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漫琳忍不住了,無奈道:“媽,時飛當然好,可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你總不能讓我們離婚,好讓他和李玫在一起吧。”這話她憋在心裡很久了,因爲怕激化婆媳矛盾,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現在聽老太太話裡話外都是李玫和祝時飛才相配的意思,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老太太沒了聲音,卻瞅了莊漫琳一眼,那意思莊漫琳明白:怎麼不行?我兒子你根本配不上,只有李玫才配的上。
莊漫琳紅了臉,祝時飛忙打圓場道:“媽,你就別成天拿我和別人比了,在你眼裡,你兒子當然誰都比不上,可在別人的眼裡,未必都這麼想,再說李玫多年輕啊,人家條件又不差到哪兒去,就算今天我沒和漫琳在一起,人家也不能找我啊。”
“誰說的?那孩子可敬佩你了,在我面前說了你一籮筐的好話,你要是沒有再婚,我在中間一說和,這事兒肯定能成。”老太太一幅胸有成竹的口氣,讓莊漫琳的臉色又是一變。
三個人逛完音像店回到家裡,沒過多久門鈴就響了,一開門,原來是李玫。莊漫琳連忙問她和馮瑞談的怎麼樣。卻見李玫搖搖頭,一派輕鬆的道:“我多謝嫂子的美意了,但是不行,對方的條件雖然挺好的,但我們合不來,不過大家以後是朋友,也算是個收穫吧。”
莊漫琳怎麼也沒想到李玫和馮瑞竟然連談也沒談就崩了,再看謝芝蘭那高興的像是天上掉元寶的表情,這心裡更不是滋味,好容易壓著火兒,第二天一上班,就把馮瑞找了出來,劈頭就問他:“怎麼回事啊?那女孩哪點兒不好,你怎麼不想辦法討討她的歡心呢?結果還沒開始就被淘出局了,我以爲你從美國回來,肯定很懂浪漫啊。”
馮瑞扶扶眼鏡:“恩,怎麼說好呢?那女孩是挺好的,可惜她不是我的這盤菜,我們倆有許多理念都是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馳的。要和一個人談婚論嫁,其他的都可以忍,唯獨這點不能馬虎。莊漫琳,我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沒辦法,我和她實在是不合適。”
莊漫琳險些氣死,沒料到馮瑞也是這一套說詞。她氣得扭身就往辦公室走,卻聽馮瑞在後面小聲叫住了她,沉吟了一會兒纔有些意味深長的道:“莊漫琳,其實站在我的立場上,我是不該多說什麼的,但是這個李玫,恩,怎麼說好呢?我感覺她好像已經是有了喜歡的人,因爲她似乎根本就不爲相親而來。”
莊漫琳回過身,惡狠狠
瞪了馮瑞一眼:“人家怎麼不認真了?你看看昨天人家收拾的,再看看你,叫我說,不認真的是你纔對吧。”她說完,馮瑞就苦笑了一下:“恩,你要這麼說也可以,我的確是不太願意去的,正因爲我也沒有什麼相親的心情,所以我才能感覺的出來,她也不是爲相親而去,我想她可能已經有了心上人,只不過還沒有公開,又不好意思拒絕你,所以纔過去走個形式而已。”
莊漫琳心裡一滯,她盯著馮瑞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別有目的?也許她打扮的那麼漂亮,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說完馮瑞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可沒那麼說,你可真行,連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成語都用出來了,我幸虧在大學以前打下了堅實的語文基礎,否則這成語還真的不一定能理解。”
莊漫琳卻沒有心情笑,一轉身走了。她腦子裡亂哄哄的,想起昨天祝時飛在車上對自己說過的話:“李玫今天打扮的真漂亮,我看這事兒肯定能成。”當時自己還很欣慰,可是現在想想,李玫真的是非常漂亮,連自己的丈夫都忍不住在自己面前誇獎她,難道……難道這纔是她的真正目的嗎?
