍的作品全部都攤開放在牀上,盯著發呆。
明天,她就要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工作了,雖然只是見習,可是就像主編說的那樣,是親自去接觸瞭解。
這種緊張感讓黎清宴手心不斷冒出細汗,甚至感覺有些不太真實,而這種不太真實,似乎還延續到了夢裡。
眼看著一條大蛇的血盆大口正朝自己張來,黎清宴渾身一顫,嚇得尖叫一聲醒了過來。
“呼呼呼……”她喘著氣,窗外的陽光提醒著她已經天亮了。
婉婉沒來叫她,還早嗎?擡頭看了看牀頭的鬧鐘,這種念頭瞬間就被鬧鐘上的指針摧毀。
“啊??!”黎清宴再次尖叫出聲,整個人一下子就從牀上跳下來,接著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速度洗漱換衣,宛如風一樣的來到客廳時,陳婉婉正悠遊自在的坐在餐桌旁吃早餐,另一邊還放著她的那一份。
“陳婉婉,你要死了,幹嘛不叫我!”黎清宴一邊叫著一邊衝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坐下就開始狼吞虎嚥。
“我叫了,可是某人睡得跟豬一樣,我能怎麼辦,而且這不是沒到最後時刻嗎,到了最後的時刻我拖也會把你拖下牀的!”陳婉婉撇了撇嘴,還好意思呢,昨晚她睡到半夜的時候起牀去洗手間,路過她房間燈都還開著,牀上到處都是照片,而她本人橫七八豎的躺著,還是她給收拾好的好嗎!
“嗚嗚嗚!”黎清宴雙眼瞪了陳婉婉一眼,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是想到等會還要經歷一場人肉搏戰,她就心痛。
“我恨你!”嘴裡的煎蛋嚥了下去,黎清宴拿起牛奶咕嚕嚕的一口氣喝完,臨走時還不忘悲憤出聲。
“恨吧恨吧。”陳婉婉不在意的揮揮手,她就比黎清宴舒服多了,幼兒園離這裡不遠,就算她現在走路過去也不會遲到。
黎清宴一路奔跑,好不容易擠上地鐵,人潮瞬間擁擠上來,把她一下子就擠到了角落裡,黎清宴拼命的抱住自己僅有的空間,好利於呼吸,可是還是因爲擁擠不斷動來動去的人羣受到了影響。
再加上剛纔的早餐吃得很急,黎清宴差點沒吐出來,感覺到胃裡一陣翻滾,她只能死死的咬住下脣,就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終於到了!
“呼……”一踏出地鐵,黎清宴就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在原地站了幾秒後,感覺舒服多了才又重新大步流星般的朝雜誌社走去。
黎清宴幾乎是踩著點走進印象的,陳亦明楊露都已經到了,沒看到舒語,黎清宴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算是遲到,但是比上司來得晚總是讓人挺尷尬的。
“喲,來得還真是準時!”不過顯然還是有人看不過去,楊露語氣的諷刺讓黎清宴有些尷尬和不舒服。
知道她對她不友善的原因,黎清宴也只當沒聽到,不過楊露卻不這麼想。
“幸好副主編是一向都會晚來而且還要求別人都要比她先到,而碰巧你就剛好踩點來,你們還真是合拍。”楊露沒有看黎清宴,只是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似乎這些冷嘲熱諷的話和黎清宴沒有關係。
黎清宴嘴角一抽,她知道她是在諷刺她的同時也把舒語給諷刺上了,也對,一個她當做搶了自己的位置,一個則是靠著關係進來,不管哪一個她要是看得順眼纔怪。
“你這話還是小心別讓副主編聽到纔好?!崩枨逖缑碱^一挑,說得漫不經心,但是語氣卻表達出了話中有話。
這尼瑪到底誰纔是後宮甄嬛嬛,不諷刺一句會死嗎?
昨天在餘玲什麼也沒說,後來有舒語在也什麼都沒用,現在沒有上面的人在了,就開始內涵了。
楊露聽懂了,低下的頭猛地擡起,死死的瞪著黎清宴,半響說不出話來。
黎清宴眼中閃過無奈,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不是軟柿子,所以因爲理解她喜愛攝影的心兒包容一兩次,但是她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下去。
只要楊露別來惹她,她就絕對不會去主動靠近她。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緊張,似乎有些一觸即發,一旁的陳亦明額頭滴汗,女人的戰爭是最恐怖的,可是偏偏現在也只有他在場。
“好了好了,副主編應該快來了,都少說兩句。”陳亦明走到來那個人之間,臉上掛滿了笑意,可是他的話卻是對楊露說的。
他清楚黎清宴沒有錯,人家無緣無故的嘲弄你誰都忍得住,所以他只能暗示楊露,便把事鬧大,只要楊露不吭聲,她相信黎清宴是不會來招惹她的。
“哼!”楊露冷哼,轉過頭去,好像她纔是那個受到挑釁的人。
黎清宴也跟著轉過頭,只當做是沒看到,中間的陳亦明苦笑不已,女人啊,果然是世上最麻煩的生物。
三人之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要是不聽到剛纔楊露說舒語不喜歡在她來的時候別人還沒到,黎清宴真想去別處透透氣。
好在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太久,五分鐘後,舒語就來了。
不同於昨天比較隨性的打扮,今天她穿了一身淺粉色小洋裝和白色系帶高跟鞋,多了一份女人味。
“既然都到了那咱們就走吧。”舒語只是打量了他們幾個一眼,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眼神特意在黎清宴身上停頓了一下,隨後便有些若有所思起來。
昨天在預料辦公室因爲是傍晚再加上只是一個實習攝影師而已,所以便沒有多看一眼,也沒有注意到,現在這麼一看,和某個女人竟然有幾分相似……
“咦?馬上就走嗎?”黎清宴沒有發現舒語的打量,下意識的吃驚起來。
都不用準備一下什麼,或者先和大家說一點什麼嗎。
“那什麼時候纔可以走?”舒語輕笑反問,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還帶著一絲莫名的神色。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什麼都還不知……”黎清宴說到最後聲音越小,因爲她發現陳亦明和楊露一副很平常的樣子。
難道平時都是這樣的?臥槽,那她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