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有些過了吧……)
劍道場的更衣室裡,箒換著衣服。從剛纔開始,心中一直考慮著相同的事。
青梅竹馬,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一如從前的孩子氣和成長爲大人的地方,看著這些,不知不覺地心怦怦直跳。
(不、不對,他差不多就是那種程度了吧。本來,他就是那種不努力的人。明顯是一年左右時間沒有握劍了。不然的話像那樣的——)
要是以前,是不會輸給我的。
「………」
一夏,六年前很強的。
而且,比誰都要帥氣。
(算、算了,那個,嗯,怎麼說呢。樣子……嗯,不壞)
比起六年前,當然更像大人。單憑著那神氣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經變成了男人。
(然而,他卻放棄了。那樣簡單的認輸不覺地丟臉嗎。真是的。)
想起來依舊火冒三丈,怒氣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麼了,以前那樣專心致志地練習的劍道,現在卻如此輕易地荒廢了。一點都不像男人!)
一般來講,劍的道間斷三天就會喪失一週的成果。一夏應該就是這樣。
並非是技術上的退步,而是失去了感覺。而且,感覺的恢復最花時間。感覺,合理的存在,是經驗的積累重疊。得之難而失之易。
(話雖如此——)
解開裹在頭上的毛巾,秀髮散落、延展,即使將其束在背後也一直延伸至腰間。
(對我的事一清二楚……)
六年。從九歲之後過了六年。不光是臉,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長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馬卻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將我認出。
這點,讓我格外地高興。
箒知道一夏,僅僅是因爲看到了一夏的名字,從那早已傳開的報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樣,大概不知道曾經的青梅竹馬已變得如此有男子漢氣概。——老實說,甚至覺得這人『好有型』。當看到名字之後,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說有從報紙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國大賽上奪冠的消息,那種報道應該是沒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卻說『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麼對我說的。
(沒改變髮型還是值得的)
依憑於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許願般虔誠的期待,這般甜美的想法每個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箒也是個迎來了十五歲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戀愛得妄想中也沒什麼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見了穿衣鏡中映出的臉後恢復了自我。「呼……」爲了戀愛而嘆息,那張戀愛中少女的臉,後退了一步。
「………」
估計,鏡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轉圈動作,沒有特殊含義。要說真的沒有特殊含義——但勇敢點說的話,是爲了隱瞞害羞——箒好像又適時地恢復了平靜。再次恢復到之前的好似生氣的表情。
(總、總之,明天開始放學後的特訓。如果至少沒能恢復到平常程度的話會很麻煩的)
有什麼麻煩,怎樣才能算『平常程度』。好像連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不過箒還是雙臂交於胸前,點了點頭。
(而且——)
而且,這正是放學後與一夏單獨相處的好藉口。
「不!,那、那種事我纔沒有考慮!」
對,一定是這樣。沒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沒有別有用心。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當的!」
普通的寬闊的更衣室裡,獨自一人的箒緊握著拳頭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