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的時候天氣很好,葉起卻沒有出門的意思,起了個大早,拿了理數化的作業坐在書桌上奮筆疾書。
何吞懶洋洋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的時候,看見葉起背對著他坐得筆直,頭髮沒有打理,有根呆毛還翹了起來,顯得很是俏皮,右手拿筆,以三下一停的頻率轉著。
何吞不知道葉起在做什麼,但感覺葉起好像很認真的樣子,他不敢打擾,只能抱著被子一臉癡漢的張望。
正看得起勁,葉起猝不及防轉過頭來,盯著他,“別看了,去刷牙。”
被撞破偷看的何吞反而光明正大的看起來,抱著被子滾了一圈,才依依不捨的從牀上下來,人類的牀真舒服啊,軟綿綿的,真想永遠賴在上面。
洗漱好出來的何吞眼巴巴的湊到葉起旁邊,求知若渴,“你在幹什麼呀?”
葉起側了下頭避開離得太近的何吞,“做作業。”
何吞聽不太懂,眨了眨眼睛。
葉起皺眉,其實何吞住在他這裡幾天,他除了何吞的名字之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小變態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但總不能對他一無所知。
何吞看著本子上奇奇怪怪的符號,百思不得其解,這是什麼咒語嗎,長得這麼奇怪,葉起拉了下他,“坐下,我有事問你。”
說著葉起自個起身又去搬了張椅子,何吞直覺不妙,斜著眼看葉起,拔腿就要開溜,被葉起眼疾手快一把抓回來按在在椅子上。
何吞挺直了胸膛,等待著葉起的質問。
慘了慘了,葉起是不是知道自己是魚了,會不會把他抓了煲湯喝啊,一定是外面那些熱帶魚告的密,早知道昨天就不給他們喂飼料了,恩將仇報啊。
葉起看他一副就義的樣子忍俊不禁,但還是板著一張臉,正兒八經的,“我問你啊,你家住在哪裡?”
何吞睜大眼,葉起挑眉,“賣萌沒用。”
詭計被識破的何吞很不甘心,只能嘴硬,“你猜。”
葉起翻了個白眼,猜個鬼啊又不是打啞謎,他伸出隻手指用力戳了戳何吞的肩膀,直把他戳得往後倒,露出白森森的一排牙,“你要不說,我現在就趕你出去。”
這句話瞬間抓住何吞的軟肋,他扁著嘴,抓住葉起的手指,“也不是......不能說。”
“那你說吧。”
何吞深深吐了一口氣,想起昨晚在兒童頻道聽到的一首歌,張嘴就改詞,“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羣小海鮮,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藍色的大海里,他們善良勇敢相互關心.......”
葉起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捂住何吞的喋喋不休的嘴,惡狠狠道,“你耍我呢。”
何吞覺得自己很無辜,他確實是生活在海里的小海鮮啊,說了葉起又不信,怎麼能怪他呢?
葉起捂了一會兒才放開他,何吞手舞足蹈的反駁,“我沒有騙你啊,我在海.....”
何吞的話戛然而止,臥槽差點就把自己的革_命根據地說露嘴了,他趕緊學著葉起那樣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葉起試探的問,“你家在海邊?”
何吞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
“父母呢?”
何吞發覺自己說不出話,葉起無奈的把他捂在嘴上忘記拿下來的手扒拉開,他才恢復聲音,“他們旅遊走丟了。”
“打住打住,”葉起懷疑自己耳朵幻聽,勉強找回三觀,“什麼叫做旅遊走丟了?”
“我生活的地方太大了,好多人都走丟了呢。”何吞搖頭晃腦一本正經的解釋。
大海那麼大,走丟再正常不過了,帶魚哥長那麼大連自己的爸媽都沒有見過呢,他好歹還見過兩面,想著驕傲的吸了吸鼻子。
葉起心塞的不行,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何吞,同情心那個氾濫到都能淹沒長江了,怪不得小變態腦子有問題,原來是被他爸媽給拋棄了,還傻傻的以爲爸媽旅遊走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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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白瞎的理由他到底是怎麼相信的,真是太可憐了,葉起油然而生一股保護欲來。
何吞眨巴著眼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葉起劃分到幼小孤獨無助的分類裡去,過了一會兒,葉起伸手撫摸他的頭,他受用的蹭了蹭,然後聽見葉起嘆了口氣,“你想住就住著吧,我以後不問你了。”
哇塞,何吞開心得鼓起了腮幫子,葉起這是想和他生活一輩子的意思了嗎,他的計劃終於成功了,何吞感覺自己再鼓自己就要爆炸了,猛得撲進葉起的懷裡。
葉起毫無防備,這椅子沒有靠背,被何吞一撞,連句臥槽都還沒有喊出來,兩個人就砰的一聲摔到地板去了。
媽的,他的屁股怕是裂了!
葉起剛想發怒,何吞趴在他的胸口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他垂眸一看,葉起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眼睛都彎了,他頓時怒意全消,忍不住彎了下脣角,然後四肢大敞癱在地板上望著天花板,也不起來了。
算了算了,發脾氣又什麼用,按小變態的腦回路又要以爲自己兇他了。
伸手揉了把小變態軟軟的頭髮,葉起滿足的吐了口氣,就這樣吧,也挺好的。
兩個人在地上鬧騰了會,葉起作爲根正苗紅的社_會主義接班人,還是牽掛著自己那堆作業,就把何吞安頓到客廳,開了兒童頻道讓他自娛自樂,自己回房間做題。
再過一個月這學期就結束了,葉起馬上榮升爲高三狗,馬虎不得,他有自己的目標,但現在生活突然冒出個人來,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下了。
葉起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對於萱提不起興趣,什麼鬼屁鋼鐵直男,他天生就是個彎的,被小變態一撩以神速彎成回形針,想都別想直回去。
終於有深刻認知的葉起高中生豁然開朗,媽的彎就彎吧,他樂意,誰耐他何?
週一回學校,葉起還沒有進校門,鬼鬼祟祟的沈雨就摸到了他身邊,他一個犯寒,伸手打掉在他身上作祟的手,惡寒道,“你活膩了?”
沈雨還處於葉起是個基佬的震驚中沒有辦法走出來,揉著自己被打的手,神經兮兮的,“你和嫂子怎麼樣了?”
葉起默認這個稱呼,斜他一眼,“關你屁事。”
“話不是這麼說,我們可是鐵哥們,你怎麼能瞞著我,”沈雨做恍然大悟狀,猛然退了幾步,學那些被調戲的小姑娘指著葉起,哆哆嗦嗦的,“你潛伏在我身邊這麼久,你不會是垂涎我的美色吧。”
葉起看著沈雨矯揉造作的神態,吃的早餐都要吐出來了,冷冰冰甩他一個字,“滾。”
神經病,沈雨以爲他來者不拒啊,他還沒到那麼飢_渴的程度。
嗯......對小變態,那就另當別論了。
沈雨不怕死的跟上去,“那我前天去你家,你們兩個晚上,是不是......”
他伸手鼓了幾下掌,曖昧的使眼色。
葉起對他實在無語了,“你滿腦子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頓了一會,沈雨拔腿就跑,聲音卻很大,“想你們兩個滾牀單。”
路過的學生都好奇的打量過來,葉起草了一聲低頭快走,拳頭捏得咯吱響——今兒個不把沈雨這龜孫子暴打一頓他葉小爺的名字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