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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2

仙塵路漫漫

寒冰洞裡放著兩副冰棺。

一副是青華叔爲(wèi)自己準(zhǔn)備的,另一幅卻是阿木他爹的。阿木從小就跟著他爹守在這天山之上,從他長大,到宗門跟著師父修行,隨著師父閉關(guān)退隱,他婉拒了師父的傳位,又看著自己的同宗坐上了一派之主,最終又回到了這天山之上,這幾千年來,他經(jīng)歷了不少風(fēng)雨,可在他的眼裡,他的阿爹,至始至終只坐了一件事,那就是守墳。

阿爹走的時候很安詳。雖然阿爹走之前什麼也沒說,可在他見著青華叔若無其事地將兩副冰棺帶上寒冰洞的時刻,他就猜到了。阿爹的身子一向不好,師父曾說他命陷一線,差點就就不回來了。臨走之前,他無言的欣慰,似乎是在感謝老天,能夠看著阿木長大,又讓他捱過了千年。

而阿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始終還是,寒冰洞裡神女的屍首。阿木他不知道,青華叔帶著自己的冰棺,是不是也預(yù)示著這一代的天神也看見了自己不遠(yuǎn)的歸途?阿木他聽說,魔界的魔神也大限將至,如今魔界的大權(quán)幾乎已經(jīng)被長公主握在了手中。兩界之主接連的更替,勢必會造成三界的動盪。

今天,正是阿爹下葬的日子。阿爹臨走前的遺命他不能不從,能夠葬在寒冰洞裡,是他的心願。要保存肉身,不讓肉身湮滅,也只有依靠青華叔親手製成的冰棺了。爹的第二個心願,就是要自己代替他守在這寒冰洞外。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離開天山,終其一生。都必須守在寒冰洞外。他還說,最怕旁人一個不小心便驚擾了寒冰洞內(nèi)的她!爹最後的一個心願,是對著青華叔說的。雖然爹讓他出了屋子,又讓青華叔下了禁制,可幾千年之後的今日,他也早已今非昔比,說實話。他不是故意偷聽爹對青華的囑咐。他只是一下子還沒有回過神,他被“終其一生,不得離開天山。必須守在寒冰洞外”這句話給震懾到了。

爹讓青華叔準(zhǔn)備第三副冰棺,而這冰棺是爲(wèi)他準(zhǔn)備的。爹是認(rèn)真的,他分明是個人,卻不要求身爲(wèi)妖的他。像人一樣活著。給他找個賢惠的兒媳,替他們家延續(xù)香火。他只是要自己像他一樣,生活在這荒無人煙的天山上,守著寒冰洞的神女,直到身死。

這千年來,他聽過很多關(guān)於“鳳澤夕”的傳言。可那些傳言裡,卻始終沒有爹的故事。青華叔離開之前卻讓他葬完爹之後就下山。他還說,這三界裡只有他和爹有自個葬在這寒冰洞裡。一左一右,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的位置。

青華。是要阿木,走他自己的路。

可是天大地大,他卻沒有一個容身之地。看著爹靜靜躺在冰棺裡,他忽然覺得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走去哪裡。

千年眨眼便過,可鳳澤夕始終還是這副冰封著的容顏,常常讓人覺得她好像並不曾死去,只是被冰封著。而阿木年少時曾經(jīng)見過的那柄魔劍,以及那個長得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破軍劍靈他再也不曾見過。

早在百年之前,他的修行便已經(jīng)遇到了瓶頸。師父說他此生無情,是生性,卻不是所悟所得,他不懂師父所言的“情”字該如何勘破,他記得青華叔,記得師父,記得夜叔,記得爹,可師父卻說他此生無情。師父還說有情無情皆在一念之間,有情即是無情,無情也即是有情。他是不懂的,就像當(dāng)年他不懂這魔界盛名的大魔頭和鳳澤夕之間的情,也不懂青華叔和爹對神女的這種情。

最終他還說選擇遵循爹的遺願,留在了天山。然後又親自看著青華叔自己躺進了冰棺,神界終於迎來了新一屆的天神,緊接著便是魔界。夜叔終於進入了新的輪迴之中,正式像他展示了一回司夜的不死神話傳說。師父依舊沒有消息,或許還在某個地方閉關(guān),也或許就此隕落在外……這,就是瞬息萬變的塵世。每一瞬息裡,都帶著生與死,分與合。

