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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靖是個謹(jǐn)慎的人,更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他喜歡將利益與風(fēng)險放在一起評估,這樣可以實現(xiàn)最大的利益比例,也許,經(jīng)商多年的人都會有他這樣的想法,可是莫昕菱不懂。
她接到對方的電話的時候還是稍稍做了思考,只是短短的幾秒,對方卻已經(jīng)猜到她在擔(dān)心什麼,只用一句話就解決了她所有的疑慮。
“莫昕菱小姐,你難道就這麼對待朋友的嗎?”他略微上揚的嘴角露出很好看卻又不浮誇的笑容,看的莫昕菱一愣,卻沒做出多大的評價。
對的,朋友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她皺了皺眉,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的揪緊衣服,慢慢的擰,思緒也漸漸空洞,她想不通,吳靖回來這麼久,爲(wèi)什麼忽然找自己,還在秦逸離開的時候,這是巧合?顯然不像。
她十分不解的看著眼前坐著的男人,他優(yōu)雅的舉止讓人看著十分舒服,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高貴。鑽石王老五的稱號不是白得的,在巴黎,多少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希望得到他,又有多少家合作商希望與他的公司合作,可是他偏不,自己有自己的個性。當(dāng)然,也不是說莫昕菱就忽然回憶起他以前的輝煌,可就是不明白,這樣的男人,卻給了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暫時無法用言語來說明。
莫昕菱默默打量他,不說話。
吳靖放下杯子,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他翹著腿,身體往後靠了靠,聲音略微壓低,像是試探“怎麼,見到我不開心?”
“沒有。”她搖搖頭笑了下。
說不上不開心吧,只是有很多問題在腦海中沒人爲(wèi)她解答罷了。
“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她問。
吳靖挑眉,臉上露出絲毫的沮喪,還有些抱怨,“還說沒有呢,你聽聽你聽聽,你這說話的口氣就恨不得見不到我。”
莫昕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記很醜的微笑,“我也沒覺得你很想念我啊。”
上次的不告而別雖然是另有隱情,可是這次據(jù)她所知應(yīng)該是回來有一段時間了,竟然這麼久都不找她,這還算把她當(dāng)朋友嗎?
他一愣,臉色有些尷尬,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莫昕菱受不了這樣的吳靖,很不像他的作風(fēng),她端著果汁抿了一口,思索了會兒,才道,“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憑藉吳靖對她的瞭解不會看不出來她是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他搖搖頭,“不確定時間,你也知道我這次回來是爲(wèi)了戴安娜。”
是了,這是真話,前不久,她記得秦逸和自己說過,哦,不對,準(zhǔn)確的是,她自己聽到,戴安娜已經(jīng)被找到,只是至今她都沒有見過。
“嗯,然後呢?”她看了他一眼,莫昕菱低頭拿著叉子,從甜點中間插下去,挖了一小塊放進嘴裡,甜膩香醇的觸感在口腔中飄蕩,他的聲音也慢慢的傳入耳裡。
他說,“秦逸沒有和你說嗎?他幫我找到的戴安娜,只不過她的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我已經(jīng)將她帶回住處照顧了。”吳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面部變化,聲音緩緩的,“我前幾天回來的時候和秦逸提到過你,他還承諾說要帶你一起我們一起吃個飯的,可是等了這麼久都沒有等來結(jié)果,沒辦法了,我也不能指望他來安排時間,只好打個電話來看看你有沒有時間咯。”
莫昕菱蹙著眉,不解的盯著他看,“你和秦逸說過?”
可是秦逸並沒有和她提起這件事,甚至他都沒有告訴自己吳靖回來的消息,那個男人吃醋竟然能吃成這樣子,可以說是自私了吧,這也太荒謬了。
“怎麼?秦逸沒告訴你嗎?”他的瞳孔放大,似乎很驚訝。
“不,不是。”她擺擺手,深吸口氣,說,“我想起來了,他的確是和我提起過這件事情,可是你也知道,這幾天實在是很冷,我又很懶就沒同意了。”
“原來如此啊。”吳靖沒笑,臉上多少有些不愉快,可沉穩(wěn)的男人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略微沉吟,端著咖啡抿了口,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你最近氣色不錯。”
莫昕菱摸了摸臉,笑了下,“還行吧,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我每天都捨不得出門。”
這幾天的氣溫總是陰晴不定,昨天還是大晴天,今天就變成了陰天,還有風(fēng),冰涼的風(fēng)吹在臉上,她感覺像是有人用刀片在她臉上一刀刀的劃下來。
進門的時候好在店裡開了空調(diào),耳朵都凍得快要掉了,腦袋瓜子也冰的很疼,一冷一熱之後就更疼了,不過這些都還好挺過去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吳靖看到她紅彤彤的鼻尖,忍不住擔(dān)憂,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眼她,“你怎麼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她有些不明白,“爲(wèi)什麼要你接我啊?”
對方黑著臉沒再解釋。
吳靖看了眼時間,整理好著裝看著她道,“差不多時間吃午飯了,要不然你就委屈一點和我一起吃?”
莫昕菱笑了下,“你不回去照顧你妹妹嗎?”