莊漫琳覺得,危機從沒有如此迫近過,一面是想讓自己和祝時飛分開的婆婆,偏偏婆婆喜歡李玫喜歡的就像是對自己的女兒一樣。一面是對自己滿懷敵意的寶寶和貝貝,偏偏那兩個小東西一看見李玫,就阿姨長阿姨短的叫個不停,比對自己這個媽還要親熱多了。現在就連自己最堅強的後盾--丈夫祝時飛似乎也變得不那麼可靠起來。
莊漫琳知道這種疑神疑鬼的心態對於一個家庭來說有多麼的危險,但是她沒有辦法抑制自己,她越不讓自己想,就越要想,越想就越覺得不安,她面對謝芝蘭挑釁的目光,越來越難忍耐,有時候委屈上來,就能和老太太吵一架。她開始像那些三流言情小說裡寫的那樣,每天都要求祝時飛說一遍“我愛你”,每當李玫來到家裡,她在一邊強顏歡笑的同時,眼裡都是深深的警戒。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連祝時飛都察覺出她的異樣了。
這一天莊漫琳去上班,祝時飛便向單位請了一天假,他知道現在問題的癥結就是出在李玫身上,只要說服母親,和李玫走得遠點兒,這場家庭危機就能輕易解決。他本來想等日子久了,莊漫琳自己平靜下來。但現在,她連自己都開始懷疑,這個問題已經到了不得不立刻解決的地步了。更何況,
在妻子那一邊,同樣有一隻海龜級人物在虎視眈眈,那個馮瑞總是藉著各種各樣的藉口打電話和莊漫琳聊天,這些也讓祝時飛非常的擔憂。他怕一旦事情向越來越糟糕的地步發展,到最後莊漫琳連自己都不相信的時候,她會輕易投向馮瑞的懷抱。
“媽,漫琳今天上班了,我想和你談談。”祝時飛送完孩子,回到家見母親在客廳織衣服,於是決定趁這個機會和謝芝蘭好好的談一談,爭取將這個問題儘早的解決掉。
“談什麼?說吧。”謝芝蘭頭也不擡,仍織著手裡的衣服。祝時飛看了那衣服一眼,嘆了口氣,開口道:“這衣服是給李玫織的吧?”見謝芝蘭點了點頭,他實在忍不住了,劈頭就說道:“媽,你幹什麼對那個李玫這麼好?她是你什麼人啊?從她認識了你之後,你說咱們家有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嗎?漫琳每天都是什麼表情你不會看不見吧?”
“你嚷什麼?”謝芝蘭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擡起頭看著兒子:“我把你養了這麼大,敢情就是爲了等老的挪不動腿這天聽你嚷的是不是?這衣服我愛給誰織就給誰織,我和李玫那孩子投緣,給她織件衣服怎麼了?更何況人家往你家送的東西少了,高級點心高級水果,進口的毛線進口的玩具,這些不是錢啊,你給了人傢什麼?現在我就是過意不去,正好李玫又說喜歡我織得衣服,所以纔想著給人家織件衣服還還這人情,你看看你的樣子,我是你媽,不是你家的老媽子,你愛罵就罵,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我就搬回老家,省的在這裡天天看兒媳婦的臉色,現在連兒子也吼著自己,我圖的什麼我。”
祝時飛擡頭嘆了口氣,現在的謝芝蘭,的確是有些不可理喻,他無可奈何的道:“媽,我不是吼你,也不是嚷你,你是怎麼辛苦把我養大的,這些我全知道。我就是想請你公平一些,你和李玫投緣,好,我不反對,可是你問問自己,你給漫琳織過一點兒東西嗎?哪怕是一幅手套一條圍巾。她纔是你的兒媳婦啊,她對你不好嗎?從談戀愛那會兒,她明明知道你不喜歡她,可還是變著法兒的想討你歡心,那時候她來問我你都喜歡什麼東西,我只說了一遍,她一直記到現在啊。媽,你的心不是肉長的嗎?你看不見漫琳爲你做的這些事嗎?說到底,我們纔是一家人。那個李玫,她不管送多少東西過來,她也是外人,再說我們家也不需要她那些東西,你向來都明理,怎麼這一次偏偏看不清楚裡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