都說山中不知歲月長,某一日的晨霧之中,他忽然瞥見了自己的一縷白髮。緊接著的,卻是踏雪而來的衆(zhòng)人。這是他第一次見這麼多人來天山。

爲(wèi)首的是一名女子,風(fēng)華正茂,一看就不是尋常人。那面容,還讓他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是想不來起來曾幾何時在哪裡見過。可那女子倒是認(rèn)得他。

“是你!”見著他沉默,那女子倒也不在意,“我說過,終有一日,我要毀掉她的肉身。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還守著這寒冰洞?”

“嗯。我爹的遺命。”

“你還真是死腦筋。我早就從我母神那裡繼承了整個魔界,如今,整個神界都忌憚著我,不敢同我爲(wèi)敵。你可知,我爲(wèi)何能帶著大隊人馬踏入你們的神界之地,踏入這天山,就連我今日來奪劍,也是你們天神的默許。如今,三界皆知,這寒冰洞裡還留著鳳澤夕的屍首,也只是破軍之力還在她的身體裡封存著。我不只是來拿回魔劍的,我還是來爲(wèi)三界除害的。說真的,你所謂的神女,名聲已經(jīng)很臭了,你知道嗎?誰也不會再管一具屍體的下場了,你明白嗎?”看著那張酷似皇叔的臉,她忍不住想要用言語刺激他,讓他看著鳳澤夕的下場,讓他知道鳳澤夕有多可憐。她爲(wèi)了神界,爲(wèi)了三界六族騙走了皇叔的一切,如今她連死了都不得安寧,沒又人會再記得她的功德,整個三界都希望她的屍首能夠和破軍一起消失。

“嗯,你是來報復(fù)她的。”說著,他依舊拿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對著她。

“你給我讓開,你知道我是誰嗎?”

“慕蓮魔神。”他說著,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劍。

“知道你還妄想阻攔我嗎?”

“愛上自己的叔叔。是不倫之戀。”他淡淡地說著,卻正戳中了對面慕蓮的心,整個魔界都皆此事。可誰都沒有那麼大膽子,在魔神面前說出來,畢竟他們的魔神最忌諱的便是在她的面前,提到孤蓮?fù)难夑P(guān)係。

頃刻間,她便釋放出了自己的魔神之力,“這是你自己,找死!”

“我以爲(wèi)。你會衝著我這張臉,留我一命。”他淡淡地說著,不帶笑容。卻異常認(rèn)真,仿若並曾在說著玩笑。可正是這份認(rèn)真,又無形地更是激怒了慕蓮魔神。魔神之力名不虛傳,實在是難爲(wèi)他。苦苦招架。不過一會兒。他便已經(jīng)身中數(shù)掌。只聽他咳嗽了幾聲,喘著氣,一手撐著劍,咬著牙,這才站直了身子。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我便毀了你的臉。今日便是沒有我,你一人也阻擋不了我魔界大軍。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你若再是阻擾。我便不再手下留情,也不會給神界留臉面。

“青華叔和我爹都在裡面。我不會讓你進去打擾他們,逝者已逝,他們既然長眠於此,作爲(wèi)晚輩,不管我有沒有這個能力,我理應(yīng)如此。”

“冥頑不靈!你的青華叔爲(wèi)了鳳澤夕這個妖女終生未娶,也沒有留下子嗣,神界早已易主,他曾經(jīng)的親信也早就被如今的天神藉著各種名目一一撤換。你還不明白你如今的處境嗎?就連你,也要爲(wèi)了幾具屍體,爲(wèi)了鳳澤夕那個妖女,不要命嗎?”看著那張酷似皇叔的臉,她壓抑著的怒火更是爆發(fā)得更甚。

他不再言語,藉著喘氣的功夫又開始和慕蓮鬥在了一起。一次又一次被擊倒,又站起來。最終,在他要站起來的那一刻,慕蓮挑斷了他的腳筋,讓已經(jīng)微微站起的他狠狠摔在了雪地之上,可就算如此,他還是用雙手撐著劍,雙膝跪地,筆直了身軀,擋在她的面前。

她擡腿朝著他的胸口便是一腳,他向後跌去,一口血吐在了自己的劍刃之上。她上前,伸出腳,踩在他的胸口之上。兩指輕揮,便又接連挑斷他的手筋。

“你們先進寒冰洞。”她一聲令下,她身後的魔族便紛紛往寒冰都涌去。她冷眼望著自己腳下的阿木。

“不過螻蟻。”

“我真的那麼像你皇叔嗎?你到底是愛他多一點,還是恨他多一點?”

