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兵漫野,前所未有的狼狽!
關東軍總參謀長,東條英機勒馬駐足,看著面前衝過的潰兵,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開槍。”
“啊?”
他低唸了一聲,身旁的副官不知道是沒有聽清,亦或者是不敢相信這個命令,下意識發(fā)出了疑惑。
“我說,開槍!!!”
“這樣的士兵,還配活著嗎!他們的存活,就是帝國的恥辱!”
“四個聯(lián)隊,一萬兵馬!可看看這潰兵,起碼五千!”
“帝國,帝國什麼時候連五成的傷亡率就士氣崩潰了?混編旅團都不至於如此,何況堂堂甲級師團!”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開槍!開槍!開槍!”
東條英機歇斯底里的大吼著命令,部下終於反應過來,顫抖著手,一個個架起了槍,朝著潰兵開火……
友軍的槍聲,也終於喚醒了潰兵。
他們漸漸停了下來,不再逃跑,看著前方整齊的方陣,看著帝國強大的軍容,所有人都流下了痛苦和悔恨的淚水。
他們痛苦的跪下,等待著審判。
比起死亡,內(nèi)心的折磨更加讓他們難受。
這是一場無法磨滅的恥辱,堂堂一萬關東軍,居然被一個人殺破了膽,開始了潰敗。
這是整個帝國軍史上不曾有過的!
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活的資格……
槍聲不斷響起,東條英機率領的軍團齊步推進,無數(shù)潰兵的生命就此被收割……
終於,在最後的時刻,東條英機命令部隊停了下來。
他騎在馬上,俯視著僅剩的八百潰兵,語氣森寒的說道:“你們都是存活在世間的鬼魂,我不會仁慈的送你們?nèi)サ鬲z懺悔。”
“你們必須在世間接受無盡的煎熬。”
“直到……你們殺掉他。”
“阪田,給他們發(fā)放武器,讓他們?nèi)フ夷莻€林安。我還不信這個世界上有殺不死的人!一千人不夠,那就用一萬人去填!”
“累,我也要把他累死!”
“嗨!!!”
剩下的八百潰兵,組成了一個的惡鬼部。
東條英機只給了他們每人一支步槍,只配了20發(fā)子彈,兩個飯糰,便被派去追擊起義軍。
沒有馬,沒有摩托,卻要追擊全員騎兵的起義軍……
看著惡鬼部重新走進燕子嶺,東條英機才勒馬站定,說道:“真是難以置信,我本以爲盛平老師能夠輕鬆躲過子彈,已經(jīng)是武士的終點。”
“但昨夜的戰(zhàn)事,證明了遠不止如此。”
“不過,這又如何?”
“武者,終究只是個例,再強大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是不存在量產(chǎn)的。”
“我承認,即便是腐朽至此,華夏這個國家已然能夠爆發(fā)出無數(shù)奇蹟,這個國度有著屬於它的偉大。”
“但……”
“在科技的進步下,在時代的進步下,這終究會被淘汰。”
“再強大的武者也是人,在數(shù)百門大炮的齊射之下,在數(shù)萬人的圍攻之下,依舊會被殺死。”
“華夏已經(jīng)被時代拋棄了!”
“而我,必定親手粉碎它的所有奇蹟,率領帝國的鐵騎踏破這片山河!”
“傳我命令。”
“通知航空隊,讓我們的戰(zhàn)機起飛,時刻監(jiān)控賊軍去向,並且保持轟炸。”
“就算過了燕子嶺,要進山還有兩百里路,我看你們往哪跑!”
……
起義軍再度起航,隊伍顯得有些拖拖拉拉了。
一夜奔襲戰(zhàn)鬥,大家都沒有休息睡覺,連戰(zhàn)馬也沒能得到休息,再強行軍的話,人和馬都會累死。
所以,馬背上馱著的只有傷員和物資,士兵都只是牽馬前行。
這樣速度,可擺脫不了追兵,東條軍團那裡,還有五個摩托化聯(lián)隊呢。
必須,爭取時間。
“我們需要派一支部隊堅守松子谷,爲我們的撤離爭取至少三個小時。”
“就算有三個小時,我們也走不出這片平原,兩百里地,就算騎馬也不可能跑過去,日軍有摩托車,很快就能追上。”
“那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看著部隊慢慢的走出松子谷,出谷口,沈醉和伍豪兩人商量著戰(zhàn)術(shù)。
伍豪稍微沉吟了下,說道:“要留部隊斷後是肯定的,但,我們不能往西邊跑。”
“沈醉,你研究過我們的長征路線沒有?”
“知道一些。”
“在長征過程中,我們李先生在赤水這個地方,反覆四渡,可是把你們民黨耍了個夠嗆啊。”
“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進山,繞回去,走官道南下,直接打錦州,從山海關回關內(nèi)!”
“嘶……”
對於伍豪的大膽,沈醉倒吸了一口涼氣,仔細琢磨之後,卻也覺得不錯。反正都這個地步了,情況也危險不到哪裡去。
當然,伍豪也有這麼做的理由。
此時,林安他們正好慢慢的走出松子谷,伍豪看著馬背上躺著的林安說道:“我們現(xiàn)在很強,有林安在,打下錦州完全不是問題。”
“在夜晚,他一個人可以抵得上一個師!”
“得加個前提,在山裡。”
戰(zhàn)馬上,林安懶洋洋的回了伍豪一句,他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那不代表他願意做牛做馬。
真指望他一個人打下錦州,他就算累死也做不到。
昨晚不過是佔了日本人沒有心理準備的便宜,以‘無敵’的姿態(tài)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還藉助了天黑、山林等等優(yōu)勢因素,不斷放大日軍內(nèi)心的恐懼之後,才能做到擊退一萬日軍。
接下來的戰(zhàn)鬥,可沒有這種好事咯。
對於林安的‘抗議’,伍豪只是笑了笑,也不理林安,只是和沈醉繼續(xù)商量著斷後的事宜。
這是一個比較沉重的話題,畢竟,斷後基本等於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