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對啊，我就是這麼不長記性！”
長記性的話，會被他這塊石頭絆倒了一次又一次嗎？
慕天野凝著她那一張冷臉，蹙眉，“你生氣了？”
程念琛衝他翻了個白眼，“沒有。”
他有些心虛的看了她一會兒，向後移了一點兒，將她拽到牀上，長臂一伸，直接關燈。
“你還沒刷牙。”黑暗中，程念琛凝著他一雙如同琉璃的眸子提醒。
“反正都這麼晚了，剛剛還刷過一次，這次不刷應該沒什麼。”他說著，手將她帶入懷中，“睡覺。”
月落日升，窗外有清脆的鳥鳴聲，程念琛睜開雙眼，再度發現慕天野不見了。
她顰眉，喚了一聲：“慕天野？”
廚房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他回道：“我在煎蛋，一會兒就好。”
程念琛抿脣，最近早餐都是他親自做的，煎的蛋也是越來越好，再也不需要用番茄醬做裝飾。
她穿好居家服起來，洗漱後，桌子上便出現了煎蛋，粥以及牛奶。
“以前不是還有烤麪包的嗎？”程念琛狐疑的看向他，難道是麪包烤糊了？吸了吸鼻子，沒有聞到糊味。
他坐下，“麪包吃多了對眼睛不好，以後吃粥。”
“粥是你熬的？”她驚歎不已。
“對。”
“沒找槍手？”
他眉頭輕蹙，“只要我想幹的事情，就沒有幹不成的。”
他說這話還在向她傳遞另外一層意思，那便是，復婚，你遲早會答應。
程念琛嘟脣，緊接著嘴角漾著一抹淡淡的柔和的笑。
這時候門鈴響起，張媽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正準備叫他們過去，嗅到飯香味，笑道：“看樣子，以後早飯我就可以不用帶上少爺跟少夫人的了。”
程念琛看了一眼慕天野，“張媽，這個可不好說，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張媽笑笑。
這時候一串手機鈴聲響起，程念琛蹙眉，這麼早會是誰呢？
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黎耀輝，接通，“黎耀輝？這麼早？”
另一端，黎耀輝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啊，我聯繫不上天野，他現在在你身邊嗎？”
程念琛點了下頭，“你等一下。”
當慕天野接通黎耀輝的電話時，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竟然忘記了給手機充電，看了眼時間，八成倪佳這個時間已經上了飛機了。
他煩躁的吐了口氣，有些不耐的說道：“什麼事？”
吃驚的不僅僅是黎耀輝，還有程念琛，她實在不解他跟黎耀輝關係那麼好，怎麼會用這種語氣跟黎耀輝說話。
黎耀輝不悅的哼了一聲，“天野，如果不是情況特別嚴重，你以爲我會這麼晚打給你？”
慕天野算了下時差，濱城應該是深夜，“我不是衝你發火，究竟什麼事？”
黎耀輝猶疑了一會兒，“伯父暈倒了。”
慕天野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不由拔高了聲音，“你說什麼？”
爸上回見過沈心梅之後便病過一次，不過不算太嚴重，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忙於程念琛，公司的事情全都推給了爸，難道說爸累病了？
他凝眉沉吟了一會兒，阿輝首先聯繫的是他，而不是媽，或許爸這次的情況很嚴重。
看了一眼正探尋的望過來的程念琛，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嚴重嗎？”
黎耀輝嘆了口氣，“具體的還要等明天進行檢查之後才能知道，我通知你，也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趕回來一趟。”
“等明天有了結果，你通知我一下。”他哽著聲音回道。
因爲太過擔憂，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手機，程念琛看著他這一細微的動作，心裡隱隱的浮上一抹不安。
他面色凝重的掛斷電話，她關切的問：“不是什麼大事吧？”
他眸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想了想，還是將話又咽了回去，只無力的說道：“吃飯吧。”
程念琛抿脣，“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他沒吱聲，“先吃飯。”
她想了想，“好。”
喝了一口粥，味道有些淡，她起來，他蹙眉，“要什麼？”
“我想放點兒糖。”
“糖吃多了對你的眼睛不好。”他說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她的嘴邊，“老公喂的，已經很甜了。”
她望入他的眼睛，猶疑了一會兒，想問什麼，想想作罷，只是乖順的張嘴含住勺子。
嘴角沾了粥，他擡手幫她擦去，嘆道：“像個孩子似的，讓我怎麼能放心。”
她心裡的不安越發濃重了幾許，但料想他不告訴她，定然是不想讓她跟著擔憂，索性也沒有再問。
這一天，慕天野總會莫名的看著手機，好像在等著什麼重要的電話。