“不如,你死了以後,幫我問問我皇叔,他是愛鳳澤夕多一點,還是恨鳳澤夕多一點?”

“自然是愛多一點。”他才說完,慕蓮便一下甩了他兩個耳光。

“你不是他,憑什麼替他回答?”

“那你又想聽什麼答案,如若不是愛多一點,那又何必化身爲(wèi)劍靈,苦苦相守?”就在他說完這一句之後,那些個之前涌進寒冰洞的魔族紛紛從洞內(nèi)退了出來。眨眼間,便有數(shù)人倒下。那無形的劍氣傷人無形,魔族衆(zhòng)人不敵這強大的力量,向著慕蓮的方向退來。

“你看,說著說著,他就來了。”孽劫劍又化爲(wèi)人形,孤蓮模樣的劍靈瞬間便移到了兩人之間,就連繼承了魔神之力的慕蓮也一個不穩(wěn),強大的劍氣迫使她不得不退到了幾步開外。

“呵,我說過,此生此世,要讓你成爲(wèi)我的劍靈。怎麼,你要在這裡保護這個廢物嗎?那正好,就讓我同你一搏。我就不信,毀掉了鳳澤夕的屍首之後,你這把失去主人的劍,還不能被我收復(fù)!你們還不快去寒冰洞!”她說著,示意不遠(yuǎn)處的魔族衆(zhòng)人回寒冰洞毀掉鳳澤夕的肉身,而自己,則是和劍靈鬥了起來。

不好,阿木他想起慕蓮早就識破了忘川水能夠融化寒冰洞的寒冰,必定早就讓人準(zhǔn)備了忘川之水,如今劍靈在這和慕蓮鬥了起來,那寒冰洞內(nèi)的神女屍首不是無人守護?想到這個,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翻過了身子。奈何他的手筋和腳筋皆被慕蓮挑斷,就連爬他都爬不了幾步。他咬著牙,用下巴刨著雪地,一點點用力,讓身子挪動起來。

就算今日守不住了,他也要回到寒冰洞,和鳳澤夕死在一起。如同脫口而出的話語一般,不知爲(wèi)何腦袋裡閃現(xiàn)的居然是和鳳澤夕死在一起這樣的念頭。從開始的不可思議到最後的自然不過。他忽然再也不想探究自己和阿爹還有鳳澤夕的關(guān)係了。想到這,他不禁苦笑心道,師父還說他是生性無情。才導(dǎo)致修爲(wèi)無法精進,自己分明是爲(wèi)情所困頓。從那一日在寒冰洞見到酷似自己的劍靈,從那一日聽到這世間還有這樣震撼的情愛所在的那一刻起,他分明就已在局中。到底是慕蓮把自己當(dāng)做了孤蓮,還是已經(jīng)在那一刻起他就把自己帶入了孤蓮的情感裡。

爲(wèi)什麼不敢進寒冰洞,爲(wèi)什麼害怕看見鳳澤夕的臉,爲(wèi)什麼要放棄自己的路留在天山裡。爲(wèi)什麼願意茫茫然地遵循阿爹的遺願,爲(wèi)什麼不曾反抗自己的命運。爲(wèi)什麼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順其自然。

答案或許就是那一個,那一天。他在劍靈的眸子裡,看見的,真的是自己。

寒冰洞雖說不遠(yuǎn),可對眼下步步艱難的阿木來說。卻是一點也不近。眼見著一道白光閃過。一副冰棺竟從洞口飛躍而出,隨著冰雪滑落在他身旁,他咬著牙用力,往冰棺的方向接連翻滾了幾下。他凝眸望去,只見棺蓋已沒了蹤影,偌大的冰棺竟是空的,裡面的屍首也不知被魔族們弄到了哪兒去。

一想到此刻洞內(nèi)的情形,他不由地閉上了眸子。他動不了。他無能爲(wèi)力……這一刻,內(nèi)心凝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渴求。那是對力量的渴望。

