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婉婉糯糯的點頭,但是替言子雋辯解道,“不過子雋已經(jīng)答應過我,以後等他父母把這件事情看淡了,我們補辦個婚禮也是一樣的!”
什麼時候?到陳婉婉可以領(lǐng)著兩個孩子打醬油嗎?
“那結(jié)婚後住哪裡?”
陳婉婉頓時又沒了聲音,黎清宴霎時就有點沉不住氣,剛想開口就被身後的詹燁凌攔了回去。
“子雋,你要是不方便,我城西那邊還有套別墅,你別讓婉婉跟你受了委屈。”
言子雋說,“別墅我也有,但是這丫頭就是不去住,說名不正言不順的地方她不要,我能有什麼辦法。”
陳婉婉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尤其是在感情這方面,在她的理念裡,結(jié)婚就要堂堂正正的做那個男人的妻子,隨便找個地方就安排她,她會覺得活到最後也不過是小三。這樣結(jié)婚陳婉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再有三個月孩子要出生,總得給兩個小傢伙落下戶口吧。
黎清宴回頭看了詹燁凌一眼,詹燁凌點點頭,黎清宴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世界上有種感情叫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管不了,好不好也只有自己才知道,或許言子雋真的很好也說不定。
兩人走後,詹燁凌就一直陪著黎清宴在房間裡,黎清宴趕了他幾次他也不走,其實黎清宴覺得真沒有必要,因爲她現(xiàn)在覺得好的不得了。
“你知道我之前爲什麼沒有告訴你這個孩子的存在嗎?”
詹燁凌說,“是因爲安雅嗎?”
黎清宴點點頭,其實只對了一半吧。詹燁凌問她另一半是因爲什麼。
黎清宴想了想,“如果安雅沒有回來,他真的會在你的心裡住一輩子,所以我想讓她留下來,至少我能確定,你現(xiàn)在愛的是我而不是她,有時候一個人的記憶比本人更可怕不是嗎?”
詹燁凌點點頭,其實他也是在安雅回來知道,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經(jīng)對安雅放下了,從什麼時候卻不知道,或者從安雅嫁給了大哥詹天橋就已經(jīng)開始了。
“你會留下天天嗎?”
詹燁凌眸子飄忽不定了一下,“那要看天天的意思。”
黎清宴知道,他還是捨不得孩子,其實那是無關(guān)於愛情的另一種感情,詹天天自幼被詹燁凌帶大,他們之間纔是真正的父子情纔對。
黎清宴說:“我沒告訴你我懷孕,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天天,我知道你很愛他,想要把你能給予的最好的都給他,我怕我的孩子會比不上天天,我也不想用孩子分掉她的寵愛,更不想讓你在這中間爲難。”
詹燁凌的心跟著緊了一下,他伸手揉了黎清宴的頭,“別傻了,我會更愛我們的孩子的。”
“真的嗎?”
黎清宴坐起身,卻在不經(jīng)意的一瞥,看見門口一個弱小的身影。
“天天!”
詹天天在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個快速掉頭,因爲小胖腿倒騰還是跟不上心裡的節(jié)奏,就在走廊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了一個跟頭,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黎清宴懊悔的撓抓著頭,看詹燁凌跑了出去。
“天天”
“天天”
詹燁凌和安雅幾乎是同一時間衝了上來,在到達孩子的身邊,卻又是同時停下了腳步。
安雅看了詹燁凌一眼,詹燁凌想他能走的也只能這麼近了。
安雅俯身把地上的天天抱起,她一邊幫天天擦著眼淚一邊問,“跟媽媽說說,我們的小大人這是怎麼了?”
天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說……爸爸說我有了弟弟,她就不喜歡我了,她只喜歡姐姐肚子裡的孩子就再也不要我了……”
又是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哭的直叫大人心都碎了。
詹燁凌沒辦法去解釋,雖然天天意會的有些出入,但是從孩子的心裡出發(fā),其實那就是事實。
安雅的心也狠狠的疼了一下,不過強打著精神安慰天天,“怎麼會呢!爸爸這麼喜歡天天,怎麼會不要天天呢!”
安雅一邊說著,就抱著孩子往回走,身後詹燁凌喊住了她。
安雅說,“沒關(guān)係的,我能理解你現(xiàn)在喜悅的心情,天天年紀小,不懂事,我回頭會好好勸勸她,這個時候別再生出什麼麻煩,畢竟眼前清宴她的身體才最重要。”
門一關(guān),一大一小消失在眼前,詹燁凌的心就跟著碎成了渣渣。
門口有一個人跑了進來,剛巧吳媽從廚房探出頭,“兒子!你怎麼來了?”
張紹渠氣喘吁吁的跑到樓梯口,“詹總,周信抓到了!”
詹燁凌眸子一亮,隨即蹬蹬蹬的下樓,“現(xiàn)在人在哪裡?”
