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羅帥把自己的工作跟梅子交代了一下, 請她晚上幫忙照應(yīng)一下實驗的事,然後在傍晚的時候離開了研究所。
姐姐跟姐夫鬧離婚鬧到人盡皆知,卻還是住在一起, 原因是雙方父母都不願接收他們回家去住, 而小嘟嘟離不開爸爸也離不開媽媽。就這樣, 這婚能離成纔怪。現(xiàn)在怕的就是兩人真動了氣, 多少會傷到感情, 還是早點疏導(dǎo)開比較好。
“可是,這關(guān)我們什麼事?”在姐姐家樓下見到馬克,那小子一臉的不情願。“我自己的事就已經(jīng)忙得焦頭爛額了。”
羅帥纔不管他有多少藉口, 拽著胳膊就把他拉進樓內(nèi):“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姐夫不是你哥嗎?你們兄弟倆不是號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嗎?”
“跟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是你。”馬克被迫走在她後面。“再說人家兩口子的事,我們摻和什麼。吵架鬧離婚也是情趣, 懂不懂?”
“我就怕他們樂極生悲。”按下電梯的上升鍵, 羅帥才放開馬克。她覺得馬克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她就是不放心。想了一下,她跟馬克商量:“要不這樣, 我們上去後先觀察一下,要是事態(tài)沒有那麼嚴重,我們倆就當(dāng)來玩的,不戳穿不就行了?”
電梯在這時剛好下來,“叮”的一聲在他們面前打開了。這次馬克主動推著羅帥走進去, 按了要去的樓層以後, 才無所謂的說:“來都來了, 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是啊, 他真不想管的話, 還會來嗎?
其實馬克不但管了,甚至來之前已經(jīng)跟□□打過招呼, 所以來給他們開門的男主人一點也不吃驚,而且早就做好了晚餐迎接兩人。
羅帥進門後,一邊換鞋一邊問:“姐夫,我姐呢?”
□□指了指臥室的方向:“你去叫她出來吃點東西吧,再怎樣也不能拿自己開玩笑。”
“明白。”羅帥對他比個“OK”的手勢,然後走到臥室門前敲了敲門:“姐,我可以進來嗎?”
“羅帥?進吧。”裡面?zhèn)鞒鲆粋€神采奕奕的聲音,不愧是御姐羅可可,什麼時候都氣勢凌人。
羅帥回頭看了看那兄弟倆,示意他們放心,然後扭動門把開門走了進去。臥室裡燈光明亮,一進去視線就被那張超大SIZE的牀給吸引住了。明亮的橙色牀單上,羅可可正趴在那裡跟小嘟嘟堆積木。她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招招手要羅帥過去。
這姐妹倆其實小時候感情並不算太好,兩家住的不算近,差不多是一個城市的兩端,所以來往不是很頻繁。又因爲(wèi)羅可可打小就是個張揚跋扈的姑娘,和羅帥的調(diào)皮活潑不同,她是真真正正的叛逆,如果不是有□□拉著,說不定早就成了不良少女,大姐頭了。
就是現(xiàn)在,她也沒有一點良家婦女的樣子。火紅色的短髮,隨處可見的紋身,還有眉眼間與生俱來的傲氣,常常把嘟嘟的小夥伴給嚇哭。可她這樣已經(jīng)是做過妥協(xié)了,畢竟她把臍釘和舌釘給取了下來。
所以,一開始羅帥是有點討厭她的,直到那一年,自己的秘密無意中被羅可可知道了,她們倆的關(guān)係就突然變得親密起來。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只是因爲(wèi)不夠理解,所以才產(chǎn)生了厭惡;可真的瞭解對方以後,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是有很多優(yōu)點的。
當(dāng)然,缺點同樣也不少,可已經(jīng)不會影響她對她的態(tài)度了。
羅帥走到牀邊,先對著嘟嘟伸出手:“嘟兒,過來親親。”
小嘟嘟好像有點無奈,大概每天要親的人太多了。可羅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他爬到牀邊,在羅帥的幫助下站起來,然後抱著她的腦袋用力的親了一下。
這一下把羅帥親的心花怒放,差點忘了自己進來的目的了。抱著嘟嘟一個翻身躺在牀上,一大一小玩了一會,她才擡頭對羅可可說:“我餓了,咱出去吃飯吧。”然後再把嘟嘟舉高問:“嘟兒,你是不是也餓了啊?”
她沒有直接叫羅可可出去吃飯,可意圖還是很明顯,羅可可撇撇嘴:“你以爲(wèi)我在絕食嗎?我是沒胃口。出去看看吧。”
三人走出臥室,看見馬家兄弟已經(jīng)把飯菜都擺好了,滿滿一桌子的美食看著還真是豐盛。□□走過來從羅帥手裡把嘟嘟接過去,然後有點委屈的看著羅可可,一直看到她不得不皺著眉走到飯桌前坐下。
可剛坐下,飯菜的味道一飄到面前,她就一陣反胃。羅帥看她臉色難看,趕緊上前:“姐,你怎麼了?”