不遠(yuǎn)處的孽劫劍和慕蓮還相鬥在一起,繼承了魔神之力的慕蓮的實力不容小覷,一個一心想著收復(fù)魔劍爲(wèi)己用,另一個卻是一邊應(yīng)對一邊望著不遠(yuǎn)處倒在雪地裡的阿木。最終,孽劍趁著慕蓮一個不留神,化回了劍形,“嗖”地一聲,飛至阿木的身邊。

魔劍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濃厚劍氣差點讓阿木喘不過氣。只見孽劫劍上的劍氣一點點向著自己涌來,很快,他整個人便被劍氣包圍了。那一瞬間,阿木忽然覺得整個人像是一夕之間被填滿了,而那股子凜冽的劍氣也讓追來的慕蓮不由停下了腳步。

如霧般的劍氣越來越濃厚,讓阿木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可就在這時,寒冰洞內(nèi)傳出一聲巨響。慕蓮被這一聲巨響打斷了思緒,瞥了眼被劍氣所包圍的阿木之後,一聲“冷哼”,向著寒冰洞的方向走去。眼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毀掉鳳澤夕的屍首,奪回魔劍!

可隨著她的臨近,洞內(nèi)又接連傳出幾聲巨響。而天色居然在一瞬間暗沉了下來,日光被黑幕所遮擋,隨即出現(xiàn)在天空中的不再的是流雲(yún),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這是!歸墟封印鬆動的徵兆!她不會不知,早在孩提時代,便聽過魔族的前輩以及母神多次提過,她又怎會不知歸墟的可怕之處?

而一直被劍氣所纏繞包圍著的阿木,根本不知眼下外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他只感覺得到,身體內(nèi)到處充斥這這一股力量!

由不得慕蓮多想,她一個瞬移,便消失在寒冰洞內(nèi)。一入洞,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股子味道,太刺鼻了。越往洞內(nèi)走去,洞內(nèi)的情形遍越是讓她心驚肉跳。

隨處可見的,倒在地上的魔族屍體。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籠罩了整個自己,仿若被無形的針一點點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就算她再遲鈍,那骨子痛意也無法再被自己忽視。這是她多年夙願,她幾番波折,才登上魔神之位,又歷經(jīng)多番考驗纔得到了魔族的認(rèn)可,而這所有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爲(wèi)了這一刻。在她心裡,今日之行,魔劍於她,就應(yīng)該唾手可得!

隨著又一聲巨響,她又加快了瞬移的腳步。

終於到了洞內(nèi)正室,可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開始懷疑自己,那個原本早就死去,應(yīng)該被冰封在寒冰之內(nèi)鳳澤夕,此刻居然面不改色地提著她魔界的一位魔君,那掐著魔君的手輕輕一揚,那人便被鳳澤夕丟到了寒冰上,只見原本通透光滑的冰面瞬間出現(xiàn)了一道道裂紋,而那位魔君也咳嗽著捂著自己的胸口,想來鳳澤夕這隨手一擊,已是害得他傷得不輕。

正室內(nèi)倒地不起,受著重傷的魔族看著魔神踏入。急著開口解釋,“魔神,妖女她!就在我們動手融掉冰層之後。醒了!妖女……醒了,她沒死。”

聽到魔神二字,這才引得司徒不由放下繼續(xù)玩玩的心思,回過頭看著來人。那張臉酷似多多和年年,她一下便猜測到此女的他們的孩子。她不過是沉睡在歸墟,醒來之後便一直心緒不寧,感受不到被封印在自己的肉身之內(nèi)的破軍之力。這纔想著冒著封印鬆動回來探探情況。那日她回到歸墟之後沒多久,就感覺到了破軍之力依舊留在世間,之後的數(shù)年。她多次嘗試在不鬆動封印的前提下偷偷釋放神識回來,也早知自己的肉身並未消亡,反而被青華冰封在了寒冰洞內(nèi)。可神識畢竟只是神識,並不能代替她的魂魄真正回到她的肉身。她也真的只是能夠感知到外界的一絲情況。她這一次沉睡了那麼久。爲(wèi)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如同當(dāng)年的師父一樣修煉出所謂的“分身”,能夠抽出自己的部分魂魄,能夠讓她偶爾從歸墟之境出來透口氣。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這才抽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回來,剛睜開眼,就被潑的一臉忘川水。

