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一部分人表示了對上期節目的懷疑, 但不可忽略的是也有網友表示欣賞羅帥的勇氣,希望周肆可以給彼此一個機會。
等待實驗結果的間隙,羅帥趴在試驗檯上嘆氣:“這下, 我有點理解那些公衆人物的煩惱了。”
“你早該預料到的。”梅子瞇起右眼, 左眼對準顯微鏡的目鏡, 一邊認真的觀察著剛剛做好的切片, 一邊不鹹不淡的迴應。
薄情寡義的女人!羅帥無奈的擡眼看她:“我是無所謂, 反正清者自清,又不是真的明星估計傳一段就過去了;可是我沒想到會把他牽扯進來啊。”
搞了半天她不是在爲自己發愁。梅子突然把視線從切片上移開,猛地扭頭看向身邊這個自責的人, 難以置信的說:“羅帥,你搞清楚好不好, 是你被他牽扯進去的。要不是因爲他身份特殊, 也不會被渲染的這麼厲害。”
她好想把羅帥做成切片好好的觀察一下, 這人的構造怎麼可以這麼奇怪?羅帥似乎也感受到她無語的心情,默默的往旁邊移了一個座位, 然後繼續堅持自己的看法:“可是他的身份是我揭穿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到影響。
真是沒救了。梅子搖搖頭,轉回頭去繼續觀察實驗結果。最後一次確認了採取的組織細胞形態,她平靜的對羅帥宣佈:“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你的實驗失敗了。”
“怎麼會?”這下羅帥終於有精神了,一個箭步擠到顯微鏡前,不願相信的自己觀察, 結果卻是沮喪的仰天長嘆:流年不利啊!
她似乎已經聽到了老教授的怒吼:“我千辛萬苦採集的樣本啊, 居然就這麼被你毀於一旦!”
這時什麼相親, 什麼傳言, 通通都要被拋到一邊。眼下對羅帥來說, 最重要的是怎麼彌補自己的過失。
理虧的她主動向老教授請纓,趁著所研究藻類的繁殖季節還沒過, 再去深海採一次樣。本來出海採樣這種事一般不需要女生去的,畢竟要在船上生活一段時間,女生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不方便,而且體質也要比男生差,容易影響工作的開展。可一來羅帥體格不比男生差,二來這是她自己犯的錯就該自己承擔,所以老教授痛快的答應了。
“剛好明天有搜高校聯盟的科考船要出發了,你跟著一起去吧。”
出海的日子是比較無趣的,除了採集樣品以外,羅帥只能靠和新認識的人一起玩牌唱歌打發時間。有時候她也會去甲板上呆一會,看著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漸漸的心緒會很平靜。這兩天浮躁起來的那顆心,也隨著安定了下來。
等重新回到陸地以後,居然還有些不習慣,總覺得這平穩的大地比搖晃的海面還要難以讓人維持平衡。而且因爲海上沒有手機信號,所以基本失去了和現代社會的聯絡,乍一看到高樓大廈簡直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羅帥也把關了十幾天的手機打開,沒幾分鐘收件箱就被擠得滿滿的。
她出海之前除了給爸媽打了通電話彙報行程以外,沒有刻意跟誰說過自己要出海,只是把□□的簽名給改成:本帥要去海上逍遙了,回頭見!她以爲這樣就廣而告之了,可沒想到還是有不喜歡上Q或者不常看別人簽名信息的人對她的行蹤一無所知。
於是,這些人就開始了尋找羅帥的遊戲。
跟同船的人告別之後,羅帥一條條的翻看著那些短信,表情時而愉悅時而詫異時而感動,等全看完以後,她已經隨著前來接她的師兄一起回到了研究所。心情複雜的把樣品送進實驗室,又跟老教授報到並聆聽了他半個小時的教誨,她這纔有時間回覆那些人。
一邊往宿舍走,她一邊羣發信息:“我出海回來了,一切安好,謝謝大家的關心。”
馬克幾乎是立刻就給她打了電話:“羅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要不是去過你家,我還以爲你失蹤了。說起來,你出海玩幹嘛不帶我?”
“帶你去幹嘛,你不上班了?”羅帥笑著說:“話說你最近相親的進展如何啊?”
“唉,一言難盡啊!我最近改變戰術了,把先見面改成先網聊,順便還註冊了幾個交友網站,廣撒網就不信捕不到大魚。”
馬克說的鬥志滿滿,可羅帥聽著這不就是她的相親歷程嗎?看來下一步馬克也該去相親節目站臺了。
他們倆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馬克那邊還有個會要參加就先掛斷了電話。羅帥已經走進宿舍樓,趁等電梯的功夫又查看了一下新收到的幾條短信。
第一條是顏曦的,只有四個字:活著就好。
我去!羅帥笑著搖搖頭,心想這丫頭難不成還以爲她會想不開尋短見?至於嗎?