馬克在對面坐下:“不會是又懷了吧?”
一個男人,懂那麼多幹嘛?羅帥白他一眼,然後才遲疑的問:“真的嗎?”
羅可可努力把那股噁心勁壓下去,不耐煩的點點頭。羅帥震驚的擡頭看著□□:“姐夫,你也早知道了?那這是好事啊!”
憑□□的財力,他們總不至於是爲(wèi)超生交罰款的事鬧彆扭吧?
說到這,□□是一言難盡,只是說:“先吃飯,吃完再說。”他抱著嘟嘟坐在羅可可對面,細心的把一盤炒青菜推到她面前,小聲說:“這個不油膩,你吃下試試。”
要說□□對羅可可,真的做到極致了,這個時候還這麼低三下四的,看來這次又是羅可可一個人在鬧。羅帥跟馬克對視一眼,默契的努力說點輕鬆的事活躍氣氛,讓大家先吃飽了再說其他的。
羅可可也算給他倆面子,勉強吃了一些,然後抱過嘟嘟,在那聽他們說話。
說著說著不可避免的就提到了最近發(fā)生的那些事,對此羅可可也早有耳聞,不禁打趣的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想不到有一天馬克也會輪到相親的地步,而我們家羅帥總算也有人爭著要了。”
羅帥正在後悔多嘴把被表白的事說出來,可就算她不說這事早晚也會在電視上播出,現(xiàn)在說還能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不過羅可可的評論真的太誇張了,她有些自嘲的笑笑:“哪有人爭啊!也就那晚來了一個。說起來,我這兩天偶爾想起來還會後悔呢,你們說萬一真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怎麼辦?”
真沒出息!羅可可不喜歡羅帥這個樣子,總覺得開始相親以後她這個妹妹就變得自卑起來了。於是她指了指馬克:“那不是還有他嗎?馬克,你聽好了,羅帥不結(jié)婚,你小子也不能結(jié)啊!萬一全世界的男人真的都瞎了眼,那羅帥就交給你了。”
馬克立即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來,捂著心口說:“嫂子喂,你饒了我吧。你放心,這世上還有個周肆呢,用不到我的。”
“那是最好。”羅可可說著,看了看羅帥的表情,見她的笑容絲毫沒有一點勉強,這纔沒有繼續(xù)給馬克施壓。
而在三人聊天的間隙,□□就一直微笑著看著他們,沒有插話。可是在羅可可說到口渴的時候,他卻會及時端給她一杯水。兩人之間沒有交流,可看起來溫馨而自然。
趁著幫忙收拾桌子的時候,馬克悄悄問羅帥:“你覺得他倆看起來像是在鬧離婚的人嗎?”
“我看有貓膩。”羅帥粗略分析一下,疑點就出來了:首先,兩人要離婚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可是看他們並沒有感情破裂;其次,懷孕的事居然沒有其他人知道,顯然是刻意隱瞞。有了孩子還想離婚,難道……孩子不是□□的?
這個結(jié)論太驚悚了。羅可可雖然愛玩,可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那麼他們爲(wèi)什麼要讓家人跟著擔(dān)心呢?
羅帥決定今晚還是要弄清楚比較好。簡短的跟馬克商量了一下,兩人從廚房回到客廳,然後羅帥問□□:“姐夫,拿你們結(jié)婚時的照片出來看看吧。”
“怎麼突然想看照片?”□□雖然這麼問,可還是起身從架子上找出兩本厚厚的影集。
馬克接過影集,一邊翻一邊回答:“沒什麼,就是我跟羅帥打賭。我說那天她說的是裙子,她非說自己穿的是褲子。這纔過去幾年啊,她居然連自己穿了什麼衣服都不記得了。”
“誰說我不記得?”羅帥也開始翻另一本,還拽上羅可可做同夥。“姐,你說這麼多年你見過我穿裙子嗎?不用想我就知道我肯定穿的是褲子。”
“你還真別那麼肯定。你那天可是伴娘,伴娘有不穿裙子的嗎?”這麼幼稚的一個問題,馬克居然也能跟羅帥爭得起來。
一開始羅可可和□□還在一邊看他們小孩子打鬧,可聽著聽著就覺出來這倆人話裡有話呢。
“我跟你說,我是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纔敢這麼肯定的。倒是你,別那麼武斷行嗎?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不一定就是你自己。你看,照片在這呢,鐵證面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馬克說完,手指著一張照片:四個人,無與倫比的幸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