她拿眼掃了掃這自己忽然回魂嚇到手足無措的魔族們,又看見那兩個大冰棺。大叔還安好的躺著,可青華卻是被這幫魔族已經(jīng)掀了冰棺。就連屍體也被魔族丟在了角落,看著自個師父鼻青臉腫的歪著身子倒在地上。料想是誰都不會太愉快,儘管那已經(jīng)只是一具空殼。一想到自己軀殼子被師父好好的保護在寒冰洞內(nèi),而師父卻遭逢魔族侮辱,她怒意上腦,也顧不得什麼,乾脆從歸墟之境脫離,帶著自己整個魂魄甦醒在肉身上。她用幾個魔族活動了下筋骨,這也就是爲(wèi)何慕蓮會在洞外聽到那幾聲巨響的原因。在那之後,她對著青華的屍體施了幾個回春之術(shù),顯然效果還不錯,青華的面容很快恢復(fù),好似他也不過是沉睡著的肉身一樣,除了沒有呼吸和心跳之外。

看著青華的面容,她這才滿意地鬆了手,想著把師父放回冰棺裡,找遍了整個正室也就看到了一冰棺蓋子。她這才逮了那魔族的小頭目,問這那魔族把冰棺搞到哪裡去了。那魔君只顧著對著她潑忘川水,哪裡還看得住自己的手下們,更不知道那冰棺早就被一衆(zhòng)丟出了寒冰洞。正苦著臉想著要怎麼回答這妖女的問題,魔神就已經(jīng)踏入了正室,也正好眼見著自己是怎麼被這妖女像拎小雞似的拎著,隨手一丟,又正好讓他整個後背重重地撞上了冰室內(nèi)的冰壁。

“果然是歸墟一日,三界千年。你爹和你娘可還好?”雖然這姑娘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可總得有點長輩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先問候下年年和小多,可隨即瞥到大叔的冰棺,心裡又暗暗覺得不妥,連大叔和師父都留在寒冰洞陪著自己這軀殼子,這姑娘又成了新一任的魔神,想來年年和小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想到這兒,她又不由地心嘆,自己是不是在歸墟沉睡太久,連話都說不溜了。她見姑娘傻了眼,又輕輕咳嗽一聲,恢復(fù)如常的面色。在見到這姑娘的時刻她就已經(jīng)收斂了怒意,畢竟是故人之子。

哪知那姑娘倒是一點面子也不賣,“你居然沒死!你奪走我魔劍在先,又害死我皇叔在後,擾的我魔界至今不寧,你居然沒有死?”

沉睡了千年,她連生死都已看淡,當(dāng)然也無意再介入這些紛爭之中。

“所以你帶著你這麼多兵馬,是爲(wèi)了找我這個空殼子來報仇的?”

“把魔劍還給我。”慕蓮原本想著,妖女也不過是神界的神君,照道理,妖女的功力應(yīng)該同魔君的實力不相上下,可剛纔瞧見她對著魔君出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她估量著眼前的鳳澤夕,嘴上雖說著讓她把魔劍交出來,可心裡想得卻是到時候大家動起手來,自己的勝算能有幾分。

可出乎意料的卻是,那鳳澤夕卻是對著她展顏一笑,“好呀。”就這樣,輕輕鬆鬆地答應(yīng)了……

“孽劫本來就是魔界的東西,歸還是應(yīng)該的。不過,眼下。他已經(jīng)不在我軀殼子裡了。”說著她還衝著慕蓮擺擺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你少裝模作樣,你是劍主。又怎會不知劍在哪兒!”

“我並非劍的劍主,劍主是你的皇叔,木君……”她話都沒說完,就被慕蓮打斷。

“我魔界沒有木君禾,我的皇叔是孤蓮皇子慕雅。你這妖女!”