說實話她現(xiàn)在對戴安娜一點好感也沒有,這恐怕是緣由上次的視頻事件吧,總的來說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沒事,我請了臨時工去照顧她,我們好久沒見了,連頓飯你不會都不賞臉吧?”
她笑,無奈聳肩,拿著外套起身,“你都這麼說了,我要再拒絕倒顯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
“哈哈!”他旁若無人的笑起來,無奈的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莫昕菱自己在前面走著,裝作不認(rèn)識他的樣子,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有些懷念自己在巴黎的日子,那時候生活雖然苦了一些,整天要跟在那個小屁孩的後面幫她解決一堆破事,可也算充實,回到這裡之後,她每天過著不用管明天需要幹嘛的日子,每天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種日子讓她整個人都浮了起來。
吳靖點好餐之後將菜單遞給服務(wù)員,又吩咐他儘快吩咐廚房速度快一些。轉(zhuǎn)而又問她,“要不要飯後甜點?”他記得,莫昕菱很喜歡在吃完飯之後吃些甜點。
莫昕菱回過神來,“啊?”繼而反應(yīng)過來,她想了想,說,“冰激凌?”
他笑了,“你確定要在這麼冷的天吃冰激凌嗎?”
她撅了下嘴巴,不滿的瞪他一眼,“不行嗎?”
“行行行,只要你需要的,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辦法給你變出來,”他招了招手叫來服務(wù)員,傳達了她的要求。
莫昕菱卻不是很樂意,嘟噥的一句,“我纔不要月亮呢。”
‘噗’的一聲,吳靖一口水還沒下肚就噴了出來。
“……”這大庭廣衆(zhòng)的,莫昕菱尷尬的看著他齜牙咧嘴。
後者卻是絲毫不覺得尷尬,慢條斯理的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角,無奈的皺眉
,拜託她,“昕菱啊,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水的時候說笑話啊。”
莫昕菱臉一黑,她橫眉豎眼的看著他,“又不是我要你喝水的。”
“好好好,是我的錯,下次你說話的時候我不喝水了行不行?”
他總是知道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要退,是一個完美的情人,莫昕菱心想。
這家的服務(wù)很到位,食物很快就上桌了,他們相對無言,便低頭吃東西,莫昕菱動作緩慢,切著牛排的手慢吞吞的,心裡卻有很多的話想問,她偷偷的用餘光瞄了一眼對面同樣慢條斯理的男子,她嚥了口口水,沉聲道,“你認(rèn)識蘇婧嗎?”
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憋在心裡許久了。
雖然知道吳靖很有可能不認(rèn)識那個女人,可是戴安娜和蘇婧在一起交往頗深,當(dāng)時他自己也見過她,多少都會有些印象吧?
“蘇婧是誰?”他問。
莫昕菱說,“你還記得當(dāng)時戴安娜爲(wèi)‘信佑’拍攝廣告的時候身邊的那個叫蘇姐的女人嗎?”
他想了想,才道,“哦,是有些印象,她不是叫蘇青嗎?”
“額,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啦,不過你現(xiàn)在還和她有聯(lián)繫嗎?”
吳靖皺眉,頗有不悅,“我和她聯(lián)繫做什麼?那件事情之後是她帶走了戴安娜,這個女人我要是見到一次肯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莫昕菱沉默,暗自懊惱,不用這麼蠢吧,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她瞟了一眼吳靖的臉色,很不好,她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給打斷。
“你不要和我說抱歉,我們先吃飯吧,待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來問問題。”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莫昕菱點點頭,沒在說什麼。
接下來的時間很安靜,沒人說話,他們之間唯一的聲響恐怕就是咀嚼的細(xì)響,莫昕菱其實很想問他知道不知道秦逸出差去巴黎的事情,可是心裡有一個聲音阻止她這麼做,所以到午餐的最後,她都沒有將這個問題說出來。
吃甜點的時候吳靖接到一個電話,他起初用的是英文,後來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又突然轉(zhuǎn)變成別的語言,莫昕菱聽不懂,不過從他的神色中判斷,應(yīng)該不是什麼小事。
果然,他掛了電話之後,看著她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公司有點問題需要我去解決一下,我們下次再約好不好?”雖然他極力的掩飾,可莫昕菱還是看得出來他很憤怒,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假話,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讓素質(zhì)很好的男人當(dāng)著她的面眼藏不住自己的憤怒。
“沒關(guān)係,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們有時間再約見面就是了。”她聳聳肩,表示沒有關(guān)係。
吳靖頓了頓,最後又只好嘆了口氣,“實在是抱歉。”繼而又喊來服務(wù)員結(jié)了帳,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沒走兩步又轉(zhuǎn)回來。
莫昕菱擡起頭,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待會兒回去的時候給我發(fā)個信息好不好?”
她愣了下,忽然想起來答應(yīng)要給秦逸打電話的事情,這會兒,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巴黎了吧,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卻還在原地未動,想必是爲(wèi)了等待她的答案,關(guān)鍵時候出小差,莫昕菱有些尷尬的笑了下,點點頭道,“好的。”心裡又默默的加上一句,如果我記得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