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花影看到坐在桌邊慢慢喝茶的柳皓軒，一點都沒有驚訝。

“看來今天晚上你的進展很大呢！”柳皓軒見到她，站起來來到她的身旁，“我等了這麼久，你纔回來，怎麼樣？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能到什麼程度？還不是那樣！”花影嘆息：“不過我沒想到你真的又一次把赫連擎天帶來了?！?

“我沒騙你吧？他來過一次就會來第二次，”柳皓軒笑，然後低頭湊到花影的耳邊，“可是這第二次，我去邀請他，可比第一次輕鬆了許多呢！你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花影卻感覺有種危險的味道，她本能地離他遠了一點。

“是什麼？”

柳皓軒看著她防備的樣子，覺得有趣極了，不由地笑出了聲，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斂了笑容，眼中透出了淡淡的慍怒：“花影，我記得跟你說過，無論跟赫連擎天發生過什麼事情，都要及時跟我說的，我好安排下一步計劃，可是，爲什麼上次你在街上遇到他這件事情沒有跟我說？”

花影愣住——她的確記得要隨時跟他彙報情況的，但是這一次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說，因爲自己突然不舒服這件事，她不想讓他知道，也說不明白是爲什麼，只是一種感覺而已，她想要自己查清楚。

赫連擎天送她回牡丹坊，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坊主、綠蝶以及其他的幾個姐妹知道，她們跟柳皓軒又沒有什麼接觸，柳皓軒是怎麼知道她和赫連擎天在雨天遇見的那件事情的？

難道……他派人一直在監視著她？

她感到一陣心寒，略微思考之後，她說道：

“抱歉，我本來想要跟你說的，但是寒香去了北邊，我聯絡不上她，也不能直接來找你，而且我想，這件小事，對你的計劃應該沒有特別大的影響，所以我就想著下一次見到你時再跟你說?！?

柳皓軒冷笑：“那你剛剛進來的時候爲什麼不說？”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花影很平靜。

“是麼，”柳皓軒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用一種非常正經的表情對她說，“下一次不管是多麼小的事情，都要及時彙報，要是我早知道他曾經救過你，就不會再找個藉口把他帶到這裡來，太浪費事兒了?！?

“是?！?

“寒香去了北方，我會再給你安排一個人，以後你就跟他聯絡。還有，我會盡快安排好將軍府裡的事情，到時候你進去了也好有人照應，”柳皓軒說著，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安表情，感到很有趣，“看那天的情況，赫連擎天應該是對你上心了，接下來，能不能順利地讓他把你弄到將軍府裡去，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花影低下了頭，沉吟了半晌，輕聲說道：“……是?！?

柳皓軒很快就離開了，花影獨自坐在窗邊，看著窗外迷人的月色，心裡忽然很難受。

她對赫連擎天說了謊。她並不是什麼獵戶的女兒，她的家也並非因爲戰亂而被毀。而是被他——赫連擎天毀掉的。

她的記憶當中有一點殘缺，有將近一年的記憶是不清晰的，但是她卻很清楚，自己曾經有一個很美好的家庭，卻被他毀掉了。

可是說起那個美好的家庭，她卻怎麼都想不清自己的父母的模樣，只能隱約記得一個輪廓，難道是因爲過了太久的緣故嗎？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清楚得記得自己的仇恨，記得仇人是赫連擎天，記得要向他討回一切，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