“我覺得,其實論輩分,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嬸嬸。好吧……”看著眼前那一觸即發(fā)的慕蓮。她聳了聳肩,“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我和你爹有同門之誼,你也可以喊我一聲姑姑。”看著她那雙眼睛,司徒不由皺眉,“姑娘家家的。哪來那麼深的恨意。小姑姑我。可不想對你出手。”

“我小皇叔都爲(wèi)了你成了孽劫的劍靈,你卻還可以在這裡拿著他的身份說笑。你果然,沒有心。你根本沒有愛過他,你根本不懂不斷想念一個已經(jīng)不存於世的人有多痛苦。”說著,慕蓮已經(jīng)動起手來,魔神之力被完全釋放開,爲(wèi)了護住寒冰洞以及師父和大叔,司徒不得不設(shè)下結(jié)界阻擋慕蓮的攻擊。

“我只不過生不逢時。只不過錯事遇見他,如果是我。我絕不會這樣傷他,不會讓他抱憾終身。”

“你小皇叔怎麼就成了孽劫劍的劍靈了?”

看著那副全然不知情的臉,慕蓮?fù)J忠宦暲浜撸斑€不是爲(wèi)了護住你的屍體?怎料想到你根本沒有死。”

“沒有,我確實是死了。我的屍體還尚在不過是因爲(wèi)寒冰洞和我體內(nèi)的破軍之力罷了。說到底我回魂,還是託你的福。若不是你那手下那忘川水潑了我滿臉,又侮辱了我?guī)煾盖嗳A,我根本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從歸墟抽回魂魄。”說到這兒,她皺眉,一臉嚴(yán)肅,“你們還對我這個空殼子做了什麼?爲(wèi)何我感受不到體內(nèi)的破軍之力了?還有,劍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時間有限,還得迴歸墟。如果你不想三界迴歸混沌,最好快點給我一個解釋。”

“他就在外面……還有那個,守墳的傻小子。”她話纔剛說完,鳳澤夕的身影就已經(jīng)不見。

一出寒冰洞,她便認(rèn)出了不遠(yuǎn)處被劍氣所包圍的身影。縱使想著前塵不過往事,你我早已如同陌路,控制著自己的思緒當(dāng)作自己早已不在他的這一世,可等待真正見到的那一刻,卻只是一個身影,便讓人瓦解。

她雖有些怯步,可也終究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待走近,才大悟到,原來那劍氣充斥著破軍之力,正試圖與他融爲(wèi)一體!她不知道是,在此之前,阿木被挑斷手筋腳筋,自覺無能爲(wèi)力之際對力量的渴望,這才讓破軍有機可乘,試圖重新?lián)裰鳎氐剿纳砩稀?

司徒好不容易纔將破軍之力從君禾的肉身抽離,用自己的空殼子壓制住,原本想著帶著破軍一塊兒消亡的,沒想到自己的屍體還被封在這兒,更沒想到的是被抽離的破軍之力居然有了自己的意識,能夠融爲(wèi)孽劫的劍靈。

她伸手,握住浮在半空中的孽劫。

急匆匆從寒冰洞內(nèi)追著出來的慕蓮正好看到這一幕。

鳳澤夕握住孽劫的那一瞬,魔劍又從劍形化爲(wèi)了人性,如同木君禾重現(xiàn)一般,她緊握著不再是劍柄,而是他的掌心。

可劍靈畢竟不是實體,在凝視住那不曾改變過的容顏之後,她的心不由地一緊,那股窒息的感覺接踵而來,她一個不穩(wěn),向後退去,原本看似交握在一起的手也鬆了開來。而那掌心,似是不捨她的別離,緊跟著而來,最終,虛像穿透了她的手。

他不是實體!他不是實體!他也不是君禾,他只是破軍!

分明他是觸及不到自己的,可她卻還是忍不住向後退。眼見著破軍所化的劍靈伸出手,指尖微動,那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雙異眸之中的緊張和拘謹(jǐn)她不是讀不懂,記憶中君禾的點滴直接涌現(xiàn)在腦海之中,同眼前的虛像重疊在一起,讓她再也無法動彈。

明明碰不到的……在他的手落在她的臉側(cè)之時,那雙眼眸這才流露出安心的神色,他是在輕撫她的臉龐?