張紹渠說,“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在她的出租屋裡了,原來這孫子哪都沒有去,估計是在忌憚著什麼東西,我想也還是讓他在那裡住著比較好,萬一他的金主要找上門,事情就會馬上的暴漏。”
詹燁凌點點頭,“走,帶我去看看。”
張紹渠就低頭乾咳了兩聲,詹燁凌這才注意到身上穿的是家居服,“你等我一下。”
詹燁凌回到房間,看黎清宴正站在牀下,企圖伸著胳膊往身上套衣服。
詹燁凌一把把衣服扯掉扔到了地上,“你瘋了,忘了醫(yī)生告訴你什麼了嗎?”
詹燁凌可能是因爲周信的事情著急,也可能是因爲剛剛天天的哭聲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一嗓子在黎清宴聽來是兇的,分明帶著怒氣。
黎清宴點點頭,“醫(yī)生說讓我注意一舉一動。”
詹燁凌暗下眸子看了她一樣,然後緩緩探入女人的腰間,又輕輕的把她放在了牀上,“就這麼躺著,想吃什麼想要什麼東西也別喊,牀頭我讓他們按上了呼叫器,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黎清宴說,“天天怎麼樣?”
“天天沒事。”但是詹燁凌說出的這句話,聲音就更沉了幾分。
黎清宴知道還是她剛纔說錯了話,否則小傢伙就不會哭的那麼傷心,黎清宴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後看著詹燁凌奪門走了出去。
他這是上哪裡?黎清宴甚至沒有勇氣開口去問。
黎清宴悶著雙手一拍腿上的棉被,可能力氣用的過大,真的就覺得小肚子抽痛一下。
“嗚嗷,這是連放個P都要流產(chǎn)的節(jié)奏嗎?這樣的時間還要多久啊!煩死了煩死了。”
詹燁凌在車裡悶著不吭聲,張紹渠時不時的向後邊掃去一眼,也是大氣都不敢喘。
按理說找到周信該是件讓人信封的事情,爲了來告訴詹燁凌這個消息,張紹渠馬不停蹄,甚至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錄音筆之類的東西,但是怎麼覺得這大BOSS一點都提不起精神來。
詹燁凌現(xiàn)在心裡想的,都是詹天天哭著說的那一句。這讓詹燁凌想起了她的童年,那一年詹若成來看自己,他很帥也很高,站在母親的身邊看著極其的不相稱,詹燁凌記得自己膽怯又相仿的樣子,她小手拉著詹若成的褲腿,“我可以喊你爸爸嗎?”
詹若成蹲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雖然你是我的兒子,但是你最好還是先喊我叔叔。”
詹燁凌從沒聽見那個爸爸會說出這樣的話,後來詹若成走後,她傷心的伏在母親的懷裡問,“爸爸不要我嗎?可是我是他的孩子啊。”
詹燁凌快速轉(zhuǎn)動了幾下眼睛,把目光投向窗外。天色已經(jīng)漸漸的黑了下來,陰沉著好像又要有一場傾盆大雨要下下來。這氣壓低的讓詹燁凌有些船過不起。
他該怎麼做?在安雅和天天之間的抉擇,詹燁凌知道從安雅的手裡奪走天天,就以爲這安雅什麼都沒有了。
詹天橋遲早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安雅也會從那段失敗的婚姻裡解放出來,孩子就是她下半生唯一的依靠。但是詹燁凌儘管知道這些,卻還是不肯放手。
不放手難道他會爲了孩子跟安雅在一起嗎?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車子平穩(wěn)的停靠,張紹渠回頭來說,“詹總,到了。”
詹燁凌這才注意到,面前已經(jīng)早就脫離的喧譁的街道,一片低矮的棚戶區(qū)就在眼前,沒有鋼筋土瓦的高樓大廈。這裡的建築是古老的磚和木頭甚至經(jīng)歷了一夏天的風吹雨淋,好多的窗戶上被訂上了木板,或者放一些可以透著光亮的塑料布。
每個城都會有這麼一個地方,對外影響市容,但是在這裡卻有很大一部分的人羣。是他們的家。
踩著腳下的坑坑窪窪,張紹渠推開了路邊的一扇門,穿過個小院子,詹燁凌看見房子裡昏黃的燈。
“周信就在裡邊?”
張紹渠點點頭,手上做了一個請。
詹燁凌一低頭進了屋子,首先是極不舒服的潮溼感,詹燁凌抖了抖肩膀,用一根手指撩起了通往裡屋的門簾。
一個男人被堵住嘴捆綁在牀上,即便是這樣一個造型,他也睡的很香,臉上胡茬已經(jīng)很重,頭上更是蓬亂的發(fā),再看地上,數(shù)不清的酒瓶子。這在詹燁凌看來,真的無法相信周信這個人跟黎安雄該是朋友,這跟亡命之徒又有什麼分別。
張紹渠走到前邊,“把他叫醒。”
身邊負責看守的兩個大漢,其中一個一巴掌招呼過去,周信一個精靈人就頓時瞪大了眼睛。
“詹燁凌?”
張紹渠給詹燁凌拉了一把椅子,男人手插著褲兜緩緩坐下,很是優(yōu)雅的翹起了二郎腿。
他不緊不慢從內(nèi)兜掏出一根菸點上,然後又給周信扔去了一顆,壯漢幫周信點好塞進嘴裡。
詹燁凌說,“很好,你認識我,咱們也不必廢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