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了那戴面具的男人的道。我剛剛封了他的穴,餵了闢毒丹,可是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轉。”殷魄寒做了必要的交待後詢問道:“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闢毒丹若是解不了毒,說明這毒必然是甄宵自制的,但眼下他們自然不可能向他要解藥;雖然回摘星崖的話師父會有辦法,但是這卻要花上許多時間,白鳶不一定能撐得??;可是在鍾嶺,他又不認得任何醫生。 若非陸寂離是個男人,又有殷魄寒這另一個男人在場,他現在肯定已經哭出來了。 他的腦袋很混亂,越是想要解決眼前的問題,越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得先離開此地?!币笃呛呐年懠烹x的肩膀。 “………青圭,朱璧………還有什麼………”陸寂離突然自言自語道。 殷魄寒想開口說些什麼,陸寂離突然大叫道:“拜託你帶西凌軍回去,我帶師兄去解毒!” 殷魄寒應了,將白鳶交給了他。 陸寂離打橫抱起白鳶,往烏木劍上一坐,登時騰空飛去。 師兄,你一定要撐??!你會沒事的! 陸寂離讓白鳶靠在自己懷裡,用衣袖遮住他的臉——加速御劍的他承受著高空中刺骨的寒冷和烈風擦過皮膚的疼痛,但這些對他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白鳶一定不能有事。 留下的殷魄寒忍著內心的悲傷,帶領西凌軍撤退回國,心中也祈禱著白鳶平安無事。 天要破曉了。雨境的光明卻還未來臨,而這最後一絲光亮,也黯淡了下來。 ————————————————————“蘭艾,拜託你……看看師兄……”陸寂離一將白鳶放下,整個人就癱坐在椅子上。風將他的身體颳得冰冷,白鳶卻因爲在他懷中而保留著正常的體溫
。 蘭艾一看白鳶面色發青,眼下發黑,就知道白鳶中了劇毒。她平時學過不少毒物之事,連忙湊近仔細檢查了起來。 “可知他如何成這樣的?”蘭艾邊看邊問道。 “甄宵趁師兄不注意下了毒,當場他就暈倒在地,其他我便不知了。”陸寂離喘著氣,急急答道。 “甄宵?這名字……”蘭艾莫名覺得耳熟,似乎是在哪裡聽過,可是終究沒有想起來。當然,在這個節骨眼想這個已經是不重要的。 “來人,去給我查查甄宵是誰?!彼愿篱T口的幾個手下去查,自己則在房間踱步,託著腮若有所思。 陸寂離眼見她如此,知曉她定然在思索什麼重要的事,雖然他很好奇,但並不想打攪她。 很快那手下便回來了,半弓著腰將一本冊子遞給蘭艾,然後恭恭敬敬地等在一旁。 蘭艾飛快地掃了幾眼,又將書遞了回去。 “原來如此?!碧m艾嘆了口氣,“你們還真惹上了一個不省油的燈?!? “師兄怎麼辦?” “他中的應該是屍毒和其它毒藥的混合型毒物,所以闢毒丹沒用。我得先給他放掉點血。”蘭艾答道,“你把他背到這兒來,放他躺平,脫去鞋襪?!? 蘭艾又招呼幾個手下取來銅盆和針,然後依次將針插進白鳶的手指尖和足趾尖,方纔將銅盆候在其下——很快,白鳶手指和足趾就淌出暗紅色的血來,一滴一滴,順著針滴入銅盆。 “接下來該怎麼辦?”陸寂離幾乎是脫口而出。 蘭艾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伸手把了白鳶的脈,方纔道:“你別慌,我雖然沒有解藥,但白鳶還是有希望獲救的。前一陣我查到一處藥石下落,它名喚紫璃,擁有解毒之能,如今在缺夜潭主人的手中?!? 陸寂離立刻道:“
缺夜潭在何處?” 蘭艾答道:“缺夜潭地處偏僻,不太好找,一會兒我會給你畫張地圖。但你要注意的並不是它的位置,而是那主人的秉性?!? “秉性?”陸寂離皺了皺眉。 “此人個性素來乖張難測,唯獨對稀奇古怪的飛禽走獸感興趣。想要打動他,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但往往不那麼容易,連我與他打交道也要忌憚幾分,鮮少能從他手中拿到好處。如今你隻身前去,怕是有些困難?!碧m艾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白鳶,補充道,“我只有辦法保他五日。你要記得,五日之內,一定要將紫璃和那人帶來,否則就是華佗在世也要無計可施了?!? 根據蘭艾的地圖,陸寂離兜兜轉轉,終於來到了缺夜潭。 缺夜潭雖地處偏僻,周遭環境卻並不很差,四處是綠茵茵的草地,潔白的野花星星點點映在其中,陽光灑在草地上,倒是一副非常乾淨溫馨的畫面。 陸寂離無暇欣賞美景,他又低頭看了一眼地圖,似乎再往前走沒多遠就能進入主人的住處。蘭艾說過,此人名叫隱檀,傍缺夜潭而居,有一雙極爲靈巧的手,無論是什麼難養的奇珍異獸,到他那裡都會被養得精精神神,馴得服服帖帖;無論是如何難以培育的的花木,移植到他那兒,不出一個月都能長勢喜人,這份手藝,連御花園裡的種花的花匠都比不過的。不過有一手的人脾氣也多古怪,據說他是個非常毒舌的人,一旦不高興說話就極其不客氣,連死人聽他說話也要被氣活的。 陸寂離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樣的男人打交道,心中就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他往前走了不多時,就見著一汪深潭,潭水濃黑如墨,潭中泛起迷離白霧,令人有些望而卻步。 這便是“缺夜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