那畫面太美,可卻讓不遠(yuǎn)處的慕蓮不由覺得心悸,就連她也無措地停下腳步。只見那兩人額間相抵。她看不見鳳澤夕的臉,可皇叔的那一雙眼眸卻逃不過她的視線,那眼眸中的情意。正應(yīng)了一世一雙人那句話,所謂的耳鬢廝磨不正是如此嗎?她一生所求不過如此,可此時此刻,被皇叔所珍視的卻不是自己。就連一個皇叔的虛像,一個劍靈,也根本不知自己姓名。

他輕捧住她的臉,明知他碰不到。可她卻忍不住配合著擡起自己的臉,他凝眸一笑,對著她的脣。落下一記虛吻。

她無言以對,那一刻她如此貪戀這樣的神情,君禾的眉目,君禾的氣息。君禾的笑意。那虛像最終用雙臂緊緊圈住她的身子。擁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劍靈如光影般消散,失去了蹤跡。同時,她感受到了破軍重新回到自己的體內(nèi)。

看著這兩人相逢,慕蓮才恍然道,在這個故事裡,她始終只是一個連名字也沒有的存在。一瞬間,像被抽乾了身體裡的所有力氣。讓她失神跌坐在雪地裡。

隨著劍氣離體,原本昏迷著。復(fù)原著傷口的阿木醒了過來,他的一聲吃痛的悶哼拉回了司徒的思緒。她俯下身子拉過他的手,替他查看他的傷,阿木這才注意到她,擡頭望著來人,傻了眼。

“是你?”雖說看著她的模樣長大,可見到這人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那股子不自然的感覺還是涌上腦,不自覺地脫口而出的話卻不似讓人覺得那般陌生,他別過臉,居然有些忐忑眼前之人的迴應(yīng)。

同樣覺得尷尬不自然的當(dāng)然還有司徒,照理說,眼下的自己對於他來說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她壓下心底的不自然,心中不斷對自己說著,這只是一個陌生的軀體裡,放著一個她曾經(jīng)愛過熟悉過的靈魂。

心中那麼想著,面上卻波瀾不驚,“誰傷的你?還斷了你的手筋腳筋?”邊說著,邊是施展了回春之術(shù),治癒著他渾身上下的傷,破軍既然已經(jīng)放棄融合,離開了他的身體之後自然也沒法再修復(fù)他的那身傷了。

他楞了楞後,開口,“我沒事。魔神要毀去你的屍身,洞內(nèi)還有青華叔和我爹,冰棺掉了出來,我不知道是誰著了魔族的道……”

“他們的屍身沒事,我看有事的倒像是你。”說完,她拍了拍他的肩,“活動一下試試,手腳都復(fù)原沒?”

他起身動了動,沒有絲毫的不適,果然她強大的有些駭人。他活動了幾下之後再回頭便見著她已經(jīng)走到了慕蓮的身前。他見著前一刻還能和魔劍相鬥的魔神眼下卻如此頹敗地倒在了雪地裡,一時之間竟也無語。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慕蓮淡淡地開口,好似料定鳳澤夕會爲(wèi)阿木報仇一般。

“你這樣,活著跟死了一般,還用我動手嗎?我說過,魔劍可以給你,不過那時我並不知破軍已經(jīng)融入劍中,成爲(wèi)劍靈。”說到這兒,她蹲下身子,望著慕蓮那失了神色的眸子,繼續(xù)開口說道,“我在乎的人,死得死,走得走。我不在乎神界,也不在乎你的魔界,三界對於我來說沒有意義。就像歸墟封印解封,整個三界重新陷入混沌的驚慌裡,也或許再也見不著日光,只能籠罩在這巨大的黑洞之下,我也不在乎。這一切都和我沒有干係,我可以把魔劍給你。我會重新回到歸墟里,這裡很快就會恢復(fù)如常,你帶著破軍,三界會發(fā)生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我也不會再從歸墟里出來,那是你們的現(xiàn)世,卻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了。你聽明白了?”

慕蓮雙手撐地,從雪地裡起來,“你真的願意把劍靈給我?”說著,她眼神忽地犀利起來,“他到底是破軍,還是我皇叔?”

司徒倒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破軍。”

“呵,我討厭你那副掌握生死的模樣,憑什麼我的命運還要你的恩賜?我既然沒有這個實力從你手裡得到魔劍,那這把劍,我不要了。”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順利離開了天山。

她不是不想要,或許只是再見到了劍靈以皇叔的姿態(tài)對鳳澤夕的眷戀之後,她就知道,哪怕只是一個虛像,她也著實要不起。

司徒見著慕蓮離開。這纔想起不遠(yuǎn)處的那冰棺。她掌臂一揮,那冰棺已經(jīng)飛進了寒冰洞。她沒有瞬移,卻是一步步走回洞內(nèi)。身後緊跟著的阿木的腳步。她不回頭,也知道他一直跟著自己。兩個人,不言不語一前一後地走著。

“你怎麼還跟著我?”

