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日首烏幾人沈子牧的掩護下,一路向上到了古蹟第二層,就是他們剛剛進入古蹟兩壁合攏的那個地方。
“快,大家合力擊碎這石壁,不能白白浪費沈子牧給我們的生機!”
茂日,平湖,王平,周凡四人合力打在石壁上,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終於一柱香以後,厚厚的石壁,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碎,他們也得以重見天日。
幾人飛身出去以後,灰頭土臉的,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都是沉默不語,面露哀色,因爲在他們剛出來的一瞬間,整個古蹟全都塌陷, 從塌陷程度來看,即使是輪迴領的大能也不能逃出生天了,換句話說沈子牧已經半點活著的可能,沈子牧犧牲了!
“嗚嗚額~沈兄,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活著出來的嗎,嗯額~你個騙子。”首烏已經泣不成聲,拼命的擦拭著眼淚。
就連茂日也是淚流兩行的說道:“兄弟,是我狗眼看人低,你是我見過最有本事的人。”
“唉,枉老夫我自詡返璞境大能,到底不如一個後生,自愧不如啊?!?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回武家大院,告知武家家主!”
“對對,讓他們來救沈兄,可能沈兄吉人自有天相,還活著呢,快快。”
首烏已經漸漸的失去理智,拔腿就跑,可是他一個藥師,並無半點修爲在身,能跑的多快。
“平湖前輩,您是這裡修爲最高的,請你先行一步通知武家家主,我們緊跟其後?!?
“這也是現在老夫唯一能爲沈小兄弟做的了。”
平湖週轉玄力,瘋狂的穿梭在叢林樹木之間,直奔武家大院而去。
等到平湖到達武家大院的時候,發現這裡裡裡外外有衆多守衛巡邏,氣氛十分緊張,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平湖剛到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什麼人,武家現在戒嚴,拒絕一切外客,老先生請回吧。”
“我是沈子牧的朋友,煩勞你跟二小姐通報一聲。”
“是二姑爺大人的朋友,快請進,二小姐早就吩咐一旦有姑爺的消息就馬上通知他,你們已經去了一週了,武家出了很多事,二小姐十分擔心姑爺?!?
平湖心裡想武家現在出的事情一定不小,如果現在再告訴二小姐沈子牧的死訊,那二小姐能頂得嗎?可是不說也不行啊。
“這位管事,一會還會有四個人過來,他們是和你們姑爺一起的?!?
“好的,我會安排妥當的,快點吧,別讓二小姐等著急了?!?
平湖跟著這位管事來到了假山上,看見媚娘正神情恍惚,面色憔悴的坐在涼亭上。
“二小姐,姑爺的朋友來了。”
一聽這話媚娘蹭的就站了起來,三步併成兩步就到了平湖跟前。
“老先生,阿溪哥哥在哪,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平湖這會舌頭打了結,話哽咽在喉嚨發不出聲來。天上黑雲滾滾,暗的白晝如夜,電閃雷鳴,毛毛細雨轉爲傾盆大雨,雷聲壓過了平湖的說話聲。
媚娘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淚水止不住的流,漸漸的泣不成聲。
“我不信,我的阿溪哥哥不會就這麼離開我的,他還說,嗯哼,要帶我走遍這世間所有美好的地方,我不信,我不信!”
茂日首烏王平周凡也到了,見到武家的情況和二小姐癱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心裡不是滋味,沈子牧是爲讓他們活命,才選擇犧牲自己的,這是捨己爲人,大仁大義!
首烏看媚娘哭的撕心裂肺,自己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就像被洪水沖垮了一樣,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嗚嗚~嗯~二小姐沈兄最後讓我告訴你,嗯~他讓你等著他,他答應你的事情他會做到的?!?
現在說什麼話,都只是片面的安慰,身傷莫過於心死。
“你們快說,我的阿溪哥哥在哪,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二小姐,現在家主負傷,偷襲的賊人還沒有捉到,您現在出去太危險了,如果那些賊人對你起了歹意,將您擄了去以此要挾家主,你讓家主該如何是好,二小姐大局爲重??!”
媚娘,站起身來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那名管事的臉上,衆人都不知所以然,沒人想到望日溫柔的二小姐,居然會做出此等舉動。
“滾開,你們帶我去找阿姨哥哥,我要找他,我要報仇!”
“二小姐,人死不能復生,相信沈子牧也不希望你如此這般。”
“我說帶我去找阿溪哥哥,馬上!”
一股威壓重重的砸在平湖身上,竟讓他彎腰直不起身來,平湖感覺自己似乎正在墜入萬丈深淵,無從借力。像他可是返璞境的高手啊,而且二小姐不是不能修行嗎,這是怎麼回事??
“既然二小姐執意要去,那容我領一隊人互送您去?!?
“滾,我現在就要去!”
“二小姐,你想人多好尋找,我馬上就去。”
那名管事走了以後,二小姐可沒有等他,逼著首烏他們帶她去找沈子牧,一路快馬帶閃電。
原本要一柱香的時間,現在不到半柱香就到了??匆姖M是廢墟的古蹟,巨石橫豎交錯,中間凹陷。
媚娘踉蹌的不顧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跪在地上拼命的用細嫩白皙的小手挖著土壤扒著巨石,手指的血流的比雨水還快,可是媚娘似乎就像一臺機器,無終止的一直挖著。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站起來。
風雨中,這個渺小的身影,似乎一直在起起落落,風雷交疊是她內心的聲響。
茂日首烏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把媚娘往外拖,但是這具柔弱的身體,現在似乎有著千鈞力,硬是脫不開。
“二小姐,沈兄已經不在了,你清醒一點,不要傷害自己,如果沈兄泉下有知,會心痛的?!?
茂日見這樣不是辦法,從後面砍暈了媚娘,馱著她,把她扶上蛇馬車上。
雨水不斷的從媚孃的眼睛滑落,已經分不清楚那個是淚水,那個是雨水。
她還有保留著最後的清醒,但是也與行屍走肉沒有分別了。她的阿溪哥哥不見了,就這樣突然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就像她說的,如果自己沒有見過太陽,她將忍受一切黑暗,但是現在不能了。
她應該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了吧,在經歷了數十年的春秋冬夏的黑暗,光亮剛剛照進自己的生命裡,突然就被黑幕再一次遮掩上了,而且永遠不會再掀起來。
媚娘知道自己也已經跟著她的阿溪哥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