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照有錯,我自然會去找他,因爲他是這天下亂象的根源。董仲德是解決亂世的最快辦法,但卻並非是唯一辦法?!?
“林兄,我記得你說過,你去京都,是要去娶親的吧?”
“你如此推崇董太尉……”
在林安意味深長的注視中,林谷豐只得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咳咳,那啥,嗯,沒錯,董太尉確實是我岳父……”
“喂喂喂,爲老泰山做點事怎麼了?憑什麼鄙視我啊!”
林谷豐說出他和董太尉的翁婿關係後,文馨兒的眼神立馬就變成了鄙視,本來還以爲你是心懷天下,擇明主而棲,爲信念而戰,到頭來原來是個俗人。
林安卻沒有什麼鄙視,因爲這纔是人之常情。
且去京都看看再說吧……
……
“林安?”
“那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新刀神,浪子林那傢伙居然給出瞭如此高的評價?義父也打算和談?”
“開什麼玩笑!”
虓虎軍帥帳,在帶隊出完早操之後,呂嘯原接到陸承恩的通知。
在得知董太尉的謀劃之後,他直接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氣勢懾人,如同一隻發怒的猛虎。
即便是陸承恩在這股壓力下也背生冷汗……
呂嘯原身爲天下第二,武功雖然不如王庭照,但一身屍山血海裡拼殺出來的血煞之氣,卻是任何人也比擬不了的。
呂嘯原自十二歲起就跟隨董太尉上陣殺敵,二十年來,經歷過大小戰陣無數。
死在他手中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謂是大梁第一殺神!
他麾下的三千虓虎軍更是殺得天下膽寒,十年前,董太尉帶著鎮北軍南下入京,挾天子以令諸侯。
天下十八路叛軍意圖進京清君側,幹掉董太尉。
六十萬大軍聚集在京都城下,旌旗蔽空!
呂嘯原當時帶著三千虓虎軍從城門殺出,直衝聯軍帥營,飛將如龍,將六十萬大軍視若無物,陣斬聯軍盟帥,一戰震動天下!
次年,凌煙閣更新天榜,呂嘯原由原本的第六,直接提到了第二。
而且一待就是十年!
世人常常將呂嘯原和王庭照相比較,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呂嘯原若是帶著三千虓虎軍,王庭照無法一戰而斃之。
堂堂天下第一,江湖武林獨一檔的王庭照,居然無法打敗帶著虓虎軍的呂嘯原!
必須多次戰鬥,在不斷消耗虓虎軍後,才能徹底擊殺呂嘯原!而這個次數,凌煙閣的推算是……五次!
呂嘯原之強,虓虎軍之強,鎮北軍之強,這便是董太尉威壓天下的底氣!
也就是這般天下第二的人物,完全不服氣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傢伙能夠超越他,被董太尉看作是能夠對戰王庭照的人物。
因此,他一怒之下,殺意爆發,陸承恩頓時如墜冰窟。
呆愣了一下,陸承恩深呼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咬牙諫言道:“將軍,太尉言說,千萬不可演變爲敵對之勢?!?
呂嘯原冷冷看了陸承恩一眼,冰冷的說道:“義父的命令,我自當遵循?!?
“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誇言進京的!”
“我管你什麼俠義之氣,什麼先天之氣和後天之氣的劃分,什麼境界差距,不過是在蘭城砍出一刀,殺了千餘馬匪罷了?!?
“想進京?先過我這一關!”
言罷,呂嘯原一把拿起自己的玄鐵重戟,一揚戰袍,曲指吹哨,一陣馬蹄聲快速傳來,在他飛奔躍出帥帳的一瞬間,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剛好閃過,馱住自己的主人。
策馬揚戟,虎目鷹顧,望著已經快速聚集的虓虎軍。
“三百里外,清河驛,隨我衝!”
“喏!?。 ?
整齊劃一的拍胸應是,甲鏈碰撞,清脆而震撼,無雙的軍容,英姿勃發的將士隨著主帥衝鋒西去。
無問緣由,無問敵人,大將軍戟鋒所指,所向睥睨!
虓虎軍自駐地西去,聲勢驚人,幾乎整個京都都知曉了此事,董太尉站在觀星臺之上,也自然看得清楚。
不過,他沒有阻止。
“讓老夫看看吧,看看你所領悟的俠義之氣與我們所修煉的氣有何不同,看看你對江湖的理解,究竟與王老匹夫有何不同!”
霸氣外露,觀星臺上,董仲德雙目含光。
……
氣機擴展,延綿千里,林安這邊夜裡剛在清河驛站落腳歇息,便感覺到了一股戰意從東邊滾滾而來。
數百里外,他居然被鎖定了。
這便是天榜高手的真正實力嗎?當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
吃過晚飯,拎著一壺酒,林安便跳上了驛站的屋頂,盤坐觀星,慢慢喝著,慢慢等著,等著那人的前來。
……
呂嘯原這番動靜,不止驚動了林安,連更遠處的晉西府原州都感應到了。
本來在運功冥想的刀聖楊封泰猛然震開眼睛,他注視東方良久,這纔開口說道:“竟然惹得呂嘯原出動全體虓虎軍?”
“那人走過原州的時候,我也看過一眼,只覺看不透,但卻不想有如此境界?”
“實在是……不,還是前去看一看吧。”
……
西域府,烏州。
呼延拓聽老母親唸完禱告經文,扶著老母親前往睡房之時,忽然渾身一滯,停下來望向東方。
“怎麼了?拓兒?!?
“娘,孩兒可能要去一趟東邊了,將要離開您身旁幾天?!?
“去東邊?去東邊好啊,我聽下面人說,文老太師好像出事了,這幾天幫老太師唸經祈福,但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拓兒你去看看,看看老太師到底怎麼了?!?
“二十年前,要不是老太師護住我們娘倆,呼延家早就沒咯?!?
“娘,你放心,孩兒會給老太師報恩的?!?
“嗯,快去把?!?
於是乎,一人星夜出發,距離之遠註定他趕不上那一場大戰,但他卻預感到之後天下江湖的變動,他必須去才行。
……
天涯海角,南帝城。
望海閣上,有一人負手而立,任由海風吹起他的衣角,他靜靜的看著北方,眼神深邃而平靜。
“起風了?!?
良久,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