“我……我不放心我爹。”

“你爹是誰?”

聽著她這麼問,身後的阿木更是肯定了自己身世不如表面這般簡單。她分明是認(rèn)得自己,卻不知道他口中的阿爹是誰。

“我爹?我不知道,他從未和我提過,我只知道。師父他們都喊他‘碳’。”

司徒當(dāng)然早已猜到了他這個所謂的爹是大叔。可一想到君禾居然做了大叔的兒子,還是忍不住想要逗逗身後這人。

“本以爲(wèi)你是生的傻,卻沒發(fā)現(xiàn)你倒還真是傻。這幾千歲都虛長了不成?”他一聲不吭繼續(xù)跟著她進洞。又看著她重新將青華放回冰棺之中,把寒冰洞的擺設(shè)復(fù)原又將那一地的魔界屍首清乾淨(jìng)。直到她準(zhǔn)備重新把這屍身冰封回寒冰之中,他這才遲疑著開口,“你要去哪?”

“自然是打哪來。便回哪兒去。”說到這兒。看著眼前的人緊緊拽著自己手臂的大掌,嘆了口氣說道,“我得抽離魂魄,回到歸墟里,才能重新封印歸墟,三界也不會再陷入混沌。”

“可是,你剛纔說你不在乎的,還願意把魔劍給慕蓮。”

“誰說我不在乎的。我在乎的很,我那是唬她的。雖然現(xiàn)世很討厭。三界也不討喜,可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看著他依舊沒有鬆動意向的手,她不由地嘆了口氣,“我是死人!我沒有心跳的!我連體溫也沒有。”

她話才說完,未料他直接吻了上來,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脣緊追著自己,她剛要掙扎,卻不料他擡手拖住了自己的後腦,更是加深了這個吻。正在她想著要不要動手推開他的時候,他主動撤離了陣地。

“這是我的溫度。我是阿木,你認(rèn)得我。”他的三句話,每一句都是肯定的口吻,看著他那篤定的樣子,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能夠反駁他的話。說到底,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有些犯傻。

而她直愣愣的眼神讓他面色泛紅,有些不自然。

“山下,有很多你的故事。我聽過一些。”

“所以?”

“我想聽你說我是誰,你若不能留下,我就跟你走。”

“你以爲(wèi)你是誰?”她忍不住挑眉問道,她不是沒有揣測過他這一世會是什麼性子,可最終卻都是徒然,越是在意,越是無法相像和描繪。

“我以爲(wèi)我是你的牽掛。”

“憑什麼那麼覺得,你看這一個個的,都願意爲(wèi)我躺進寒冰洞的,難道他們就不是我的牽掛了?”擺出一張臭臉,不可一世的模樣,問著眼前這個前一刻還看起來呆頭呆腦,這一刻說起情話來就好似全然不費勁一般的人兒。

“你活過來,看見你的時候,就那麼覺得了。”

“那之前呢,我冰封在這裡的時候呢。你不會是要說,你對我是一見傾心吧?”

“嗯,傾心了。那個時候我以爲(wèi)你是我娘。”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說自己是他娘?她忍不住動手就拍在他的腦門上。“我是死人,也不是你娘。我不會帶你走,因爲(wèi)我根本帶不走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行,你給我打副冰棺,就擺在青華叔和我爹的中間。”他也不強求,也不見他失落,他那副自若的樣子讓司徒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一見傾心”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幹嘛?”

“給你守墳。”

“我是問你,給我守墳幹嘛?”

“你不是死人嗎?”他那麼正經(jīng)地開口問著,眼眸之中分明在說著,我給死人守墳不對嗎?

這一日,她對著他,有多少次無言以對了?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已經(jīng)不再是她從前所熟悉如生命的木君禾了,可或許,他會成爲(wèi)她未來裡不可或缺的木君禾。

“我比你老很多很多。”

“我可以不駐顏。”

“我還成過親。”

“剛好我沒成過。”

“我還有過孩子。”

“剛好我還沒孩子。”

她是真的扶額了,好好交流行不行!

ps:??五月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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