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米詩詩痛的發不出聲音,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被撕、裂了一樣的疼痛,而最痛的卻是腹部,只覺得下半身那一抹灼熱的液體幾乎燙的她無法呼吸。
而她只能身體不可抑制的猛咳,咳出來的都是血,她的眼前也越發模糊了起來,頭靠在椅背上,眼皮逐漸粘合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她快要昏迷過去的時候,忽而只聽到嘩啦一聲,她用僅存的一點力氣微微睜開了眼睛,朦朧之間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越發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誰,然而眼前的血流進眼睛裡,模糊的一片視線都是血紅色的。
忽而那人擡手溫柔的將她眼睛上的血液擦拭掉,米詩詩這才勉強能夠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個人的臉。
然而在真的看清楚的那一刻,她卻愣住了,只見正是陳琛的臉,正微笑著看著她,眼睛微微彎起彷彿月牙兒一般的笑意。
“陳……琛?”
米詩詩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吐出了這麼一句,而陳琛聞言只是微微一笑,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笑容突然消失,轉而一把抓住了米詩詩的頭髮,狠狠地將她從車子裡拖了出來。
原本身上便疼痛不堪,這樣突然的動作讓米詩詩痛的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愣是忘記了呼吸。
陳琛猛的一把將米詩詩扔到了另一邊,被冰涼的雨水沖刷著,米詩詩反而因爲疼痛清醒了些許,艱難的想要爬起來,可是偏偏一點動作也做不起來。
陳琛見狀緩緩走到了她的身旁,那目光之中再次染上了些許笑意,米詩詩的目光混亂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車子,又老了一眼陳琛。
“你……是故意……的……?”
陳琛看著米詩詩的目光染上了一抹冷笑,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沒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蘇氏合約了吧?”
說著陳琛緩緩蹲在了米詩詩的身旁,即便是下著暴雨,陳琛穿著雨衣,那雨水順著他的帽檐緩緩滑落在他長長的眉睫上。
“蘇氏和景氏的婚約終究是要進行下去的,你的存在,讓少爺有些爲難。”
說著他緩緩擡手挑起了她已經溼透了的一縷髮絲,帶著些許挑、逗的意味說道:“雖然你已經選擇離開了,難是爲了以後不會禍患無窮,沒辦法……”
“少爺只能選擇永絕後患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彷彿身體上的所有疼痛和刺骨的寒冷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她錯愕的擡頭看向了陳琛那染著笑意的眉眼,不可置信的微微張了張嘴。
陳琛只看著她半天才恍惚沙啞的問出了一句話。
“你,你是說……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陳琛聞言不禁微瞇起了眸子,看著米詩詩的眸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逐漸崩塌,嘴角的笑意也越發幽深了起來。
“沒錯,少爺說,一定不能讓你有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說著陳琛緩緩走到旁邊,拿起了一塊石頭,看著米詩詩那近乎於絕望的眼神,逐漸寂滅宛如一汪死海。
她看著他那握著石頭猛然落下的手,眼睛緩緩闔上……
原本她一直在想何處會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可是沒成想。
原來從一開始,他便已經爲自己謀劃好了一切。
砰——
石頭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陳琛看著米詩詩已經一動不動的樣子沉默了半晌,大雨依舊在沖刷著整個凌山。
他緩緩蹲下了身子,一隻手挑起了她已經沒有一起血色的臉頰,微蹙著眉頭打量了半晌:“嘖嘖嘖,還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想著他又緩緩站起了身子,目光落在了一旁撞在護欄上的車子,直接過去將行車記錄儀扯了下來,看著那不知道是昏迷還是嚥了氣的司機一眼,淡漠的再次甩上了車門。
他有些不耐煩的扯下了手上的黑手套,隨即塞在了兜裡,轉而上了車,將一切證據都銷燬之後,其餘的,交給這場暴雨就足夠了。
“快點!快點你聽不懂人話嗎!”
樑淺懷裡抱著已經身體冰涼的米詩詩,眼淚都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了,她只能一邊顫抖著手,一邊抱著她在懷裡,自己幾乎完全沒有任何無感,腦子裡只有一個勁的重複著。
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是現在山路,雨也沒有小的意思,如果再快的話,我怕到時候死的可就不只是一兩個……”
司機聽著她的話原想反駁,然而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忽而從後視鏡中看到樑淺那幾乎能夠沁出血來的眼睛,登時便閉了嘴不敢吭一聲。
“你下去,我來開。”
司機完全沒想到自己是被樑淺揪著後脖領子扔下去的,他有些瑟瑟縮縮的抓緊安全帶,另隻手抓緊頭頂的把手,看著樑淺一路踩油門。
整個車子竟然開的像是賽車一樣,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體不體統了,司機只好一邊保命一般固定住米詩詩的身體。
不然如果米詩詩在晃悠兩下,估計沒等到地方身體先一步散架了。
可也是因爲樑淺這一路飆車,原本還需要一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讓她縮減了一半,當司機整個人坐在車子看著一堆醫生護士衝出來將米詩詩擡上擔架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蒙的。
看著樑淺也要快步跟進去,司機連忙下了車快步跑了過去,連忙抓住了一個護士問道:“凌山山路高速上還有一個人,你們派人去了嗎?”
護士頓時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救護車已經去了很久了,不出意外現在應該已經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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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這麼一聽才鬆了一口氣,看著樑淺和衆人簇擁之下進去的米詩詩,有些複雜的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還真是……
“真是翻了天了!”
景母看著面前正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兒子,目光狠狠的瞪了他半天,可是後者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手裡的筆記本。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爲了一個外面的野女人,你竟然衝到了蘇家打了蘇雅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景父聽著景母的話很是贊同,便也坐在一旁沒有說什麼,景緻涵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看著電腦屏幕。
景母被自家兒子這麼個無視完全傷了尊嚴,可是這一次她也是真的生氣,看著景緻涵半晌,最終噗通一聲坐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