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姨走後，柳一鳴越想越不對勁，他徑直往屋外跑去。
今天的天氣跟昨天一樣晴朗。
柳一鳴走出房間，就跑到了昨天的那個土堆前。
他看著眼前的松樹，像昨天一樣把手伸出來，摸了摸樹皮。
松樹的樹皮很厚，給人的感覺是一層老繭。
此刻佇立在樹下的柳一鳴，他擡頭仰望著天空，一時間失了神。
現在回想起來，柳一鳴發現自己好像在重複昨天的一切。
只要昨天發生過的事，今天都會重複發生，甚至沒有一絲改變，就好像陷入了時間循環。
“哎呀，你怎麼出來啦，快回屋休息，大夫說了，你得靜養！”林姨這時走了過來，依舊用那和藹、充滿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看著眼前的林姨，說的話和昨天一模一樣。
柳一鳴鬼使神差般，把昨天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大夫說我什麼時候能好？”
林姨仔細想了想：“這就不好說了，大夫說你這病不怎麼好治。”
果然，林姨的回答和昨天一模一樣。
柳一鳴這時又問了一個昨天相同的問題：“林姨，你能告訴我，我是怎麼受傷的嗎？”
“我聽說啊，是你喝醉了酒，然後在街上跟人打起來了，結果打著打著，你腦袋給人狠狠砸了一下。”
“就這樣，你昏過去了，不過等你醒來，你很多事都不記得了，而且從那以後，你的記性就不太好。”林姨緩緩說道。
聽著林姨重複說著昨天一模一樣的話，甚至連語氣神態都沒有絲毫改變，柳一鳴此刻覺得十分怪異。
最後他再次問道：“林姨，這些問題我昨天有問過你嗎？”
“沒有啊，怎麼了！”林姨看著柳一鳴一臉古怪道。
“怎麼回事？我分明記得昨天自己問過這個問題，難道真是因爲得了失憶癥，導致記憶混亂了嗎?”
“林姨昨天好像說我自從得了失憶癥，這記性都不太好，難道這古怪的一切，真的都是因爲我記錯了？
“對了，我娘子和孩子呢，他們回來了嗎？”柳一鳴記得自己昨天問過。林姨當時說自己的妻子在昨天回孃家借錢去了。
聽了柳一鳴的話，林姨說道：“你娘子昨天帶著孩子去孃家借錢去了！”
“昨天走的？難道不是前天嗎？”柳一鳴感覺自己大腦的記憶好像處於極其混亂的狀態中。
他試著努力回想自己的過去，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他此刻捂著腦袋，面露痛苦。
就在這時，從院子的角落走出一個老大爺，他看見柳一鳴非常興奮。
“老……老張？”柳一鳴此刻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少爺，你記起我啦！”老張頗有些激動道。
“當然記得，我們昨天不是才見過嗎？”柳一鳴道。
“昨天？昨天我有事出去，沒來府上啊？”老張一臉疑惑道。
“你昨天沒跟我見過面？”柳一鳴一臉驚奇。
“那是自然，少爺你不信可以問林姨。”老張肯定道。
林姨這時看著柳一鳴道：“老張昨天的確不在府裡，你可能真的記錯了。”
“這……”柳一鳴再次陷入了迷茫。
等到了中午，林姨做好飯菜喊柳一鳴出來吃飯。
桌上的飯菜和昨天一模一樣，只有三道菜，這三道菜分別是：酸辣土豆絲，白菜燉豆腐和紅燒肉。
柳一鳴坐到椅子上，他此刻忽然發現林姨和老張坐的位置，跟昨天一模一樣，林姨坐在他的左手邊，老張則坐在他的右手邊。
柳一鳴記得，昨天林姨夾土豆絲到他碗裡時，不小心夾掉了。
他想著昨天發生的事，而此時的林姨，正夾著一筷子的土豆絲往他的碗裡放。
可還沒等土豆絲放到碗裡，林姨忽然筷子一鬆，土豆絲都掉在了桌上。
“對不起，對不起！”林姨連忙道歉道。
柳一鳴沒說話，他此刻看著掉在桌子上的土豆絲，他數了下，一共十一根。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掉在桌子上的土豆絲，也剛好是十一根。
柳一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但是他腦子裡莫名就記得，就彷彿“十一”這個數字，在他腦子裡重複了無數遍，所以他很容易就能記住。
接下來的時間，柳一鳴沒有說話，他在一旁默默看著林姨和老張說著話。
林姨：“這豬肉可是我大一早就買好的，可新鮮了！”
老張：“那我可得好好嚐嚐！”
老張：“嗯～這紅燒肉味道真不錯，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做紅燒肉啊！”
林姨：“總得換幾個菜式，不然少爺肯定得吃膩了，您說是吧，少爺！”
聽著林姨和老張之間的對話，柳一鳴只覺自己的腦袋一陣混亂。
因爲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跟昨天吃午飯時說的，一模一樣。
“昨天已經發生過的事，現在怎麼又重新發生了一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一鳴此刻有太多的疑問。
…………
到了晚上，在聞著古怪而又有些刺鼻的檀香氣味下，柳一鳴喝完了林姨帶給他的藥。
他在喝完藥後，睏意瞬間襲來，不過他強忍著睏意，親眼看著林姨把大周曆撕掉，只見上面變成了：
“甲申年五月初十！”
隨後，林姨把油燈吹滅就離開了。
躺在牀上的柳一鳴，在燈滅前，他發現掛在牆壁上的那幅老虎圖，再次沒了早上的生動，尤其是畫中老虎那雙靈動的眼睛，此刻消失不見了。
很快，強大的睏意襲來，柳一鳴終於忍不住，他閉上眼睛睡著了。
……
清晨醒來，李一鳴第一時間擡頭看了下掛在牆壁上的大周曆。
可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大周曆上面寫著：
“甲申年五月初九！”
“怎麼回事？昨天睡覺前，我分明記得這頁大周曆已經被林姨撕掉了。”
“我記得清清楚楚，大周曆上面已經變成了‘甲申年五月初十’，可現在怎麼又變回了五月初九？”
沒等柳一鳴想明白，此刻，林姨從門外端著早飯走了進來。
走進屋內的林姨，她第一時間走到柳一鳴身前，跟昨天一模一樣，剛好擋住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