程念琛原本打算今天開始繪製圖紙，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便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他看著她，“從昨天就一直看著我，真的有這麼好看嗎？”
她點頭，“看不夠，尤其是看到了你的眼睛就想到了果果的眼睛。”
他笑著捏了下她的小臉，“既然看不夠了，那就跟我復婚吧。”
她猶疑了一會兒，“不要。”
他眉頭擰成一團，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心裡還有他，對他的愛也一點兒未減，究竟爲什麼就是不肯跟他復婚？
他真的想不通！
程念琛笑望著他，“其實復婚也很簡單，只不過需要你自己想。”
他煩躁的吐出一口氣，將她抱到腿上，“既然你想談一輩子戀愛，那就依你，不過這同居關係必須保持下去。”
她乾乾的擠出一抹笑，“看心情吧。”
慕天野捏了下她的下巴，“突然很想看看果果。”
程念琛點頭，跟著他一塊去了對面的公寓。
景玉蘭看到他們兩個人關係如此之好，心情也跟著輕鬆不少，還讓張媽晚上要多做幾個菜。
慕天野抱著果果不停的親吻著她的小臉，目光充滿了不捨。
程念琛跟景玉蘭正在陽臺上晾曬著果果的小被褥，她看著慕天野，心裡的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濃烈了幾分。
景玉蘭捅了下程念琛，“琛琛，天野對你還好吧？”
程念琛自然明白景玉蘭問的是那方面，臉色緋紅，不好意思的垂首，悵然一嘆，“可是他就是不跟我求婚。”
景玉蘭握上她的手，笑笑，“他看著挺精明，可是在感情上很遲鈍，而且有時候還特別不善於表達自己心裡的真實情感，你多包容他一下。雖然跟你提這個請求，對你不公平，可是你們是真的相愛。”
程念琛彎了彎脣，“媽，如果不是因爲這份愛，我也不會承受這麼多。”
景玉蘭嘆息一聲，“琛琛，你是慕家的好兒媳。”
程念琛猛然擡頭，“媽，一定不要提醒他。”
景玉蘭笑著點了下頭。
她篤信，天野終有一日會向琛琛求婚，就算他不清楚琛琛遲遲不跟他復婚的原因，相信琛琛也一定不會離開天野。
“對了，媽，今天早上黎耀輝打過來一通電話，之後，天野就怪怪的，總是攥著手機，好像在等什麼重要的電話，有時候還眼神發直。”程念琛壓低聲音說道。
景玉蘭皺眉，“你有給阿輝打過電話嗎？”
程念琛搖頭，“天野一直都在，我恐怕是沒有機會打給他。”
景玉蘭抿脣，“一會兒我打給他問問看。”
慕天野跟程念琛回到他們的公寓後，景玉蘭打給了黎耀輝，但是黎耀輝語氣如常，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她想著也有許久沒有跟樂山通過電話，正好果果就在身邊，倒不如跟他來個視頻通話。
撥通了慕樂山的手機，可是卻遲遲沒有人接，她心裡突然有些慌慌的，又打去老宅。
劉媽接的電話，不過言辭閃爍，這讓她心中的那種慌亂越發濃烈了幾分，一聲厲喝，劉媽慌里慌張的說出了慕樂山暈倒被送去黎耀輝醫院的事情。
景玉蘭手中的手機滑落下去，讓張媽立即給她訂機票。
程念琛也終於知道了讓慕天野慌亂的原因，她猶疑了許久，還是問出了口。
慕天野知道再也瞞不下去，“阿輝說要等檢查結果，如果不是特別嚴重，讓媽回去就行。”
“可是慕氏怎麼辦？”她不無擔心。
“這個，不是還有……”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她豎指點住了嘴巴，“回去吧。”
“可是我不放心你。”
“有什麼不放心的呢？”程念琛笑望著他，“我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
慕天野是真的不放心她，她可以把果果照顧的無微不至，可以那樣悉心的照顧他，卻獨獨對自己大大咧咧，連什麼可以吃，什麼不能吃多，吃什麼對眼睛有益都記不清，他怎麼放心她單獨留在這裡？
而且，她還執意要參加孫氏的比賽，如果身邊沒有人提醒，一旦畫起圖來勢必會忘記了時間，還有她的眼睛應該也還需要定期複查，她還沒有答應跟他復婚，萬一他不在，有人乘虛而入……
他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
“你放心回去，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我自己。”程念琛衝他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慕天野凝眉想了會兒，又翻找出那個與她約法N章的本子，刷刷在本子上又加了數條，足足有五六頁。
“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按著這上邊的做，我就回去。”
其實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請求她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可是看她似乎沒有跟他回去的意思，他也只能作罷。
程念琛瞠了瞠目，“這麼多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