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謬讚了,小女子怎可能猜得中殿下的心意呢?”若是平時景煙說這句話或許是一種謙虛,可現在,她是真的猜不到這位太子殿下來這裡找她是爲了什麼。
若說只是好奇傳說中女諸葛的模樣,那在皇家壽宴上他們已經見過了,若說他是想拉攏她,那還不如趁現在一切還在可與不可之間的時候去拉攏軒轅的皇帝來的更直接,女子出嫁從夫,這是再自然不過的道理,身爲一國太子,他不會不知道。可是除開這些,景煙真的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能讓他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段來找她的理由了。
“其實今日來到這裡並無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你,我就要回去了,以後再見,想也不會是什麼好的場面,這次來,也算是跟你告個別吧。”
一席話聽得景煙有些怔愣,他們貌似並不是很熟吧!
“殿下在說笑嗎?”心裡這樣想著,嘴中就說了出來。
不能怪她無禮,實在是目前這樣的狀況是她怎麼都無法想到的!
“呵呵,不好笑嗎?”
景煙的反應或許是在某些方面取悅了凌巖,他說起話來不再像之前那麼的嚴肅,語氣也真是帶了些玩笑的意味。
聽到凌巖這樣說,景煙努力地讓自己牽起了嘴角,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如果說之前她還以爲那只是他開的一個玩笑,那麼現在她已經很清楚地知道那是真的,他真的只是想在走之前來看看她。可她不明白這是爲什麼,說到底他們不過點頭之交,就算日後再有交集也會像他自己所說的,不
會是什麼好的場面,他今日這般,她真的是想不通。
“我真的只是想來看看你,並沒有什麼不良的居心。壽宴上衆人看到的或許是孟三小姐的婆娑一舞,可我卻聽到了你的那首琴曲,那樣憂傷的彷彿只剩下絕望的曲子,讓聽懂的人止不住心疼。”
凌巖的話讓景煙感到很震撼,可震撼之後卻是久久的沉默。在這個世界上,懂音律的人並不少,可能聽得懂她的琴聲的人卻並不多,即便是多才多藝如孟禪月,她所能領悟舞出的也不過是十中之一而已。可今日,眼前的這個男子卻是如此輕易的就道出了其中玄奧,這份知音難覓的情懷讓她久久不能言語。
凌巖知道,聰明如景煙,早就已經明瞭了他所要表達的含義,多說無意,遂起身告辭。他走時景煙沒有出去送,她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就那樣看著那個青色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裡。
那個人的身影雖然已經消失了,可他臨走時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他說:“我真後悔當時沒有親自去江南的清心小築尋你。”
凌巖走後,景煙一直坐在客廳裡發呆,腦袋裡天馬行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恍惚中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一個及其尖銳的聲音。
“皇上駕到!”
隨著外面僕人的三呼萬歲,景煙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地上,迎接著那個至高無上的人。
軒轅帝今日是便裝出來的,身邊也只是跟了一些護衛,並沒有多大的儀仗,可即使是這樣,院子裡分列兩旁的御前帶刀侍衛依
舊讓看到的百姓心生懼意。
“雲夫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說著,軒轅帝及跟在身邊的太監已經從跪著的景煙身前走過,走到上位坐了下來。
雲離待皇上坐在了椅子上後,才伸手將景煙扶了起來。
景煙起身後就規矩地站在了雲離的旁邊,低著頭,不說話。她忽然想起先前凌巖說是來和她辭行的,那麼這個哪怕是便裝都威嚴十足的人來此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猜中了他的目的,景煙依舊是低著頭,不說話,只等著那個人先開口。
“聽月兒說她跳的那場舞的詞與曲都是出自雲夫人之手,朕只當女諸葛只知謀略,不想對琴曲還有如此深的造詣。”
一句聽不出褒貶的話叫人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而軒轅帝說這話時眸中一閃而過的深邃更是讓雲離的心裡一陣緊縮,伴君多年,他太知道那是代表著什麼了……
“皇上謬讚了。”遲了半晌,景煙也只是想出了這一句。聽著那個男人親切地叫“月兒”,她纔想起那個有著美好笑容的女子在昨夜已經進宮伴駕了,孟禪月,自此以後,一切就都看你自己了……
“不知雲相有沒有和你說過,巫國和凌國都有意與朕聯姻,不知女諸葛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看法小女子是當不起的,只是有些拙見,想說與皇上聽一聽,不知皇上可否願意?”
“但說無妨。”
坐在高位上的人稍稍向後仰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同時擡手示意雲離與景煙坐下,一副慵懶的樣子,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