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純家裡，蕭天把十萬元放在沙發茶幾上，說：“這是我的朋友讓我把錢捎給你的。”

郭正純把書法鋪平在客廳的木地板上，說：“我學傅山的，現在也只是學了一個形像，氣韻還是差一點的。”

“郭市長雖然學的是傅山，但個人風格也形成了。寫得真好！真好！”蕭天拍起了馬屁。

郭正純很高興地笑起來，估計馬屁拍對了地方。郭正純就把書法疊好，放在一個很大的信封裡，遞給蕭天，說：“你送到樸墨堂那裡裝裱一下吧。”

“好的，有時間我就送過去。”蕭天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進公文包裡。

喝了幾口郭正純親自泡的茶，蕭天就起身告辭。告辭之前，郭正純說：“上上城的物業管理，我會帶你去見李清明的，到時我們再約時間。”

回到一號公館辦公室，蕭天用手反覆摸著這幅四條屏的書法，心想要是上上城真的能拿下來，再買個三五幅也不虧。

公司的員工日益多起來，但收費工作還沒有開展，目前財務很緊張，需要大筆大筆的錢來發工資，蕭天必須再去借錢來維繫支出。蕭天打電話給方神龍，讓他借個二十萬。方神龍說他最近辭職了，剛剛投資建了一個工廠，資金很緊張，只能先拿個十萬給他暫用。蕭天就去找他了。他的工廠很大，佔地五十畝，蓋了一棟六層樓的辦公大樓，還有一排排的廠房正在建設中，蕭天說：“你投了多少錢啊？”

“三個人合夥辦的，我投了三百多萬。”

“你哪兒弄這麼多的錢啊？”

“前些年，我在紅日集團做外貿業務，一年就賺了一百六十多萬，都是業務提成哦。我當時獨攬了公司所有的外貿業務，老總怕我賺得太多，就給我當了副總。這是明升暗降，我的業務全部交接給了別人，我自己呢？只能拿點死工資，還有一年二十萬的分紅。所以，我乾脆不幹了，自己創業。”

“你們老總心真黑！”蕭天有些忿忿不平。

“心不黑，哪能賺到錢呢？我們老總天天都是手捧著李宗吾的《厚黑學》哩！他學得真好！”方神龍的臉上露出幾分悲愴。

“我現在的公司經營得很困難，可能就因爲我的心不太黑。”

“蕭天，我知道你現在很困難，我現在拿不出二十萬，如果你急要，我就在我的一個合夥朋友那裡拿給你。”

蕭天心想，方神龍的資產都已經幾百萬了，借個二十萬根本算不了什麼的，就說：“好吧。你去拿給我。”

方神龍開車走了，蕭天在工廠裡閒逛著。半個小時後，方神龍手裡拿著一個鼓鼓的黑色的方便袋來了，遞過來，說：“二十萬，拿去吧。”

蕭天拎在手裡，沉甸甸的，說：“我給打個借條吧。”

方神龍突然陰沉起臉，說：“打什麼借條呢？我們是誰跟誰啊？都是十幾年的兄弟了！”

蕭天說了幾句感激的話，直奔向萬象苑，留下十萬塊錢給了財務部，交代這是發工資的錢不能亂動。萬象苑的十幾個工作人員，一聽未來幾個月工資的錢到位了，很振奮，個個興高采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