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辦公室裡,大夫們都已經(jīng)下班了,只剩下主班侯大夫一個人,看著還賴在辦公室裡磨蹭著不肯走的馮瑞,他奇怪的道:“馮醫(yī)生,你怎麼還不下班?病房裡沒有重患者啊,你要是有什麼沒完的活,告訴我吧,我?guī)湍銕郑凑椰F(xiàn)在也沒什麼事兒。”他本來以爲馮瑞是副班,誰知等到湊近值班表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對方今天是休息,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驚訝的看向馮瑞:“你……你幹什麼馮醫(yī)生?你是不是記錯班了?今天你休息啊。”
“啊?今天是我休息嗎?老天,我還以爲今天是我副班呢。”馮瑞裝模作樣的湊近值班表看了一眼,然後裝作驚訝的捶胸頓足道:“怎麼會這樣啊?哎呀白白爲醫(yī)院奉獻了一天的工作時間,啊,我的老天啊……”他一邊叫一邊拿眼神望著玻璃窗外的走廊,等到看見莊漫琳向更衣室走去,於是便也合上手上看了半天卻一筆沒動只是用來裝相的病志,急急道:“那這樣的話,我也走了啊,侯醫(yī)生你在這裡等夜班吧。”
“天啊,我真服了你,別人都是不愛上班,把休息天記得牢牢的,你還和人家相反。”侯醫(yī)生忍不住笑著搖搖頭:真是的,這馮醫(yī)生也太馬大哈了,連休息日都會記錯,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醫(yī)術(shù)高明,到現(xiàn)在一絲差錯都沒出現(xiàn)過,連藥方的姓名年齡蓋章都沒漏過的人,一直以爲他是很認真嚴謹?shù)哪亍?
“莊漫琳……”馮瑞急匆匆的換上衣服,剛出門就看見莊漫琳的身影從樓梯上下去,他們科的付班護士是晚上五點半下班,因此這時間下班的人只有莊漫琳一個,其餘的護士們都先下班了。
因爲馮瑞不敢在走廊裡大聲的喊出聲,因此莊漫琳也沒聽見,直到她快步走出大門外的時候,馮瑞纔敢放開步子去追,但是很快的,他便在莊漫琳身後站住了身形,因爲在他們前面的,那個鬍子拉碴頭髮蓬亂的男人,正是祝時飛。
“漫琳……”祝時飛急急的上前,一邊狠狠瞪了馮瑞一眼,他恨這個混蛋,如果不是他,漫琳和自己還是好好的,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不過莊漫琳並不知道馮瑞在自己身後,她看著祝時飛,臉色一冷,眼中卻是一熱,兩滴淚在眼眶裡打轉(zhuǎn),她努力的不讓淚水流出,別過目光道:“你
還來找我?guī)质颤N?不用去找李玫嗎?我在便條裡和短信裡都說的很清楚了,現(xiàn)在我放手給你們倆自由和幸福,你還來找我?guī)质颤N?”
“漫琳,你聽我說,我……我承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但這不完全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他……”祝時飛忽然惡狠狠的向莊漫琳身後一指,憤怒的道:“如果不是這個混蛋讓你變了心,我也不會和李玫在一起,不,我不是有意和她在一起的,漫琳你相信我,我和李玫的事情,稍後我可以和你解釋,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就想聽你一句話,你……你是不是因爲那個混蛋,而要和我離婚。”祝時飛一邊說著,發(fā)紅的眼睛便轉(zhuǎn)向馮瑞,讓他的身體當場僵硬。
莊漫琳回頭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馮瑞就在自己身後,她氣得臉上一陣熱,一把拍下祝時飛指向馮瑞的手,氣急道:“你胡說什麼?關(guān)馮醫(yī)生什麼事?祝時飛,你給我像個男人好不好?自己的責任要自己擔著,別把責任往無辜的人身上推卸。”
“我推卸責任?”祝時飛長時間埋藏在心底的不滿和憤怒一齊爆發(fā)了,他依然指著馮瑞大吼道:“是誰和你一起去的普濟寺?你脖子上的那條破項鍊又是誰送給你的?明明就是你坐著他的車,在高速公路遇上了車禍,你爲什麼騙我說只是在路上被別人碰的?還有,他那個女朋友,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他爲什麼不要?那女孩口口聲聲說是你把那個混蛋搶走,這又是什麼意思?我爲了這個家完整,爲了我們倆的將來,我一直忍著這口氣你知道嗎?我總以爲,你只是一時被他迷惑了,總有一天,你是會回到我身邊的,要不是你們,我至於和李玫……好啊,我忍氣吞聲,結(jié)果鬧到今天,倒成了我推卸責任。好,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和李玫的錯,我自會承擔,但莊漫琳你說說,我都推卸了什麼責任?”
祝時飛是高級工程師,因此即使在這種超級憤怒的情況下,他也沒有任何粗俗的語言,除了罵馮瑞的那一句“混蛋”之外。但因爲他的高聲質(zhì)問,使得他們周圍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數(shù)是在傍晚出來買飯或者散步的患者和家屬,也有少數(shù)幾個才從醫(yī)院下班的莊漫琳的同事,大家目瞪口呆的看著被包圍在人羣中的三人,還不能完全明白狀況,似乎是
……女人先和本院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有點關(guān)係,然後丈夫氣不過,也和別的女人有了關(guān)係,再然後,妻子忍受不了這樣的背叛,憤而提出離婚,於是丈夫找到這裡求情,最後,就在妻子的質(zhì)問聲中爆發(fā)了。似乎……是這樣的吧?
莊漫琳氣得渾身顫抖,她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纖細的手指指著祝時飛,只能反覆的說著一句:“你……你纔是個混蛋……你……”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在這種情況下,馮瑞實在沒辦法袖手旁觀,他一步走上前去,攔在莊漫琳的面前,對祝時飛沉聲道:“祝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和莊護士之間,沒有任何不清楚的關(guān)係,即便之前莊護士在有些事上對你隱瞞,也是爲了你好,爲了你們這個家好,你不應(yīng)該在不弄清楚的情況下就對她橫加指責……”
他一句話沒說完,祝時飛就暴怒道:“你住口,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話?你身爲博士,有那麼多好女孩不去選,卻來當可恥的第三者,你……你真是丟臉……”他又看向馮瑞身後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莊漫琳,緩和了語氣,低聲道:“好了漫琳,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好好說吧,不要在這裡吵了,或許我們之間,真的是需要好好的溝通……”他上前一步,挑釁似的瞪著馮瑞,後者本來不想讓開,可是想到現(xiàn)在莊漫琳還是祝時飛的妻子,自己的確沒有立場來做護花使者,何況如果真的鬧僵,而莊漫琳其實並不想和祝時飛離婚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她嗎?想到這裡,他只好忍下心中的不平,向後退了一步。
祝時飛上前來拉住莊漫琳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一邊哭叫道:“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和你也無話可說。”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可祝時飛卻拼命拉住她的手不肯放開,一邊小聲哀求道:“漫琳,你就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吧,讓我們回家好好的談一談好嗎?如果你的確不能原諒我,我……我不會拖著你的……”說到這句話,他也不禁心如刀割,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想失去莊漫琳,不想放開她啊。
一輛耀眼的藍色寶馬車忽然停在人羣外圍,然後一個漂亮的女人拼命的擠進人羣,一把抓住祝時飛的手哭道:“時飛,我……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你先和我回家好不好?時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