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半盞茶後，吾未曾見著小白上岸，便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句：“主人，你洗完了嗎？”

須臾，迴應吾的只有風吹樹葉與潺潺流水的聲音。

“怪了，小白是遊遠了嗎？爲什麼不回我呢？”吾忽覺不妙，急忙轉身看去。

寬闊的大河不急不緩地流淌著，掀起的水波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偶爾有幾條銀魚躍出水面，彷彿鯉魚跳龍門一般，跳得挺高，掉落時濺起的水花也挺高。

護城河的風光美則美矣，但並非吾心中所想。

小白到底跑哪去了？爲何吾看不到他呢？

“小白！小白！你在哪？”

吾一心急，便忘了口頭上得管他叫主人的事。

“在這呢！”河面中央兀地冒出了一個水鬼般的腦袋，“我不是說了不允許叫我小白嗎？你怎麼又明知故犯呢？”

小白用手往上撩了一把溼淋淋的長髮，迅速劃水往岸邊游來。

“小靈，我要上岸穿衣服了，你轉過身去吧。”他還沒到岸邊，便對吾下了命令。

吾正要轉身，他又道：“還有，下次不要再明知故犯了，主人我可不是每次都有好心情原諒你。”

“遵命。”吾配合著回了一句，然後，迅速轉過身去。

“主人，等你穿好了衣服，我可以也下去洗個澡嗎？”吾躍躍欲試地問道。

“不可以！”小白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還帶著點怒喝的意味。

“爲何不可？”吾有些不理解他這莫名其妙的怒意。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穿戴整齊的小白便走到了吾的面前，語重心長地道：“小靈，你要記住你跟我不一樣，我是男的，下河洗澡這種事無可厚非，而你是女的，你要是在這洗澡，一旦不小心被人看見了，你身爲女子的清譽就毀了。”

“可我不是妖嗎？爲什麼非要在意你們人類的看法呢？”

吾決定向柳妹妹學習，當一隻與時俱進的樹妖，如此，吾就能無所顧忌地下河洗澡了，哈哈哈……

“你已經化爲了人形，在別人的眼裡，你就是人，我不希望自己的僕人被人指指點點，所以你得聽我的知道嗎？”小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吾，眼神竟顯得格外凌厲。

“我承認你說的也有道理，可現在真的好熱……”吾換上了嬌滴滴的語氣，眼巴巴地道：“我保證不會在水裡待太久，主人可不可以讓我破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