然後還有一條是節目組導演發的:太好了,那你可以參加明天的節目錄制吧?你不在的這兩期,大家都很想念你。
她幾乎可以想象出那個年輕女導演雀躍的樣子,也心情愉快的回道:會的,保證準時參加。
回覆完大家的信息,也講了幾通電話,好不容易閒下來卻突然有點空落落的。臨進電梯前,她又打開收件箱把所有短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確定真的沒有周肆的回覆。
在她出海的那段日子裡,他一共給了她十通電話三條短信,似乎是和很多人一樣誤會她受了傳言的影響而躲了起來。
“不要把傳言放在心上。”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你這樣會讓家人朋友擔心。”
每打三通電話,他便會發一條短信。內容都很簡短,可依然看得出他對她的關心。就算只是普通朋友間的安慰,也依然讓人感動。可等她給了他回覆,他卻沒了動靜。
其實周肆真的不愛發短信,可當羅帥不接電話,而周爾又刻意在他耳邊渲染羅帥的處境之後,他還是不忍心的發了三條短信給她。雖然不相信她會因爲這樣幾條流言蜚語就受到打擊,可他也做不到完全置之不理。
可現在收到她的短信之後他卻什麼都沒做。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只是一個人默默的鬆了一口氣。這大半個月,日子最難過的恐怕就是他了,除了擔心羅帥以外,還要應付那些找到店裡來的好奇網友,以及某些挖不到明星新聞所以拿他填數的小報記者。
應對這些對周肆來說原本是駕輕就熟,可如今的他已經沒有那樣的心力了。名利都是浮雲一般,轉眼就成塵埃,他早就看開了。所以他一直採取冷處理,並且鄭重聲明除非是想買盆栽否則店裡不歡迎不相干的人。這樣堅持了大半個月,店裡總算又恢復了平靜。
喧鬧之後的平靜和往常無異,可卻被先前對比得有些冷清。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店裡,冷笑著問自己:周肆,你竟然還在迷戀那些喧囂嗎?真是不知死活!
他被拋棄了太多次,早就該懂得什麼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寂靜的店裡連手機的震動都顯得那麼大聲,周肆快要成功冷卻的心微微顫了一下。他停頓了一會纔拿起手機查看短信:“四哥,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你那邊一切還好吧?需不需要我在節目上說些什麼?”
他把這句話看了兩遍,然後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苦笑:爲什麼對她就狠不起心來呢?
羅帥會把這種情形解釋爲伸手不打笑臉人,可看到周肆冷冰冰的回覆了三個字“不需要”以後,她也有點笑不出來了,只能呲呲牙想象了一下週肆面無表情的樣子。
不管怎樣,這件事也算是過去了。
第二天羅帥去參加節目錄制,被曬黑了一圈的她一出現就引起了一片歡呼聲。她心裡美滋滋的想:這就是人氣啊!
可週爾卻一開始就拿拿她開涮:“我們還以爲你被流言嚇到,不敢來了呢?”
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啊?雖然這個節目是出了名的暢所欲言言論自由,可這種事好歹也不用這麼興奮的講出來吧?羅帥在心裡翻個白眼,還是很配合的大喇喇的一揮手:“開玩笑,我羅帥是什麼人,大風大浪都不怕,還怕大家的幾句玩笑話嗎?”
“說到大風大浪,聽說你最近出海了?嘖嘖,看你曬的都快變古天樂了,看來是想在帥哥的這條道路上長遠的走下去了。”周爾這就是標準的毀人不倦,隔了這麼久還沒忘給羅帥抹黑。
說起來也不能怪他,誰讓羅帥自己不注意,別說做個面膜美白一下,她在海上的日子壓根連防曬霜都沒擦過,連男人都要瞧不起她的護膚意識了。可羅帥管這個叫自然美,說出來臺下就是一陣鬨笑一片噓聲。
照例調侃完了,把大家的情緒都調動起來,節目也就該開播了。可週爾今天的開場白卻格外的長:“既然羅帥今天來了,那麼請大家原諒我借這個機會說點私事。大家都知道,周肆是我弟弟,也看過他來參加節目,甚至後來還有了一些不好的傳聞。在這裡,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揣測他的動機,因爲很簡單:他上節目是被我逼著來的,而他對羅帥也沒有任何不好的看法。未來的事很難說,就算你不願期待不願祝福,也請不要傷害他們。那些總去店外偷拍的人,說的就是你啊,要拍來拍我好了,我比周肆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